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監國”


    低著頭的鞏昌王白文選,被點名後,猛的抬起頭,睜大雙眼,深吸一口氣,慢慢的站出來。


    看著上麵一臉淡定從容的岷王監國,沉思了一下,躬身行禮道:


    “微臣認為韃子駐紮在鎮南州,還有幾萬精銳人馬,不容小覷,隨時可能再次發兵滇西”


    “陛下西狩緬甸,晉王陳兵銅壁關,也需要足夠的糧餉兵馬,伺機營救”


    說完以後,身材高大威猛的白文選,拱了拱手,腿腳微微瘸著,再次迴到位置上站好,低頭不再言語。


    心中暗忖,這個岷王監國,跟那個永曆朱由榔,完全就是兩種人。


    一個膽小懦弱,毫無主見,耳根軟容易被人把控,一個威風凜凜,膽大心細又淡定從容,給人一種老謀深算、胸有城府的感覺。


    “嘿嘿”


    岷王朱雍槺,看著這個老武夫如此作風,眉頭一挑,嘿嘿一笑,點了點頭,也不再追問。


    心裏卻不停的在暗罵,你個老武夫兵痞,曾經的沙場猛將,年紀一大就進化成老狐狸了。


    其實這個白文選,在朱雍槺的眼裏,印象非常不好,甚至很差,因為這個家夥名列滿清貳臣傳。


    鞏昌王白文選,身為異姓郡王,大西軍的二把手,一敗再敗,在大理的時候勸諫李定國撤離,導致永昌朝廷陷入危局。


    在永曆留守朝廷瀕臨絕境,最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又拋下李定國,投降滿清韃子,導致李定國憂憤而死。


    “啟奏監國”


    就在這時,左側第六個的兵部尚書孫順,突然站了出來,打量了一下內院,再迴過頭,目光炯炯的看著岷王監國,躬身行禮道:


    “岷王府,人丁眾多,宅院狹小,不宜居住和處理朝政,應盡快遷往府衙”


    他這個兵部尚書,很明顯有了危機感,岷王監國太強勢了,像他這種三不靠的人,心裏最沒有底,這時候站出來提議搬遷住所,也是想討好朱雍槺。


    這個岷王府,就是王府右長史楊昌業的宅院,當初朝廷剛剛遷入永昌的時候,算是暫時借住而已。


    今天的廷議,官員的數量太多,王府客廳都不夠用,隻能在內院擺開架勢,作為臨時開會場所。


    “恭請監國遷居府衙”


    “恭請監國遷居府衙”


    “恭請監國遷居府衙”


    孫順的話音剛落,眾人才反應過來,張佐宸、王應龍、劉震、胡璿、楊昌彥等人,紛紛站出來,想讓岷王監國搬遷住址。


    岷王府派係的人,想法很簡單,反正皇帝朱由榔不在國內,永昌府衙(臨時行宮)也是空著,還不如搬進去居住辦公。


    岷王朱雍槺,聽到這個,也是一個愣神,他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


    環顧四周,看著岷王府派係期待的目光,還有旁邊躍躍欲試的王妃,搖了搖頭,有點無奈。


    眯著眼,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兵部尚書孫順,這是個偷雞的家夥啊,臉色一正,緩緩說道:


    “孫尚書,諸位的好意,本王心領了”


    “天子失國,朝廷舉步維艱,人心惶惶,軍隊糧餉不足,士氣不振”


    頓了頓,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環顧堂下的眾人,表情肅穆,厲聲說道:


    “當務之急是籌措糧餉,勤儉節約,整兵待戰,盡快把韃子趕出去”


    “至於奢靡鋪張,貪圖享樂的事情,以後就不用提了”


    果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一個堂堂的兵部尚書,不想著帶兵打仗,整頓軍隊,盡搞些蠅營狗苟的醃臢事。


    心中感歎,永曆的留守朝廷不行啊,風氣不正,這是逼著他出手整頓啊。


    “監國英明”


    “監國威武”


    堂下的幾十個朝廷官員,岷王府的核心成員們,聽到岷王帶著警告的言語,紛紛表情一怔,站出來大聲說道。


    永曆朝的重臣們,更是臉色一凝,心中暗道,這個岷王監國當真是與眾不同啊,非常有主見。


    “宣吧”


    半晌後,朱雍槺看著左側的朝臣們,越看越不是滋味,迴過頭,對著近侍小李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


