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考公務員啊?”


    池平的話讓魏三一愣,後者連連搖頭。


    嚴格來說,他還在服刑。


    如果不是池平放他出來的話,他此時應該還戴著超能抑製器,和另一名囚犯擠在一個監舍裏。


    而這次事件完成後,他也應該再次迴到監獄裏。


    居住環境池平可能會給他提一提。


    他很清楚一件事,擊潰燦金商會星城分部,不是他幫了典獄長,而是典獄長幫了他。


    典獄長本來就是個局外人,他才是被編輯的人。


    “我想跟著您,哪怕一直當個保鏢。”魏三的態度很誠懇,他把頭埋得很低,加上躬著身,池平能看見他的頭頂,有一點脫發了。


    池平隻在乎人家的輕微禿頂,絲毫沒意識到,一個特等危害實力的保鏢,是件多有牌麵的事。


    半晌,池平才撓了撓頭。


    “你要知道,你現在還是個服刑人員。”


    “是,我會改過自新。”魏三表現得很乖巧,他在獄裏的時候也乖巧。不過以前是因為恐懼,現在是因為感激和敬佩。


    “服刑倒還好說,但你出身黑幫,我並不喜歡黑幫。”


    “我會和他們劃清界限。”


    “怎麽做是你的事,讓我看到你的決心。”


    “好。”


    魏三猛地點頭,再直起身時,眼神變得淩厲:


    “那我去了,您等我消息。”


    池平一愣,心裏有點猶疑起來。他知道魏三是有股狠勁在的,這樣幾句話下去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麽兇殘的事。


    於是池平又補了一句:“其實也不用太有決心。”


    “您放心。”


    魏三鄭重迴答道,然後直接越過走廊的窗戶,消失在夜色裏。


    當天晚上,池平睡得很舒服。


    但是在第二天的時候,白銀會那邊開始有人給池平送請柬了。


    或許是壓抑了太久,唐先生一死,星城分部覆滅了。


    村子裏爆出很多對情侶,打算過幾天一起在村子裏舉行集體婚禮,


    請柬相較於汪灝的,要樸素得多。


    其中一張是康明的,如果沒有池平的幹預。在村子第一次遇襲的時候,康明為了保護他女朋友,兩人將會一起被千鈞的鐵簽釘殺,串成糖葫蘆。


    值得一提的是,千斤頂先後表白了很多位女性,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


    村民們都說他可以擔任下一任村長,而不想耽誤他。


    池平聽聞後都有點無語了。


    三天後,集體婚禮舉行。


    池平和茫都參加了,共工不喜歡社交活動,窩在家裏打遊戲。


    池平又問了白星來不來,白星高傲地拒絕了。


    當天,池平開車接了霍巴,得知池平還要去接茫的時候,霍巴默默地坐在了後座。


    “要不我跑過去吧?”


    霍巴當時還問了這麽一句話。


    “你別鬧。”


    到村子裏,池平老遠就看見村長帶著幾個人在迎接他。


    就幾天不見,村長看上去更加神采奕奕,但身體似乎老了許多。


    沒有了複仇的執念支撐,他本來就不算強壯的身體,開始迅速衰老。


    “典獄長坐主桌啊。”


    一群人擁著池平,把他帶到了主桌的位置,霍巴和茫也坐在了這裏。


    村子裏辦酒席相較於城裏,要熱鬧許多。


    基本上所有人都出來幫忙,見到池平一行人都會笑著打招唿。


    有些還會熱淚盈眶。


    酒席擺在祠堂前的空地上,青石板地麵還有那天被千鈞的鐵簽紮出來的圓孔。


    主桌正對著池塘,到時候一對對新人會從祠堂兩邊魚貫而出。


    農村的婚禮比較接地氣,簡單而熱烈。


    鞭炮聲炸得茫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她今天沒有戴墨鏡,池平說過她的眼睛很好看。


    空氣中彌漫著喜慶的硝煙味,不一會,婚禮正式開始了。


    事情也都按照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唯獨到了拜謝父母這一節,村長過來拉池平。


    村裏的人,在命運被編輯後,父母要麽死要麽散,基本上找不到能坐在上位的人了。


    所以,村裏的意思是拉池平和村長一起上去。


    縱使池平百般不願,但還是被架到了那個位置。


    一對對新人排隊敬酒,整個過程村長都是笑嗬嗬的,池平則是一臉局促,內心感到尷尬。


    終於把這些熬過去之後,池平來和村長道別,卻見村長早早地在家裏等他了。


    這個老頭子,比在酒席上看起來更老了。


    他的頭發更加花白,臉色的溝壑更加深刻,眼神渾濁而迷離。


    “典獄長先生。”


    他坐得很近:“我撐不了多久了。”


    趙長河本來年紀就不小,能力又是以傷換傷,這麽多年來,哪怕被治好,給身體留下了不小的負擔。


    此時心裏的執念散去,解脫的靈魂已經支撐不住垂老的身體了。


    “有些事,我想再求求您。


    “如果您方便,就抬一抬貴手;如果您實在怕麻煩,那就當我沒說。”


    趙長河說著,把門關上了。霍巴和茫都在外邊的涼亭裏坐著。


    “你說。”


    池平道,估計這才是請他來參加酒席的主要原因。


    “您知道,我們這個村子是為了反抗燦金商會才存在的;


    “如今星城的燦金商會沒了,大家也不會再待在這個村子裏了,他們迴去過各自的生活。


    “這是好事,我們一直期盼的就是這個。”


    趙長河盯著池平的雙眼,池平也點點頭。


    在前者的認知裏,有典獄長在,至少星城對他們來說是安全的。至於其他還有燦金商會的地方,他們仍然是不敢涉足的。


    “但還有人,我放心不下。”


    趙長河說到這裏,池平也大概知道他放心不下的人是誰了。


    “樂白這個孩子,身體裏還有另一個人格,就像一個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爆發後會發生什麽。”


    趙長河語氣沉重:


    “她沒有父母兄長健在,她的性格,自己去謀生,我也放心不下。


    “我怕我一走,這孩子就可憐了。”


    說到底,還是擔心樂白沒人管。


    能照顧樂白的,解決不了樂白身體裏的問題。


    能解決問題又能照顧的,就隻有眼前的池平了。


    “我希望,在關鍵時候,您能管管她。


    “求您了。”


    趙長河說著就要在沙發上給池平磕一個,被池平攔下。


    池平沉吟了半晌,最終還是答應了,因為他善。


    “你讓我想想辦法,目前也不急於一時。”


    村長點點頭,說實話,要撐的話,他至少還能支撐一年到半年。


    話是這麽說,但——


    當天晚上,池平和茫、霍巴三人開車迴去。


    到了地點,三人紛紛下車,結果竟然還從車上蹦下來一隻樂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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