「快說呀,朕替你出頭。」朱纓催促。


    謝韞斟酌著如何開口?,最後選擇了委婉的?方式,低聲告誡道?:「今日刺客之事尚且不明,靜王未必真是?無辜。以後就算是?探病,也莫要靠得太近。」


    還?真是?因為朱緒啊。


    朱纓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但聽他公事公辦的?語氣還?是?沒忍住笑了一下,連忙把唇角壓了下去,追問道?:「到底是?因為什?麽事,讓你對他有這麽大的?敵意??」


    「母族姓李,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不就是?吃醋嗎,有什?麽難以啟齒的??」


    她眼神促狹,見他依舊眉頭不展,隻?好收起嬉笑,無奈安撫道?:「他是?我?親弟弟,又不是?什?麽外男。看你這副模樣,還?以為我?答應了衡南王妃,說要大選呢。」


    你拿他當弟弟,他未必拿你當姐姐!


    謝韞有話沒法說出口?,在心中硬是?憋出了火氣。


    為免她繼續追問下去,他直接將人從妝鏡前帶起,一路推去了淨室。


    「太晚了,快些去洗漱。」


    「……喂!」


    第75章 甘泉


    「僵坐了一整晚, 現在還不睡?」


    從淨室出來,見朱纓還趴在榻上,謝韞向她走近:「看樣子是不累。」


    忙忙碌碌了一晚上,如?今終於?四下寧靜, 朱纓毫無睡意, 抱著繡枕:「我哪裏能睡著。」


    禁軍和幹儀衛還在搜宮, 她等不到消息, 便無法安心。


    也就是她還能在此談笑風生,若換成那?些多?疑心小的君王,此時?別說歇息, 恐怕早就把整個行?宮翻了個底朝天了。


    迴來時?她如?沒?事人?一般, 還心情頗佳地來招惹他, 仿佛絲毫沒?受刺殺之事的影響。


    怕勾起她憂慮, 謝韞就沒?再主動提起。現在看來卻不然?, 是被她自己默默壓在了心底, 到了夜深的時?候,這份沉重?就難再掩藏。


    他微微一嘆, 蹲身在床榻靠外一側, 與朱纓視線平齊。


    「行?宮中人?多?眼雜, 確實不比皇宮安全, 但禁軍已在殿外加派了一倍人?手,阿纓, 不會出岔子。」


    毋庸置疑,帝王寢殿是行?宮上下守衛最森嚴的地方,隻是才經歷過刺殺的事, 朱纓始終心緒不寧。


    她下巴墊在枕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若今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是先祖娘娘, 想必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


    同樣是女皇帝,先祖平戰亂建新朝,可她呢,隻是舉辦個宮宴,飲酒時?還要?時?時?惦記著自己的項上人?頭。


    許久沒?見她這樣喪氣過了。謝韞心一抽,輕握著她手指的手緊了些。


    「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換作太?祖皇帝,也未必能處處周全。阿纓,不必妄自菲薄。」


    行?刺主使之人?尚不明確,他無法斷言,但知道她在意什麽,「政之所興,在順民心。你可知,自你登基以來,依靠福濟院施粥救濟的百姓日日都在減少。」


    有?人?想要?你的命,是因為你順了民意,卻觸害了他們的利益。


    你明白?孰輕孰重?,也必然?不會因此就改變自己的道,所以,莫要?為之傷神了。


    和暖的燭火相映下,朱纓眼神微微一動,抬眼注視他,帶上了一點笑意。


    「你說得?對。」


    她神色緩和不少,謝韞微鬆,溫聲安撫道:「明日中秋過後,便能迴宮了。」


    今日的刺客來得?蹊蹺,死時?也蹊蹺,不過三言兩語,就將皇室三姐弟攪得?離心。用不了幾日,風言風語便會傳得?到處都是。


    但她沒?有?說,謝韞自然?不會主動提起。


    朱纓墊著枕頭點了點頭,正欲翻過身來躺下,卻又想起了些不該迴想起的事。


    於?是謝韞就看見她眼中倏地一亮,迫切問道:「所以,你和朱緒的恩怨何時?講與我聽?」


    ……這個糊塗蛋,說話跳得?還真快。


    她的嘴日行?八百裏,謝韞險些沒?追上。


    見她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沒?忍住犯了大不敬,在天子頭頂不輕不重?一拍。沒?等她叫嚷,他站起身,徑直吹滅了燭火。


    「還不就寢,明日想在早朝時?打?盹?」


    「你還沒?告訴我呢!」


    「恕臣無可奉告。」


    黑暗中,朱纓起身想反抗,又被身側人?按迴床榻,她不服氣:「我現在不困,你讓我睡我也睡不著呀!」


    「那?陛下想做何事?臣願奉陪。」


    帷帳低掩、光線昏暗、氣息交纏,這樣的氣氛,朱纓想不出第二種能做的事!


    感受到耳畔溫熱的吐息,她連忙將錦被往上蓋了蓋,來表示自己心誌之堅定:「朕突然?有?些乏了,這便睡了。」


    身旁傳來一聲輕笑,她倍感屈辱,眼一閉,手直接將錦被拉到了鼻樑處。


    謝韞故意沒?有?說話,裝作閉眼睡覺的模樣,直至聽到她均勻平緩的唿吸聲,距她最後一句話說完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他睜開眼,於?寂暗中端詳她模糊的輪廓,然?後略含無奈地伸出手,將她蒙著臉的錦被向下拉了拉,蓋在了肩膀處。


    分明已經累極,卻還要?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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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散後,眾臣按例應離宮,皇室中人?則無需如?此,各自前往提前安排好的宮室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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