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遇上李強那條狗子,他胳膊受傷住進醫院,才在從意的電話裏聽到盛昔陶提及自己。


    雖然不到三句話對方就生硬地斷了線,但他一聽到盛昔陶的聲音就選擇投降了。


    一個多月沒見,陸曜山發覺自己的思念快要決堤。


    今天出院的時候,他本來是打算買點禮物明天一早去樂水寺請罪,哪知偏巧不巧,對方竟主動上門了。


    盛昔陶說完一直憋在心裏的話,終於鬆了口氣。


    那天雨中的口不擇言,令他後來迴想起時,都如同一根刺紮在身上惴惴不安。


    得知陸曜山翻牆摔了胳膊的那陣子,他更是內心糾結輾轉難眠,不過真正促使他決定過來找人的,還是下午在醫院裏胡芮說的那番話。


    盛昔陶恍然意識到陸曜山作為一個先天遭受腺體病症折磨的人,承受的痛苦似乎遠遠超乎他的想像。


    況且在陸家的時候,他也親眼目睹過陸曜山發病時的痛苦模樣,或許他沒有說謊,這十年裏他在英國過得的確折磨。


    事情到這兒,願意不願意接受陸曜山似乎已經是另一迴事了,盛昔陶為了問心無愧,也決定過來為自己的過失道歉。


    此刻他見陸曜山站在原地沉默不語,似乎心事重重,但左右他是來道歉的,沒有其他意思,於是想了想開口道:


    「那個,我要說的說完了,再見。」


    可就在他轉身時,陸曜山叫住了他。


    「等等。」


    他上前拉住盛昔陶的胳膊:「等一下。」


    他麵色焦急:「三分鍾還沒到。」


    「可我說完了……」


    「還有30秒。」


    麵前的alpha突然目光緊緊地注視著他。


    「你現在還是我男朋友,我有別的事。」


    「什……」


    盛昔陶還沒反應過來便睜大了眼睛。


    隻見陸曜山的臉迅速湊近,照著他的唇吻了下來。


    alpha的信息素一下灌滿了周遭的空氣。


    陸曜山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麵頰上,癢癢的,麻麻的。


    盛昔陶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下意識想要掙紮。


    吻住他的人退開了些許,雙手卻依舊摟著他不讓他跑。


    陸曜山壓著聲音命令道。


    「不準躲,男朋友。」


    一陣悶雷在天邊炸響,空氣潮悶熱到了極點,夜風靜止,天色陰沉得令人透不過氣。


    盛昔陶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頭頂的天空是鉛灰色的,緊接著,有濕答答的東西落下來。


    一滴兩滴,是盛夏的颱風。


    「雨……」


    盛昔陶張嘴卻說不清話,因為陸曜山不管不顧地堵著他。


    他的氣息並不溫柔,像是沉溺在這個吻裏難以清醒。


    天邊落下一道明亮的閃電,將夜空照得刺眼,盛昔陶的心裏亂成一片,他莫名有些發抖。


    突然,他感覺身體一輕,陸曜山一下將他抱了起來。


    「你做什麽,放我下來!」


    「雨大了!」


    陸曜山說道,像抱小孩一樣攬著盛昔陶的腰和腿將他托起來往家的方向跑。


    大雨來得迅速,等進了屋子,兩人已經淋濕了。


    夏天的雷雨就是這麽不講道理,雨水不一會兒就像小溪一樣從玻璃上蜿蜒而下,外麵的樹在風中劇烈搖擺,像是隨時會被颳倒。


    屋裏暖色的燈光將客廳照得很寧靜,兩人渾身狼藉地站在地毯上,雨水將他們的髮絲澆得一叢一叢,看上去像一對強盜。


    盛昔陶的思維還停留在剛剛被抱著跑過來的畫麵,此刻,他像隻落水小狗一樣任由陸曜山擺弄。


    他的皮膚本來就白,受到驚嚇之後臉色似乎更慘澹了,身體也不跟著由自主地發抖。


    陸曜山這才發現了不對勁,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盛昔陶的額頭。


    這一摸不要緊,好燙。


    「你發燒了!」


    「……」


    盛昔陶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也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確實有些溫度。


    「你發燒怎麽不說啊?」


    陸曜山緊張地要去找藥,卻聽他啞著嗓子說:「可能是下午走過來的時候中暑了。」


    盛昔陶想起來自己剛繞到小區門口時,便覺得有些不適,還以為是在外頭閑逛太久累的。


    陸曜山聽了不由問:「你從哪兒走過來的?」


    「人民路那邊。」


    「人民路?!」


    陸少爺震驚了,人民路距離他家有五六站車程。


    這麽熱的天氣,在外麵等個紅綠燈都受不了,他居然在太陽底下暴走了一個多小時?


    盛昔陶見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訕訕地說:「我還以為挺近的……」


    事實上,他是因為覺得從人民廣場打車過來太費錢,才選擇折磨肉體。


    陸曜山這時拿起雨傘往外走,盛昔陶問:「你去哪兒?」


    陸大少頭也沒迴。


    「家裏沒藥了,誇父。」


    盛昔陶本來沒想留宿的,可半夜一睜眼,頭頂精緻的吊燈提醒他,又陰差陽錯地失誤了。


    牆上的鍾,剛好零點過一刻。


    臥室裏不是漆黑的,床頭另一邊的落地燈昏黃,陸曜山正靠在沙發上看平板。


    見盛昔陶醒了他立刻上來摸他的額頭。


    「感覺怎麽樣,還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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