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明軍後陣上,表情冷峻的監國朱雍槺,抬起大粗手,用鋼刀敲了一下德欽紐亞的腦袋,聲音陰冷的敲打道:


    “有一點你記錯了”


    “不是大明朝的錦衣衛,是你們緬王莽達和王儲的錦衣衛,被你們私自收買的錦衣衛,聽從你們號令的錦衣衛”


    “記住了,下次再說錯,你這個吃飯的家夥,就得搬家做夜壺”


    他的錦衣衛啊,幹得好,幹的太精妙了,動手時機掌握的恰到好處,一舉數得。


    千載難逢的大好機遇,既然大明皇帝慘遭不幸,暴崩身亡,剛好又死在了阿瓦城,那就師出有名了。


    正好把這個刺王殺皇的罪名,全部加在緬甸國身上,綠帽子朱由榔,也算是死得其所,沒有浪費大明皇帝的稱號。


    “唿哧、唿哧、、”


    半響後,醞釀已久的朱雍槺,表情風格突變,鋼牙用力一咬,深吸一口氣,雙目眥裂嗜血,滿臉憋的通紅,高高舉起雁翅刀,仰天怒吼道:


    “皇兄啊,緬甸狗”


    “莽達,德欽漂,孤與你誓不兩立,不共戴天”


    “噗呲、啊、啊、、”


    剛一吼完,身材高大威猛的大明監國,口中瞬間噴出一口老血,啊的一聲慘叫,然後直挺挺的往後倒去,生動逼真,再來一次上裝表演。


    “監國”


    “來人”


    旁邊的親兵營統領歐陽衛,被吼的一大跳,手忙腳亂,在朱雍槺倒下的一瞬間,大吼一聲,猛的撲過去接住。


    “監國,大王”


    “岷王殿下、監國、、”


    “快快快,找傳禦醫,,,”


    “監國,這是怎麽了?”


    “緬甸狗,你他娘說了啥?”


    “說,不然老子剁了你,,”


    ,,,


    30步開外,一眾大明文臣武將,正在吃瓜猜測時,突然看到倒下的大明監國,瞬間炸鍋了。


    一個個健步如飛,一刹那衝了過去,特別是岷王府嫡係,丁義和沐忠平等人,臉色巨變,跑的最快。


    裏三層外三層,把昏迷的朱雍槺,圍成好幾圈,七嘴八舌,驚慌失措的,急病亂投醫的,暴怒嘶吼的、、、


    “莽達弑君,陛下暴崩”


    “啊,啊,啊,,天殺的緬甸狗,,啊,,”


    就在眾人惶恐不安時候,站在裏麵一直不說話的軍師劉玄初,突然臉色慘白,往地下重重一跪,匍匐在地,開始抱頭痛哭嚎叫。


    “啊,陛下暴崩?”


    “陛下啊,啊,,,”


    “痛煞我也”


    “緬甸狗,啊,,”


    、、、


    舉止失措的一眾文臣武將,正在忙活朱雍槺,陡然聽到皇帝暴崩的噩耗,又是一片驚恐、暴怒、哀嚎、、、亂著一團漿糊。


    “嘭嘭嘭”


    “該死的緬甸狗,天殺的莽達,你他媽的找死嗎?,啊,,,”


    暴怒發狂的李定國,眼睛瞬間就紅腫了,找到人群中的德欽紐亞,衝過去一腳踢翻,一邊放聲怒罵,一邊當著沙包踢。


    私自出兵緬甸國,迎陛下聖駕,誰知道最後演成了迎梓宮靈柩,一直自詡永曆忠臣的他,隻能把怒火發泄在緬王禦弟身上。


    當然了,這還是顧忌監國在身邊的情況下,否則的話,以老武夫的秉性,早就抽刀剁碎了喂狗。


    “晉王住手,不能踢”


    “晉王停腳,會死人的”


    “不能再打了”


    “口供,口供,,”


    、、、


    廣國公賀九儀、平陽侯靳統武、禮部尚書程源、吏部右侍郎胡璿、禮部左侍郎扶綱等一堆人,看到暴怒發狂的李定國,趕緊又衝上來勸解、拉人。


    如今大明皇帝暴崩,監國又昏迷不醒,這時候李定國要是再發瘋,把露出口風的緬王禦弟弄死,以後如何收場?


