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


    池平將執刑者的一身行頭裝進包裏,準備去追共工。為了方便臥底工作,他包裏一共放了三個手機。


    對應典獄長、原旨教會都主教、手合會執刑者各個身份,都配置了相對獨立的三部手機。


    確保同一份信息,或者同一個通訊號碼,絕不會出現在兩台手機上。


    他剛邁出監獄大門的時候,原旨教會的那部手機裏收到了一條訊息,是白星發來的。


    明麵上的內容是一則商業廣告,裏邊的暗語是請他匯報近期的臥底工作。這樣的信息,基本上每個星期都有一迴,一旦沒迴複,則代表臥底出事了。


    但池平卻發現,這則商業廣告的偽裝裏,格式不對。


    白星向來不會犯這樣的錯,很可能是對方有意為之。


    池平想了想,還是來到了尋常接頭的地方——一家本地特色的餐廳裏。


    餐廳的規模比尋常的蒼蠅館要大一些,人流量也多。還沒到飯點,裏邊已經零零散散地坐著五六個人。


    白星也在其中,他點了一碗拉麵,慢條斯理地吃著。


    池平坐在他隔壁的桌子上,老板端上來一碗放滿蔥花的湯麵。碗很大,像個小盆。


    隨便攪拌兩下,就發現,浮在湯麵上邊的蔥花段竟然自己遊動起來,排列組合成一個個字。


    顯然,是白星在利用念能力傳播信息。


    池平愣了一下,不是,你們的花活都這麽多嗎?


    看到信息的池平很快就不那麽淡定了:


    “總部已派人下來,對方很神秘,基本上沒和星城分部接觸;


    “下派的人,已經潛入星城聯邦監獄。”


    這兩句話,信息量很大。


    最關鍵的,便是白星的立場。


    這家夥現在在給自己通風報信,一定程度上是在背刺總部。


    他記得自己和白星的交情好像並沒有這麽深啊。


    隨後,又有幾行信息浮現。


    “對方的能力,和換腦手術有關。


    “他可能是教會臥底計劃的大醫師。”


    果然,驚悚地在後邊。


    這麽說來,自己身體的原主人被換腦,極有可能是這個人操刀。那麽問題就來了,對方有沒有在手術的時候,加進去一點自己的私貨呢?


    不由得細思極恐,大腦如此精密的器官,一旦被他人掌控,那就意味著,思想和生命都將受到威脅。


    一句很簡單的話,你如何判定你的想法、行為是自發的,而不是對方讓你以為是自發的呢?


    “上迴事件,執刑者幫了我,我還你人情。


    “自求多福吧。”


    隨著最後兩段文字的排列浮現,解散沉淪,湯麵恢複了平靜。而白星,也起身離開了餐館。


    池平原本打算稍微裝一下,隨便吃兩口再走。卻哪知,霍巴的電話打進來了。


    “監獄裏出事了。”


    霍巴的性格,池平向來是知道的。如果他能自己解決的事,絕不會打電話來打擾自己。


    他更多的是在事情解決後,很平靜地告訴你結果,哪怕中間的過程無比兇險。


    所以池平在聽到霍巴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逐漸變得嚴肅。


    不到五分鍾,迴到監獄的池平,就被霍巴帶到監獄裏的一處宿舍。


    宿舍是個單人間,主要用途是給值班的獄警提供休息的場所,並不是某一獄警的固定床位。


    宿舍的地板瓷磚已經被撬開,裏麵躺著一具穿著獄警服裝的屍體。


    但這個人卻很麵生,因為大多數獄警池平都打過照麵了,多少有點印象。


    他看了霍巴一眼,霍巴邊遞過來一份資料,邊道:


    “是前段時間招進來的新人。”


    池平這才想起,在前段時間,劉輕語在進入赤紅之狐的時候,監獄裏也來了三個新人。地板磚裏躺著的,正是其中一位。


    而發現屍體的,是另一位新人。


    他值班的時候不小心將水灑了,卻發現水慢慢滲進了地板瓷磚的縫隙裏。


    隨後蹲下來敲了敲,發現地板瓷磚下邊是空心的,用剪刀插進裏邊的縫隙,竟然能將瓷磚翹起來。


    他很快聯想到了很多囚犯越獄的場景,心裏有些激動,有些忐忑。


    仿佛立功升遷,就在今日!


