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都可以嗎?」湯姆挑起眉頭,「什麽要求你都會答應?」


    「呃...當然——波波會盡己所能,除非先生的要求不合情理。」


    「我要你每天把食物送一份到我的寢室,你也會答應嗎?」湯姆知道這種被稱作家養小精靈的生物,他們似乎不太會拒絕主人的命令。


    似乎隻要是在霍格沃茲裏,學生就是這城堡的主人。


    波波遲疑了一會兒,這個要求似乎在校規的邊緣,他剛準備答應下來——卻被芮婭打斷了,「嘿,湯姆在和你開玩笑呢,不要相信。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能先吃早餐嗎,我們習慣了早起。」


    和宵禁不一樣,早起似乎並不違反校規。


    芮婭知道湯姆在想什麽,他希望能通過這個方法餵納吉尼——但那過於顯眼了,不是麽?納吉尼絕不是個省心的蛇姑娘。


    湯姆的左眼迅速地眨了一下,他輕哼了一聲。


    「哦,當然可以,這都是我們的錯,竟然沒想到會給您帶來餓肚子的麻煩。」


    「哦,波波是個壞精靈。」說著,他隨手變出了一隻盤子,往腦門上『咣咣』就是兩下。


    「天哪。」芮婭舉起手,又不太敢直接碰到他,隻能勸道,「這不關你的事。」


    湯姆卻像是看笑話一樣地靠到了牆邊,他覺得這個小精靈十分滑稽,果然跟他看過的書上一樣:他們以勞動和滿足別人的要求為榮。


    可真有趣。


    芮婭勸了好一會都沒能阻止波波,他不住地拿盤子擊打自己的額頭。最終還是芮婭換了個說法,「嘿!我餓了,你能幫我去拿些吃的來嗎?」


    果然,這位波波很快就答應下來,他甚至說這整個廚房裏有的東西、或是他們想吃的,他都會盡力弄出來。


    芮婭和湯姆越過門邊的長桌,經過差不多有一百號鞠著躬的家養小精靈們,才在斯萊特林的桌邊坐下。


    早餐是麵包與培根煎蛋,芮婭喜歡蛋上麵撒的歐芹碎,又香又好看。


    一切又像是迴到了孤兒院,兩個人對坐在桌上,可是菜色提醒著他們,此刻已經完全不同。


    ......


    飽餐一頓後,雖然離上課沒幾個小時,湯姆仍準備迴去補個覺。


    芮婭佩服他旺盛的精力,同時又覺得他的處理不錯。


    湯姆給納吉尼打包了一份食物,這樣至少能與他的室友相錯開時間。


    二人在拐角處告了別,更準確一些,是芮婭主動說的再見。


    湯姆吃過早飯後變得蔫蔫的,整個人都沒了之前精氣神,她決定做善解人意的那一個。


    即使已經用過了早飯——城堡裏仍靜謐地可怕,芮婭決定去樓上看看,那裏的風景一定很不錯。


    塔樓的樓梯不比地窖的陡,每隔一處就有陽光照進窗戶。


    她能見到霍格沃茲城堡外廣袤的湖麵——不論是從上還是從下看,都很美。再遠一些,便是氤氳著霧氣的禁林。


    那是校規上命令不許進去的位置,芮婭並不好奇,因為她知道,學校裏大部分的規矩都是用來保護學生的。


    走得遠高,看得越遠。


    逐漸,芮婭遠眺,看見的是天地相接的一線。


    可能魔法對於她而言是機遇,人總會在某些時候有所感悟,眼前柔美的景色卻讓她不由琢磨:或許,上天覺得她的上輩子過於無趣,想給予她一段別樣的人生。


    芮婭繼續朝樓上走著——忽然,她僵住了腳步。


    她聽到塔樓頂上有說話的聲音,其中一道還讓人無比熟悉。


    「我隻是...想約塞爾溫一起去禮堂用餐。」


    「不是吧,普林斯?都不在一個學院了,你還要糾纏塞爾溫嗎?」


    「不,我沒有糾纏她,」艾琳頓了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這句話芮婭曾經也說過,但她和艾琳所麵對的情形不同。


    多洛霍夫?如果芮婭沒猜錯這位女孩的身份,她譏諷道,「朋友,你好意思這麽說,你就想做個跟班罷了——你和我們沒有共同語言!」


    艾琳似乎也生氣了,那位處在風暴中心的『塞爾溫』明顯不在,「嘿!你怎麽能這麽說!你不也是跟班嗎?」


    「你不長眼,真的。明知道我和塞爾溫的關係更好一些,很多時候都要來橫插一腳。」多洛霍夫意味深長地笑了,「嗬,普林斯,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進拉文克勞嗎?」


    芮婭沒有聽到聲音。


    「我就是想看看,塞爾溫最後會和你一起去斯萊特林,還是為了我來拉文克勞。」小姑娘的語氣囂張急了,「你以為我想進拉文克勞?哦,學院什麽的我壓根不在意,隻要不去格蘭芬多,我們家不會有什麽話說的。」


    「我贏了,說真的,我不光贏了你,還贏了塞爾溫。」


    「要知道,他們家昨晚已經來信批評了塞爾溫。如今,誰才是跟屁蟲?」


    ——又是友誼之爭,芮婭在孤兒院就經歷過。


    對了,有時間得給艾米·本森寫些信。畢竟,這是她許諾過的事情。


    聽牆角是不對的,芮婭決定及時止損,她慌忙走出了塔樓。


    躡手躡腳地原地返迴,但同時,她沒有下到地窖,而是在去往禮堂的必經之路上等著。


    她想,她的小室友可能需要一些幫助?


    難以置信的是,在偌大的城堡裏,芮婭這一路走得異常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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