    此時此刻,別說場麵有多壯觀了,大明王朝的幾十個重臣大佬們,周邊幾百武將侍衛,全都是亂成一鍋臘八粥。


    “唿、唿、唿、、”


    半刻鍾後,隨著老臣劉玄初一記人中猛掐,平躺在軟墊上的朱雍槺,長吸一口氣,方才慢慢蘇醒過來,放眼望去,腦門上全是關切的人頭。


    “啊,啊,啊,,”


    “陛下啊,皇兄啊,你死的好慘啊”


    “緬甸狗,洞烏蠻,死莽達,啊啊啊,,”


    、、、


    迴過神來的朱雍槺,一把推開麵前的劉玄初,衝出人群堆,狼狽不堪,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對著阿瓦城的方向,嚎啕大哭,痛徹心扉。


    淒厲的哀嚎痛哭,撕心肺裂,響徹山野,三軍震動,可謂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赤膽忠心的大明監國。


    “監國節哀啊”


    “大王節哀”


    “監國啊,切莫傷心過度”


    “陛下不在了,監國你可保重啊”


    “皇上暴崩,監國你就天啊”


    ,,,


    周圍幾十個文臣武將,看到悲痛欲絕、痛徹心扉的大明監國,紛紛跟著跪了下去,大聲勸解開導。


    如今大明皇帝沒了,驚慌失措的他們,極度擔心朱雍槺再度出事,否則剛剛恢複一絲元氣的大明朝,又得麵臨再次崩盤。


    蛇無頭而不行,鳥無翅而不飛,朝廷無頭而不群,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監國集團的核心,當然清楚陛下暴崩的後果和破天機遇。


    “鏘鐺”


    半響後,嚎叫差不多的朱雍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抹了一把鼻涕眼淚,拔出歐陽衛手中的雁翅刀,怒目圓睜,遙指阿瓦城方向,放聲怒吼道:


    “說什麽話屁,節什麽哀,讓緬甸狗也節哀去吧”


    “有仇報仇,血債血償,弑君殺皇,不共戴天,血洗阿瓦城,報仇,報仇,殺,,,”


    沒什麽可說的,暴崩的綠帽王朱由榔,才是最好的大明皇帝,既然上天給了朱雍槺這麽好的機遇,那就埋頭幹吧。


    阿瓦城裏麵的莽達,幹了一件潑天好事,助朱雍槺前進了一小步,同樣是也幹了一件地獄蠢事,更讓朱雍槺暴跳如雷。


    朱由榔的首級,莽達竟然送給了滿清,這才是真正的血仇世仇,必須用阿瓦城的血,清洗大明朝身上的恥辱。


    “血債血償”


    “不共戴天”


    “有仇報仇”


    “殺洞烏蠻,殺,,殺,,”


    “血洗阿瓦城,殺殺殺,,”


    、、、


    周邊的文臣武將,幾百上千的錦衣衛、親衛營將士,紛紛跟著暴起,一個個雙目赤紅,放聲嘶吼。


    在這個小山坡周圍,8成以上的將校,都是岷王府嫡係親衛出身,他們眼裏可沒有什麽大明皇帝,死不死都無所謂,監國說怎麽幹就跟著幹。


    “殺莽達,做夜壺”


    “衝進去,血洗阿瓦城”


    “王侯將相,一個不留”


    “殺洞烏蠻,殺東胡狗,殺殺殺,,,”


    、、、


    眼看著士氣暴增,朱雍槺再次恢複滿血狀態,高高舉起手中的大砍刀,繼續拉滿將士對緬甸的仇恨。


    這個緬甸王莽達,太他媽的陰險毒辣,膽敢把朱由榔首級送給滿清韃子,充作聯盟出兵的投名狀。


    既然他們如此不講究,不給大明王朝好體麵,身為大明監國的朱雍槺,就必須還他一個更不體麵,剁下緬王的狗頭做夜壺。


    東籲王室,公侯將相,老油子這一次也是蓄謀已久,這幫緬甸國頂層的統治階級,霸占了整個緬甸的大部分權力、財富、田產。


    如果大明王朝想要徹底拿下上緬甸,或下緬甸,就必須清除革命這一大幫毒瘤,把權力和財富進行再次分配,否則緬甸必將永無寧日。


    “殺莽達,做夜壺”


    “王侯將相,一個不留”


    “血洗阿瓦城,,,”


    、、、


    站在一旁的左軍師劉玄初,眉頭緊皺,滿臉複雜的看著朱雍槺,深吸一口氣,抹了一把鼻涕眼淚,跟著節奏喃喃自語中。


    身為岷王府數一數二的謀士,運籌帷幄,智慧雙全,監國朱雍槺的大部分動作,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劉玄初從征沙場十幾年,也算是久經風霜,深諳世故的老官僚了,但今天的爆裂消息,的確深深震撼了他。


    弑兄霸嫂、嫁禍於人、殺伐果斷、胸有城府、外寬內忌、臉厚心黑、冷血無情、陰險狡詐、亂世梟雄,說的就是監國朱雍槺。


    提前半年時間布局,在兩個月內,連續送走弄死了大明和滿清的兩個皇帝,這種心機城府手段,除了明太祖和明成祖,劉玄初找不出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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