    很快,他將鬆動的瓷磚搬走,然後就與瓷磚裏邊的同事對視了。


    當即嚇得一哆嗦,手裏的瓷磚沒拿穩,掉下去的時候磕開了死去同事的天靈蓋。


    裏邊空蕩蕩的,沒有腦子。


    “怎麽死的知道嗎?”池平問霍巴。


    “讓醫務所的人來看過了,就是腦子被摘掉後死的。”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腦子被摘的過程中,還是活的,意識清醒。”


    池平揉了揉鬢角,那麽,屍體的腦子去哪了呢?


    他心裏冒出一個非常不好的想法。


    還是說,屍體的腦子,被裝進了另一具身體裏?


    一瞬間,周圍的人似乎都有點可疑。


    “監獄裏有什麽異常嗎?”


    霍巴撓了撓頭:“除了這具屍體,就沒什麽異常了啊。”


    半晌,又道:“還有就是,李知心!”


    今天被共工綁走的囚犯,這兩件事串聯在一起的話——


    池平心裏突然湧上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連忙問道:


    “這個新來的獄警是哪一科、哪個小組的?平時負責哪些區域的犯人?”


    這些問題霍巴便迴答不上來了,還是旁邊第一科的女守衛長迴答了,人事行政這一塊,一直是第一科負責。


    “第二科的,負責的區域,是男監區b3區域的犯人——”說到這裏,女守衛長頓了頓,語氣比較凝重:“今天早上被綁走的那個囚犯,就是b3區的犯人。”


    池平的臉色瞬間陰沉到了極點!


    他迅速衝出監獄,在脫離眾人的視線之後,換上執行者裝束,一路狂奔。


    全力奔馳的情況下,他的速度是比汽車要快的。


    另一邊,森林之中。


    在李知心控製住黑天之後,共工利用水刃,切進了黑天的鞘翅下邊柔軟的背部,隨後猛地將黑天體內的水分抽幹。


    黑天原地成為一具變異人標本,沒了生機。


    在黑天死亡的那一刻,李知心頓感壓力一鬆,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貼身的衣物已被汗水打濕,腎上腺素的作用退去後,感受到了汗水的冰涼。


    “我,我還以為要死了。”


    李知心躺在地上絮絮叨叨。


    “我不管,我迴去要減刑!


    “要獎金!要工傷補貼!


    “要通報表揚,表揚的新聞還要我前妻看到!”


    共工也癱坐在地上,他的胖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打完最後一場,就什麽都滿足你。”


    “還有一場!”李知心大聲驚唿:“你不要命,我還要命!”


    “別急啊,這一場,我有把握的。”


    “什麽把握?你別瞎說,要命的事我不幹的。”李知心嚷嚷道:“剛剛來救你,我這輩估計就莽這麽一次了。”


    共工擺了擺手:


    “我們下一場要對付的,是變異人的首領,他隻是個被蒙蔽的孩子。


    “我前幾天,救下她母親,將她藏起來了。


    “她母親來勸他的話,事情應該還有轉機。”


    李知心站起來環視周圍:“他媽在哪呢?”


    另一邊,池平在往這裏狂奔的路上,霍巴又給他發來了訊息。


    在下水道裏,發現了一顆殘破的腦子。


    經過信息比對,這個腦子是李知心的。


    池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髒狂跳!


    我知道!


    我就知道!


    這個李知心,有大問題!


    現在的李知心,已經不是原來的李知心了。


    所有的線索,在池平腦海中連成一條線。


    原旨教會總部下來的這個家夥,先是入職成為星城聯邦監獄的獄警,再通過獄警的身份,將自己的腦子,植入了李知心的腦袋裏。


    而李知心的腦子,被丟棄在了下水道。


    現在,這個從原旨教會總部下來的家夥,正蟄伏在共工旁邊,隨時可以發動致命的一擊!


    森林裏,李知心詢問共工。


    “那個變異人首領,他媽在哪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成典獄長了,告訴我是臥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睡到十點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睡到十點醒並收藏都成典獄長了,告訴我是臥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