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將士們都身經百戰,且不說楚文卿,就是個能文能武之輩,也斷沒有在此威脅安塞勒斯.凱撒的道理。


    「你往下看看,我就是不還給你又如何?」


    「外麵廣闊,凱洛斯定然能自由翱翔,而這裏是凱洛斯的家,您還怕老鷹忘記迴家的路嗎?」楚文卿站不起來,他的角度自然不能看見院中站崗的士兵。


    他的角度,與躺在病床上凱洛斯的角度等同,楚文卿想,若是凱洛斯醒來,他希望看見的,嚮往的是自在的天空,而非院中的禁錮。


    「那你又算什麽?」安塞勒斯.凱撒問。


    「我,我算與凱洛斯合作的謀士。」楚文卿將自己的定位擺的很正,現在的他,還算不得是凱洛斯的什麽蟲。


    「謀士啊,」安塞勒斯.凱撒玩味的看著楚文卿,「那,這位謀士,你能幫凱洛斯什麽?」


    「首先,我能幫凱洛斯報仇,報躺在床上被囚禁的仇!」


    *


    「安納特爾被他家族的蟲接走了。」


    凱洛斯去而復返,將楚文卿抱至輪椅,小心蓋好小毯子。


    又蹲下身,吧楚文卿的腳小心包裹進毯子,確保楚文卿吹不到什麽涼風,才放心。


    推著楚文卿走了幾步,又站定,不放心的在楚文卿的周圍繞了幾圈,伸手摸了摸毯子的平整,才繼續走到輪椅後,慢慢推動。


    「走了?」楚文卿有些質疑的迴頭。


    「嗯,有時候就是這樣。」凱洛斯有些遺憾。


    他倒不是遺憾沒有製裁傷害自己的安納特爾,隻是覺得,此蟲惹了雄主,竟如此便宜的放其走了。


    楚文卿指了指,凱洛斯應聲,將楚文卿推至走廊的陽台邊。


    走廊的窗台比屋裏的矮些,楚文卿挺著了腰,正看見安納特爾被一群蟲簇擁著離開。


    楚文卿放在毯子下的手,握緊了拳,又在深吸一口氣後,默默鬆開了。


    走到院邊處的安納特爾像是感受到什麽,竟迴頭往這邊看來。


    若不是楚文卿曾經也站於那處迴望過,他真的覺得安納特爾是真的能看見他的。


    「走吧。」楚文卿也不想在看這晦氣的,跟凱洛斯說一聲,便想離開。


    可迴身時,楚文卿眼角的餘光好像看見安納特爾的嘴動了,好似在跟他說什麽。


    楚文卿隻是短暫的想了一秒,就拋之腦後了,手下敗將,何需掛心。


    「凱洛斯,我們迴家吧。」


    「是。」


    「凱洛斯,家裏空蕩蕩的,很黑。」


    「嗯。」


    「凱洛斯,小奶牛丟了,我們找找吧。」


    「好。」


    山林深處的別墅,靜靜的,在月光的籠罩下朦朦朧朧,好像蓋了一層薄薄的黑紗,神秘陰森。


    楚文卿早早的就和凱洛斯下了飛船,那東西,楚文卿很不習慣。


    速度太快了,以至於,楚文卿還是沒能記清,到凱洛斯家的路。


    凱洛斯推著楚文卿,在林間小路,慢悠悠的散步。


    凱洛斯身子剛好,有些虛弱,但仍然不影響什麽。


    小路本應不平,但楚文卿有時會有錯覺,那輪椅早已不在地上了,而是被凱洛斯用手臂懸浮於地麵。


    楚文卿也不點破,隻是佯裝賞月,抬著頭,讓眼淚不至於受重力的影響而滑落。


    兩蟲心照不宣,都閉口不言。


    身後的仆蟲也遠遠的跟著,不打擾二蟲的遐想。


    「凱洛斯,」


    「我在。」


    「凱洛斯,」


    「雄主,我在。」


    「凱洛斯,別叫我雄主了,叫我楚文卿好嗎,」


    雄主不是我的名字,也不是屬於我的稱唿。楚文卿心裏還是希望,凱洛斯心中想的,依靠的是他,而不是……


    「楚文卿,」凱洛斯低聲重複著。


    「楚是楚河漢界的楚,文卿是家人希望我做個有才華有道德修養的」人。


    楚文卿舔了下嘴唇,有些想家。


    「他們希望我能為官,能成就一番大事業。」


    「雄主之才,確不應該困於此。」凱洛斯由衷而發。


    「凱洛斯,我不喜歡這個稱唿,是真的不喜歡。」楚文卿伸手抹住自己肩膀後,輪椅把手上,凱洛斯吃著勁的手,輕輕往下一摁,「雄主可以是任何一個,可我不想,」


    凱洛斯不敢抗衡,手上鬆勁,使輪椅平穩落地。


    又將手往前送,讓楚文卿可以舒服的碰觸到他。


    楚文卿將凱洛斯拉至眼前,盯著那雙眸子,有些恍惚。楚文卿低下頭,稍作思考,氣沉丹田,幾次翻湧的話語又在楚文卿的腦中過了幾圈,壓了下去。


    楚文卿緊緊抓住凱洛斯的手,表麵則一副無事的平靜,用著平日不曾有的嚴肅,鄭重說道:「凱洛斯,請記住,我叫楚文卿,我不是任何蟲,我隻是楚文卿」


    對不起,凱洛斯,請容許我保留這點私心。


    第52章


    對不起,凱洛斯,我始終不屬於這裏的。


    熟悉的別墅外景,讓楚文卿迴顧了前幾天的心酸,拋開之前發生的種種,楚文卿的內心還是被凱洛斯觸動到的。


    隻是他,始終是不屬於這裏的。


    他,和凱洛斯,始終跨越著種族、道德信仰的鴻溝,不是什麽三兩句話就能消除的。


    曾經的楚文卿,緊閉雙眼,堵住耳朵,假裝自己屬於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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