    苦心孤詣那麽長時間,胸有城府的他,早就準備好了,這樣的朝廷,到了下手整頓的時候了。


    “諾”


    聽到指令的小太監李安,渾身一震,低聲迴了一句,然後掏出一遝宣紙,邁著堅定的步伐,小步疾行來到前麵。


    深吸一口氣,漲紅著臉,對著一大幫朝廷重臣和岷王府的文武,操著尖銳的嗓子,微微顫抖的大聲念道:


    “岷王有旨”


    “兵部尚書孫順,屍位素餐,畏韃子如虎,擅自脫離朝廷,降為兵部右侍郎,以觀後效”


    “原通政司右通政鄒簡臣,通曉軍事,戰功彪炳,接任兵部尚書”


    “工部尚書王應龍,功勳卓著,念其年老體弱多疾,難堪工部之重任,今免去其官職,留置岷王府”


    “貴州布政使朱企鋘,勞苦功高,老成持重,勤懇不輟,接任工部尚書”


    興奮激動的小太監李安,頓了頓,看著堂下目瞪口呆的朝臣們,深吸一口氣,繼續大聲念下去:


    “永昌府同知楊昌彥,升任刑部尚書,兼任永昌府知府”


    “岷王府左軍師劉玄初,升任戶部左侍郎”


    “岷王府右軍師方獻廷,升任吏部左侍郎”


    “禮部右侍郎程源,升禮部左侍郎,貴州布政使司,經曆司劉高宜,升任禮部右侍郎”


    “岷王府王文簡,升工部左侍郎”


    “貴州布政使司,滄大使羅子明,升任永昌府同知”


    “勇衛營千總丁仁,升任錦衣衛掌衛事,錦衣衛僉事李貞,千戶武鳴,升任錦衣衛同知”


    手握監國大權的岷王朱雍槺,就這麽一張薄薄的宣紙,免掉了兩個六部重臣,換上了岷王府的3個核心心腹,出任兵部、工部、刑部尚書。


    同時提拔4個親信,出任戶部、吏部、禮部、工部的左侍郎,充當這些核心部門的二把手。


    更重要的是,徹底把控了永昌府,還有重建錦衣衛,讓出身王府的丁仁,就任威名赫赫的錦衣衛掌衛事。


    “嘶、嘶、嘶”


    太監尖銳的聲音剛落,堂下的六部尚書,還有其他六部重臣,一個個臉色微變,紛紛發出嘶嘶嘶的抽冷聲,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特別是工部尚書王應龍,岷王府的大忠臣啊,先是一陣驚嚇,臉色慘白,再是陷入狂喜中。


    岷王監國先把他免掉,再把他兒子頂上來,搞了個極限一換一,太刺激了。


    “啊”


    原兵部尚書孫順,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大,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發出一個驚叫聲,癱坐在地。


    前麵鞏昌王白文選,黔國公沐天波,雖然沒有受到殃及,眼神中也充滿了震驚,一時間愣在那裏。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對麵,幾十個岷王府的屬臣武將們,一個個滿麵春風、喜眉笑眼。


    岷王朱雍槺,環顧四周,看著堂下一群正在驚詫、發愣、喜笑顏開的文臣武將們,眯著眼,臉色肅穆,沉聲說道:


    “諸位大臣、將軍們,誰讚成?誰反對?”


    眼眸深邃,語氣中充滿了威武霸氣,舉手投足間不經意的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讓下麵的眾人,紛紛側目。


    甲申天變以來,各個親王監國大明的時候,都會大肆封賞擁立功臣,封侯許願,金銀玉器一大堆,但是在他這裏行不通。


    很簡單,朱雍槺有自己的潛邸之臣,更有自己的嫡係軍隊,刀把子、腰杆子夠剛夠硬,誰不服就砍到他服。


    “監國英明,臣等領命”


    “監國威武,臣等領命”


    “大明萬歲,末將領命”


    趁著左側朝廷官員還在發愣的時候,右側的岷王府屬臣武將們,紛紛站出來,跪下去,磕頭行禮大聲吼道。


    工部尚書朱企鋘,兵部尚書鄒簡臣,刑部尚書楊昌彥,戶部左侍郎劉玄初,禮部右侍郎劉高宜,工部左侍郎王文簡,永昌府同知羅子明。


    這些得到升官的眾人,更是雙目赤紅,渾身顫抖著,陷入狂喜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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