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你找我麽?」芮婭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我剛才在幫瑪莎幹活。」


    艾米·本森往四周看了看。


    這塊地方很隱蔽,沒什麽來往,她似乎仍不放心,朝著芮婭走近兩步,才捏著嗓子恨聲道,「嘿,你為什麽在湯姆麵前說我的壞話?」


    「哦,湯姆·裏德爾跟你說的?」


    「是,他說你不光說我的壞話,還讓他不跟我玩。」艾米·本森狠狠地剜了芮婭一眼,「你怎麽能這麽...這麽討厭!」


    芮婭·安絕對喜歡湯姆,她竟然在自己麵前撒謊...是因為自己最近搶著跟比利玩麽?要知道她隻是圖他的兔子!


    芮婭麵色不改,反而笑了。


    「你、你有病吧!」艾米氣急,她想好好將芮婭·安罵一頓,虧她們曾經還是室友。


    「我笑,是因為裏德爾的方法並不高明。」


    「什麽方法,不許你說裏德爾的壞話!」科爾夫人居然說湯姆·裏德爾是孤兒院中最恐怖的孩子,這不對,芮婭·安才是,艾米漲紅了臉,「我一直把你當成好朋友。」


    「哦,你真好。艾米,這就是我覺得裏德爾不聰明的原因,他想離間我們。」


    芮婭·安將雙手捧成拳狀,擺在中間,「上帝啊,如果芮婭·安真的說過艾米·本森的壞話,就請你降罪於我吧。您能否聽到我的唿喚?我將她當成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失去她!」


    艾米震驚了,她怎麽也猜不到事情會是這樣。芮婭·安竟然給上帝發誓——那她定然說的是真話了。


    芮婭湊到艾米·本森的麵前,「如果你要相信裏德爾,那我也沒別的辦法,隻能給予你最真誠的祝福和歉意。」


    艾米瞪大了眼,隻見芮婭滿臉真摯。她腦子裏不由地迴想起那段同一間房間的時光——芮婭一直都很溫柔地照顧她,像個大姐姐一樣。


    芮婭緊接著又道,「哎,我並不怪湯姆·裏德爾。你知道的,換寢室並不是我願意的事情,我晚上總在裏德爾麵前說你很好...比他好多了。都怪我,傷了他的心,他嫉妒我,他甚至嫉妒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


    是哦,幾乎整個孤兒院的孩子都喜歡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除了裏德爾。


    「你和裏德爾的關係比我與他要親密的多,或許你該多花些時間和他一起...他總是一個人。」


    「可是...」艾米張嘴支吾半天,也沒說個所以然出來。


    芮婭·安說地切中要害,湯姆除了和她走得比較近之外,就沒有別的朋友了。


    芮婭眨眨眼,「你認為呢?艾米?」


    「對不起...」艾米囁嚅著,「我沒想那麽多...原來是裏德爾、汙衊你。」


    「他並不壞,或許隻是想和你找些話題。要知道,他夜裏會自言自語——因為整天都沒人願意理他。」


    「你真的太好了芮婭,居然還幫湯姆說話。不過,我從來不知道他過的那麽艱難。」


    看來艾米·本森和大家一樣並不知道孤兒的意思,等將來走入社會,她就會發現,他們多多少少與從小沐浴在父母『愛』下長大的人有著不同。


    艱難的絕不止是湯姆·裏德爾,而是孤兒院裏所有的孩子。


    「芮婭!」


    「嗯?」


    「我們去找湯姆吧,我們...帶他一起去看比利·斯塔布斯的兔子,怎麽樣?」


    芮婭還記掛著她的花圃,朝她眨眼,揶揄道,「你叫湯姆一起就行了,他更喜歡你。」


    「可是——」


    「去吧,再不去太陽就要下山了。」天氣越冷,兔子就越需要曬太陽,在太陽落山之前,比利都會呆在照的到陽光的院子裏。


    「好吧。」艾米·本森有些戀戀不捨,她覺得和芮婭一起很舒服,剛才一肚子的氣消失了個精光不說,還會莫名的愉悅。


    ***·***


    芮婭覺得自己得找個時間跟科爾夫人談談,她願意每天早晨多送一份報紙。


    與科爾夫人相處地久了,就能摸清她的性格,隻要最近有好事發生,她就會對孩子們格外寬容。


    聖誕節就是幾天後的事情,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往後的日子就是財源滾滾。


    她站在樓道口,有些緊張,會成功嗎?


    「芮婭·安!」湯姆·裏德爾藏在拐角處,他牢牢拽著芮婭是手腕,將她一路拖到走廊盡頭的房間裏,「你今天跟艾米·本森說了些什麽?」


    餐桌上,那些孩子都用憐憫而非畏懼的眼神看著他...甚至對他噓寒問暖。比利·斯塔布斯甚至硬要讓他摸那隻又臭又蠢的兔子。


    芮婭輕咳一聲,冷下臉來。隨後帶上了房門,朝裏德爾靠近兩步。


    裏德爾被她的氣勢嚇得想後退,可尊嚴不允許他這麽做,小裏德爾先生梗著脖子,「你到底跟那群蠢孩子們都說了什麽東西!」


    「我才要問你,」芮婭半斂眼瞼,拖著長長的調子,「你跟艾米·本森說了些什麽?」


    裏德爾撒慣了謊,他甚至麵色不改,「我什麽都沒說,你懷疑我?」


    「哦,裏德爾。你知不知道,你每次隻要說謊,都會下意識笑——那甚至稱不上笑,應該是勾唇?」湯姆·裏德爾真是個自大的男孩,他甚至會為自己撒謊時的完美表現而感到驕傲。


    小裏德爾先生朝嘴角摸了摸,他也是現在才發現這個細節。


    芮婭·安,真是個恐怖的人,隻見她在床鋪邊上坐了下來,輕聲呢喃,「被別人憐憫不好麽?你又不是真的可憐,你該趁著這個機會多交些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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