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逃難的隊伍迎著曙光,很快就收拾妥當整裝待發。


    經過了一夜的休整,隊伍中的每個人都仿佛獲得了新生,昨天與喪屍魚戰鬥,還有最終的死裏逃生,讓清晨的陽光變得分外親切。


    他們又活過了一天,而活下來就代表著他們擁有了新的希望。


    不過,隻要有陽光的地方,就會有陽光無法穿透的黑暗,在隊伍輕鬆的氛圍下,耗子的存在與這一切都有些格格不入。


    人們對新生的希望,也無法掩蓋耗子渾身上下散發出的血腥味道。


    從昨天王振離開的那一刻起,耗子就沒有真正的合過眼睛,白墨睚眥必報的性情,讓耗子在這一夜受盡了苦頭。就算到了此時,耗子的雙手依舊被綁在戰馬的後邊,隨著馬匹的走動狼狽地步步緊跟。


    耗子每走一步,都會牽動他身體上的傷口,讓他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而他的每一次摔倒,更是會引得白墨與周圍人的哄堂大笑。


    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這是白墨能想到的最有樂趣的懲罰。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同白墨的手段,隻是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敢多言,特別是那些附庸在隊伍中的普通人,他們本來就是隨時都會被舍棄的難民,連跟隨在覺醒者們的後麵都是一種奢侈,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管別人的死活?


    在如今這種時候,隻有自詡為正義夥伴的凡子軒,依舊敢於義正言辭地指責白墨。


    不過可惜的是,這裏沒有人會將凡子軒的指責放在眼裏,就連那些不認同白墨的覺醒者,都會對凡子軒的指責流露出嘲諷的神態。


    因為誰都看得出來,凡子軒已經活不久了。


    在昨天的戰鬥中,凡子軒被獵殺者重傷,整個胸口的皮膚都被利爪割開。如果是在末世之前,這樣的傷口並不致命,但是在缺少藥物治療的末世之下,就算是恢複力異於常人的覺醒者,依舊抵擋不住病魔的侵蝕。


    失血過多、炎症和感染,傷口帶來的各種並發症,已經讓凡子軒高燒了一夜。


    隊伍中沒有抗生素和退燒藥物,凡子軒在迷迷糊糊中對白墨的指責,就像是一個彌留之際的人的胡言亂語。


    這樣的凡子軒,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話語權,他說出來的話沒有任何意義。


    值得慶幸的是,也許是出於對凡子軒的尊重,也許是出於對白墨的不認同,在白墨因為凡子軒的胡言亂語而嘲諷大笑時,並沒有多少覺醒者迎合,更多的人都在這時保持了沉默。


    能夠與白墨臭味相投的覺醒者,其實依舊隻是少數。


    在耗子又一次因為馬匹的移動而摔倒後,白墨終於收起了玩樂的心態,扔掉手中染血的藤條,略帶嘲諷地說道:“沒看出來,你這樣的狗也會有嘴硬的一天,不過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是對她們的身份感到好奇啊……看來我果然還是不應該放她們離開的。”


    耗子虛弱地抬起頭,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疼痛讓他的笑容有些扭曲,不過這並不能阻止他想要嘲笑的心情。


    清晨的陽光,不止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也讓耗子離希望更近了一些。


    耗子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皮,虛弱地笑道:“還有一天。”


    王振給了他兩天時間,而他已經活過了一天。


    白墨正要轉身離開,聽到耗子終於開了口,皺著眉頭停了下來:“你說什麽?”


    耗子說話的聲音很小,周圍的人都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因為耗子並不是在對他們說話,他隻是在自言自語,這是他能堅持下來的唯一信念。


    見耗子不再說話,白墨有些不安地望向遠方,那裏是王振和林佳麗離開的方向。


    “他們還沒消息嗎?”白墨看向留在身邊的那名同伴,有些煩躁地說道,“不過是追蹤兩個女人,怎麽到現在還沒迴來?”


    對此,那名士兵同樣想不通,他們之所以沒有急於上路,就是在等昨夜離開的那三個人的消息,但是直到現在都沒有音訊。


    “這還用問嗎?這麽極品的女人,追到了肯定要做點什麽,怎麽可能舍得這麽快就迴來啊。”


    “玩了一宿還沒玩夠?怕不是腿軟了走不迴來了吧?”


    “媽的,他們這是想要吃獨食嗎?早知道就不應該讓他們三個去,這麽極品的兩個妞,要是被他們玩壞了,老子跟他們拚命!”


    聽到白墨提到那兩個女人,圍在白墨身邊的覺醒者立刻來了興致,他們與白墨臭味相投,無恥的嘴臉也是如出一轍。


    在那些下流的言論中,小學生忍無可忍,站了出來質問道:“白墨,你答應放她們一條生路,現在卻又叫人去追,這樣也太言而無信了吧!”


    白墨看了看小學生,就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忍不住跟著周圍的覺醒者一起笑了起來,小學生的臉也在哄笑中一陣紅一陣白。


    在笑聲結束後,白墨麵帶嘲諷地說道:“我是答應放她們一條生路,我也確實兌現了承諾,不然你以為她們昨天是怎麽走的?但是我沒說過不會再把她們抓迴來吧?我哪裏言而無信了?”


    話音落下,白墨不再理會小學生,當即跨上戰馬,對整個隊伍下達了改變行進方向的指令。


    他要帶著整個隊伍去追蹤王振!


    小學生咬牙看著白墨,到嘴邊的話一句都沒有說出來,他知道無論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從昨晚白墨瞞著他們偷偷行動開始,或者說從凡子軒昨晚生命垂危開始,他就已經徹底失去了牽製白墨的能力。


    隨著凡子軒的病重,白墨在隊伍中的地位更加穩固,行事風格也越來越肆無忌憚,如果說昨天的白墨還在擔心失去隊伍的掌控權,今天的他卻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領導者。


    而那些覺醒者的倒戈,更加助漲了白墨的囂張氣焰。


    正所謂懷璧其罪,不止王振和林佳麗成為了白墨勢在必得的對象,就連現在的小學生,也已經被徹底孤立。小學生手中的蜂刺劍,還有與蜂刺劍不相符的覺醒等級,讓他成為所有人的眼中釘。


    一個小小的一級覺醒者,憑什麽擁有如此珍貴的寶物?


    白墨之所以還沒有對小學生出手,隻是因為他在等一個契機,一個凡子軒眾叛親離的契機,一個所有人都能釋放獸性的契機,還有一份他送給覺醒者的大禮。


    他已經滿足了第一個條件,傷重垂死的凡子軒已經不足為懼,沒有人可以再動搖他的命令,現在隻要找到那兩個女人,給這場旅途帶來一場原始欲望的盛宴。


    然後,奪下小學生手中的蜂刺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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