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看。」穆斯年鬼使神差地應了一句。


    「貴妃不愧配明月。」他本是笑著說的,不知想到什麽,又突然傷感起來,「可從期盼到怨恨的轉變一定很辛苦罷,由愛生恨,不論唱了多少遍,我一直無法體會到那種情感。」


    難得聽他說如此惆悵的話,穆斯年轉移目光去看那輪月,相顧無言片刻,才道:「衣衣。」


    一陣微風吹過,夏餘意正好偏頭看他,額前碎發被吹到一邊,「嗯?」


    穆斯年偏頭跟他對視,抬手幫他將頭髮撥正,「我寧願你一直體會不到那種情感。」


    說完他很快又將目光投到那輪月上,麵色從容,目光淡定,像是方才說這話的並非他本人。


    夏餘意卻就著姿勢愣了半晌,不由盯著哥哥的下顎線出神。


    他問:「哥哥,你會麽?」


    穆斯年:「會什麽?」


    夏餘意:「你會讓我體會到那種情感麽?」


    原以為穆斯年會想都不想地迴答不會,卻未曾想他居然囁嚅了下嘴角,過了幾秒才迴:「不會。」


    不會讓他懂得什麽是由愛生恨的。


    將愛藏好,便不會生恨。


    夏餘意一聽樂了,「我信哥哥。」


    隻要我們一直一直在一起,翹盼和愛意便永遠不會消失。


    作者有話說:


    [1][2]引自京劇《貴妃醉酒》


    ps.抱一絲,今晚比較短小


    第22章 哥哥不肯陪我睡


    夏餘意連著兩日不著家,若不是清楚他在督軍府受不了委屈,夏夫人差點要以為他被綁架了,不然怎麽可能一天兩夜見不著人,就連個固話都沒打進來。


    兒大不中留,夏夫人細品了這話,忽而覺著此言差矣,顯得不適用於夏餘意。


    她這小兒子,哪是大了不中留,分明打小便留不住。她自問花在這小兒子身上的心思不比穆斯年少,卻不知為何,這孩子就是跟穆家那小子好得跟穿同條褲子似的,反倒不粘她這個做娘的。


    真是含辛茹苦養大,不如人家從小喚一聲「夫人」。


    夏餘意樂不思蜀,她這做娘的自然閑不住,禁不住要過去敲打敲打,畢竟倆男孩子都大了,要是往後夏餘意依舊一遇到哥哥便走不動道,估摸著很難長大,更別提會遭人笑話了。


    於是禮拜天一大早,她便臨時打了個固話上督軍府,告知她的好姐妹穆夫人要登門拜訪,叫她切莫提前將消息透露給她那不讓人省心的小兒子。


    穆夫人明白,她這是要上門突擊檢查,好好瞧瞧這好哥倆兒平日都粘在一塊兒做什麽。


    穆夫人其實同樣有這個疑惑,隻是她不便打擾。


    一來,她自是希望兩孩子關係好,畢竟兩家是世交。


    可這二來......關係的確過好了些,照別人家孩子這般年紀,早已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就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都不會給人一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錯覺。


    特別是這兩孩子總喜歡尋個地兒獨處,她這做娘的好奇心啊,比起夏夫人,隻多不少。


    禮拜天穆夫人沒讓下人去喊兩位少爺起身,早飯做是做了,隻是半天不見人下來,幹脆便撤下去,等他們起身了再熱。兩位夫人靜悄悄的,在督軍府秘密會晤後,便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


    「我倒是要瞧瞧我兒睡醒的模樣,孩子大了,晨起見麵隻能見到他收拾整潔的一麵,他小時候抱個枕頭,揉眼睛的小模樣呦,我可想了很久。」夏夫人用繡花手帕捂著嘴,湊近穆夫人低聲笑道。


    「你別說,月華啊,衣衣這孩子要瞧見還容易些的呀。」穆夫人忽而換上一副愁容,「瞧瞧我家那小子,四五歲便不肯跟我睡了,哪裏還記得他揉眼睛的一幕呦,隻怕這麽多年呀,隻有乖乖記得嘍。」


    穆夫人說著說著自己酸起來,「終歸是兒大不由娘呀。」


    夏夫人捂嘴低聲笑起,豎起兩根青蔥玉指並在一塊兒,「你這感受啊,跟我是一模一樣。」


    兩人相視笑完,碰巧便來到了夏餘意房前,夏夫人將腳步放得更輕,朝穆夫人使眼色。穆夫人意會,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交到夏夫人掌中,眉花眼笑地輕拍了下那把鑰匙,用口型道:「無妨。」


    夏夫人自小教化高,從未做過這類擅自開鎖進別人臥房的事兒,盡管對方是自己的兒子,她此刻也有些畏手畏腳,生怕觸及到孩子的隱私。


    於是她猶豫了片刻,在穆夫人再三的眼神示意下,才跟做賊似的,將鑰匙插了進去。


    夏夫人的心情從緊張慢慢放鬆下來,可就在她轉動鑰匙的那一剎那,隔壁房間門突然傳來一聲開鎖聲,緊接著是門被拉開的聲響。


    或許因為做賊心虛,一有點風吹草動,夏夫人便覺得連牆抖了三抖,立馬又提心弔膽起來。她渾身一顫,卡在孔中的鑰匙便發出一聲輕響,像是要將她的罪證公之於眾。


    兩位夫人脖頸僵硬地扭過頭去,就見她們蓄意準備去窺探睡姿的某個人正站在她們麵前,穿著淺藍色絲質睡衣,睡眼惺忪、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們。


    夏夫人遺憾地想,這也沒抱著枕頭嘛,連揉眼睛都沒有,孩子大了就是不一樣。


    於是三人麵麵相覷片刻,夏餘意終於清醒了些,走近問:「娘,你怎麽來了?伯母,你們在做什麽呀?」


    穆夫人趕緊拍了拍夏夫人的手,示意她將鑰匙藏起來。可夏夫人終究慢了一步,越手忙腳亂便越拔不出鑰匙,最終那把昭示著她罪行的證物不配合地垂直掉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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