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好好好,不錯,幹的非常好”


    廣州西城外,大明皇帝的行營內,朱雍槺看著身形魁梧的猛將王興,越看越覺得自己選對人了,欣慰之下,繼續拍肩膀誇獎。


    沒錯,他就是要送戰功給王興,扶持兩廣係的文臣武將,用於對抗朝中的大西係軍閥軍頭。


    朝廷格局這種東西,得趁著自己的威望夠重,大西軍派係一盤散沙的時候,盡早布局,不能等到將來,尾大不掉的時候,再動手就晚了。


    虎賁將軍王興,封爵廣寧伯,是有點低了,但作戰勇猛,腦子靈活,對朝廷的忠誠度夠高,扶持一把,也差不多夠用了。


    “陳將軍,楊將軍”


    “你們的水師怎麽樣,戰船造的如何?什麽時候能戰?”


    搞定了王興之後,了解完西征戰果之後,朱雍槺的目光,再轉頭看向兩個水師大將,對著陳奇策問了一句。


    從言語中也可以發現,廣西的水師裏,總兵陳奇策和楊祥,朱雍槺比較看重陳奇策。


    在原有的計劃裏,陳奇策就是朱雍槺的兩廣扶持對象,以前所有的水戰,都是交給陳奇策。


    “迴稟陛下”


    水師總兵陳奇策,也是早有準備,聽到問話後,積極主動的站出來,大聲迴道:


    “末將和楊將軍,原有的兵力都是2千人,總兵力4千”


    “上一次的梧州府戰役,跟清狗許龍幹了一次潯江大戰,傷亡不少,再加上各種遊擊戰,最後就剩下2500多人”


    “這段時間,西江下遊,陸陸續續有不少散落的義軍和漁民海盜,前來水營投軍,現在全軍4500多人左右”


    “至於戰船,主力戰船打造了70多艘,中小戰船哨船兩百多,渡船縱火船,則是要多少有多少”


    “最後就是打仗,末將和兩個水師營,願下軍令狀,現在就能打,絕對能幹死珠江上的清狗子”


    能不能打仗,敢不敢打,那就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有沒有膽氣的問題,陳奇策必須梗著脖子,瞪著牛眼子,吼叫著下軍令狀。


    廣西2個水師營,成立於5個月以前的梧州府一戰,那時候是倉促組建,沒有專業的戰船,更沒有像樣的大炮。


    明軍拿下廣西之後,才開始緊急打造戰船,可惜好景不長,8月份的時候,廣東清軍再次入侵廣西。


    剛開始,戰鬥力孱弱的廣西水師,為了保存有生力量,隻能搞遊擊戰術,躲著清軍水師總兵許龍。


    可是後來就不行了,清軍破了梧州城,裏麵的明軍危在旦夕,廣國公的兵馬要增援了,兩個水師營隻能硬著頭皮上。


    麵對強悍的清軍總兵許龍,戰船上百艘,廣西水師隻能破釜沉舟,拚死一戰,利用小船竹筏搞自殺性衝擊,一戰就傷亡近半啊。


    如今休整了半個多月,補充了不少兵力,又收編了不少小股海盜,總算是恢複了不少元氣。


    至於戰船火炮,後方的廣西省,一直在打造,收複以後的廣東各州府,在連城璧的帶領下,也在拚命趕造。


    兩廣水係發達,河流縱橫,各州府都有渡口渡船,更少不工匠,十幾個州府,全部一起造,規模就不小了。


    “好好好”


    “陳將軍勇氣可嘉,水師營都是好樣的”


    “後方的連總督,郭總督,辦事牢靠,更是功不可沒啊,糧餉、兵丁、火炮和戰船,一個不拉啊”


    終於聽到好消息的朱雍槺,聞言臉色大喜,頓時又是大聲誇讚,甚至把後方肇慶的連城璧,梧州府的郭之奇,都沒有漏掉。


    形勢是越來越好啊,狗賊尚可喜和韃子愛星阿,兵馬不足的情況下,隻能收縮戰線,龜縮在廣州城內。


    明軍攻占廣州的難度,當然是成倍的增長,但是好處也不少,外圍的9個府,已經被清掃的差不多了。


    不說別的,至少繳獲有一大堆,錢糧丁壯都不用愁了,還有一大堆工匠,日夜趕造戰船和火炮。


    “啟稟陛下”


    “末將忘記說了,戰船方麵,末將本部也有幾十艘”


    “那些戰船,是在末將離開廣東的時候,藏在沿海的小島上,如今一起帶迴了肇慶水營”


    聽到朱皇帝說起戰船,前麵的虎賁將軍,也突然站出來,拱手行禮,補充了一句。


    前麵就提過,王興本來就是海盜出身,他的老巢陽江縣就靠著海邊,當然也有水師,就是規模較小而已。


    當初他帶著一部分心腹,逃離廣東的時候,就下令剩餘的舊部,帶著水師戰船,逃亡外海各個小島躲藏。


    上一次軍議的時候,朱雍槺就已經許諾了,讓王興以後幹水師,因此這一次,王興幹脆把水師舊部也帶了迴來。


    “哈哈哈”


