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點。」白沉道。


    「訓練營培養的人,最後一環永遠是克服自身缺陷,上次和薄募言的教官交談,據他所說,


    薄募言必須體驗過失去,感到心痛,而他的搭檔必須克服膽小懦弱,如果這次不是那個小孩,你覺得他們會對誰出手?」


    會針對誰下手實在太過明顯。


    他身邊隻有兩個人,一個是白沉,一個是祁今祁連。


    對象不可能會是祁今祁連,那麽隻能是他白沉。


    讓薄募言對白沉下手,兩個人都會不得善終。


    顧引見他明白,緊接著又道,「當時隻知道他的代號,還不明白讓他找你幹什麽,現在看來,不過是想利用你,激發薄募言破除最後的屏障。」


    「媽的,真煩你們這些組織裏麵出來的人,」白沉明白其中的深意,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一股子官場氣,不是自家人就往死裏利用。」


    「那怎麽能算,」賀錦城打趣,「你和薄募言是一家人,幫他不就是幫你麽。」


    「讓你少和顧引學嘴皮子。」


    白沉轉而問道,「之後崽……薄募言還有其他所謂的考核嗎?」


    「現在沒了,」


    顧引道,「剛才我給薄募言的總教官發了消息,他會過來查看。」


    「嗯。」


    隻要沒有性命危險就好。


    車停在醫院門口,三人解開安全帶下車。


    薄募言並沒有什麽大礙,剛到醫院沒多久就醒了。


    垂著頭安靜地讓白臣秋處理後腦勺的傷口。


    槍傷和腰腹的刀口剛眼見有好起來的樣子,後腦勺又添新傷。


    「嫂子,我哥在外麵,」


    白臣秋替他拉開窗簾,外麵的陽光照射進來,「你想見見他們嗎。」


    剛出門的時候,白臣秋就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對於情感剛甦醒的人來說,這時候神經最為敏感,尤其薄募言還受了這麽大的刺激。


    稍有不慎,都會讓他心理崩潰。


    「嗯,」


    就在白臣秋要出去的時候,他突然說道,「窗簾拉上,刺眼。」


    「好。」


    白臣秋把窗簾拉上,關門出去。


    「怎麽樣?」白沉問道。


    「看不出來,」白臣秋摸摸鼻子,「我跟嫂子不是一個層次,目前倒是表現的很正常,畏光,情緒低沉,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嫂子刻意的表現。」


    「廢物,」白沉毫不留情,「一點用處都沒有。」


    「要是不怎麽了解還好,嫂子他精通!精通!你知道精通是什麽意思嗎你!」白臣秋炸毛,「具體需要你自己去了解。」


    「我?」白?碸沉半信半疑,「我能看出什麽?」


    「不然還能是誰?嫂子對你要又沒有防備,連這都看不出來……」


    「嗯,知道了。」


    白沉的眼神幽幽望過去,白臣秋識相閉嘴。


    他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邊往樓梯邊走邊道,「你們不是有話要談嗎,先進去,我抽根煙。」


    顧引推門進去,身後跟著賀錦城。


    病房是私人高級病房,茶盞,沙發,各類用品一應俱全。


    「醒了?」顧引自顧自地坐在病床旁邊的沙發上,「感覺怎麽樣,想不想死。」


    「托你的福,並沒有,」他的目光落到眼前兩位氣場十足的人身上,最終看向顧引,「你一開始就知道有這件事。」


    語氣很篤定。


    「不算,」顧引磊落道,「知道的不過十之八九,本想在你醒的時候告訴你,可惜那會你隻有15歲。」


    「嗯,」薄募言收迴目光,「你挺厲害,是個合格的對手。」


    「你也不差,」


    顧引道,「考核已經結束,你的教官過幾天就會過來查收結果。」


    「收到消息了,」薄募言思索片刻,又道,「教官讓我找的a,是你嗎。」


    「是也不是,」


    見人皺眉,顧引坦率道,「我是a,但a有兩個,你找的人,並不是我。」


    「什麽意思?」


    「正如你和祁今一樣,雙a也是相互配合,我隻是其中一位。」


    「不可能,」薄募言凝視他的眼睛,「當時出來的隻有一位。」


    「我可沒說過另一位是組織的人,」


    顧引緊著笑出聲,溫潤道,「實質上找不找又有什麽區別呢,你的情感已經恢復了,是誰也就不重要了。」


    「說不準,」薄募言蒼白的嘴角微微上揚,「萬一我和他有仇呢。」


    顧引笑的更開心了,再次模稜兩可地說道,「那我隻能祝他自求多福。」


    薄募言剛醒。


    他們並沒有談論太多,倒是走的時候,賀錦城皺緊眉頭跑迴來,給他塞了一張卡,極其別扭地道,「買點補品。」


    「多謝,」薄募言收起卡放進白沉的口袋,「上次多有得罪。」


    「啊,早忘了,」賀錦城摸摸鼻子,極其扭捏,「再說了你也沒對我怎麽樣,反正盡快出院吧,別浪費社會資源。」


    白沉懶懶散散地靠在門口,病房裏很快隻剩下薄募言一個人。


    「崽兒,感覺怎麽樣了。」


    白沉盡可能的使語氣輕鬆一些,坐到他身側,微涼的手指覆上他的額頭。


    房門剛剛關上的那一刻,強撐起來的笑容瞬間垂了下來,雙手緊緊抱住白沉的腰,巨大的悲傷籠罩在全身,眼淚奪眶而出,「沉哥,我的心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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