    “虎賁將軍不錯,做事穩妥,很好,很好,喜上加喜啊”


    朱雍槺放聲大笑,看著魁梧雄壯的王興,那是不停的點頭,大力誇讚。


    心中暗道,這個老武夫,當真是有點帥才的樣子啊,做事穩重踏實,心思縝密,滴水不漏。


    這就難怪了,能在廣東這個遍布清軍,狼窩虎穴的地方,號令一方,堅守老巢好幾年。


    “嘿嘿”


    “有了這麽多水師,那麽多火炮戰船”


    “尚老狗,死韃子,撲街仔,死烏龜,這次就別想跑了”


    等了半個多月,終於等到了一大堆好消息,做了皇帝的朱雍槺,也忍不住目露兇光,口吐芬芳,來一堆謾罵啊。


    按照以往的進度,這時候的明軍,肯定推平了外圍,已經開始蟻附登城牆了,就是因為水師的不足,才導致遲遲不敢動手。


    “對了”


    “龔侍郎,你也不錯”


    “要是沒有你的圍城戰略,明軍硬攻的話,肯定傷亡不小,甚至走脫了尚老狗”


    當然了,罵完尚可喜後,朱雍槺才想起來,把目光轉向另一側,看著淡定自若的龔銘,順帶誇了幾句。


    以前的三大軍師,鄒簡臣帶兵整頓貴州,劉玄初跟著李定國在湖廣,方獻廷就一直不在身邊。


    這個龔銘啊,也是謀士出身,在緬甸登基的時候,就一直跟著朱雍槺,現在是越用越順手啊。


    有時候,就不得不佩服,隻要是人才,隻要給了機會,無論走到哪裏,都能發光發亮。


    隻是可惜了李晉王,身邊竟有如此頂尖的人才,愣是沒用好,最後弄成了一團糟。


    “咳咳”


    站了半天看戲的龔銘,陡然聽到皇帝的誇獎,也是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眉頭舒展,眼含笑意,心中爽了一把。


    隨後微微咳了一聲,臉色淡定如常,一本正經的迴道:


    “陛下過獎了”


    “出謀劃策,定製戰略戰術,那是老臣的本分,不值一提”


    太難得了,能讓心思深沉的大明皇帝,特意誇讚一次,而不是做作故意的誇讚,確實是太少了。


    像今晚的一幕,這個皇帝接二連三的誇讚,誇完王興,接著是陳奇策和楊祥,龔銘太熟悉了。


    他知道皇帝看重兩廣係,也猜得出其目的,因為皇帝的表情和動作,略微浮誇了一點。


    但是呢,那幫武將殺胚,就是好這一口啊,一個個感激涕零,恨不得剖肝瀝膽,誓死效忠啊。


    心中也是感歎不已,李晉王就不行啊,太正派了,太過剛硬了,臉皮太薄了,沒有一點厚黑水平。


    “嘿嘿,龔侍郎就別謙虛了”


    大明皇帝朱雍槺,瞟了一眼,表麵上淡定從容的龔銘,嘿嘿一笑,又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太謙虛。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還不知道誰啊,出身晉王派係的龔銘,注定跟兩廣派係,是尿不到一個壺裏的啊。


    當然了,這個謀士文臣,也很有自己的分寸,沒那個膽子,暗地裏下絆子,畢竟一直在皇帝眼皮子底下。


    感慨了一番後,朱雍槺臉色一正,盯著龔銘嚴肅的說道:


    “朕說過,功是功,過是過,不能混為一談”


    “半個月前,朕聽聞尚老狗,屠城幾十萬的時候,要是沒有你的勸說,後果難料啊”


    “領兵打仗,衝鋒陷陣,那是武將和軍隊的事情,但出謀劃策才是王道,沒有好戰略,將士們死的再多,死了也白死”


    兩廣派係要重用扶持,那是為了朝局平衡,大西係,特別是晉王係,現在是朝廷的中堅力量,得好好安撫,不能出岔子啊。


    一句話,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做皇帝能不能做好,軍政一把抓是基礎,平衡朝局更重要。


    一個失去平衡的朝局,太容易滋生軍閥巨頭了,一個不小心就養出了軍閥權臣,甚至是改朝換代。


    永曆朝廷的前中期,就是如此,三個大西軍巨頭,秦王、晉王和蜀王,通力合作,組隊殺韃子,兵多將廣,足糧足餉,誰來西南就弄死誰。


    後來就不行了,蜀王劉文秀鬱鬱而終,秦王孫可望兵敗降清,朝廷失去了平衡,就剩下老武夫李定國,獨木難支,處處出臭棋,兵敗如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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