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池平送走劉一慶父女,天色已然微亮。


    天地一線間,霞光浸染,很快皮膚就感受到了清晨的燥熱。


    臨走前交代第一科的女守衛長,給袁博提高一下待遇,隨後便迴去睡迴籠覺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池平才算真正過上了高級公務員的生活。


    每天刷手機、喝茶、聽報告、巡視監獄,接著提出不痛不癢的意見,然後看手底下人裝出“恍然大悟”“如聽仙樂耳暫明”的反應。


    就在手底下人紛紛奉承的時候,又突然話鋒一轉,提出相反意見。


    手底下人立刻紛紛生硬地扭轉話鋒,另辟蹊徑地奉承起來。


    但這樣的事情,玩過幾次後就沒意思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霍巴這家夥似乎當義警當上癮了。在徹底擺脫嫌疑後,他隻要有時間,就戴著黑色合金麵具,蟄伏在星城的陰暗角落,等待執行正義的機會。


    甚至悄悄把壞人抓到監獄裏來關著,自己抓捕、自己審判、自己懲罰,好家夥公檢法他一個人幹了。


    以至於有時候本職工作都缺勤了,但池平一直放任他。


    愜意的日子持續了一周,池平見到了一個熟人。


    茫來監獄了。


    與作戰的時候不同,她臉上戴著墨鏡,遮擋住了黑洞一般的雙眼。


    顯露出來的身材更讓人想入非非。


    “我這迴來您這,為了兩件事。”典獄長辦公室內,茫坐在池平的對麵,獄警端上來一杯熱茶,也不由得朝她偷偷撇去視線。


    “你們局裏又有案件要我們配合?”池平按著手裏的遊戲手柄,在茫身後,嵌入牆體的巨大顯示屏上,數字人們正在激戰。


    茫點點頭,遞過來一份文件。


    池平眼睛還停留在屏幕上,他激戰正酣:“高度概括一下。”


    茫無奈開口道:


    “星城有個非法組織,叫做星城自由陣線。我們有確切情報,得知他們正在謀劃救出他們的頭目。


    “他們的頭目就關在你們監獄裏。”


    “哦。”池平應了聲,沒聽見茫繼續往下說,他又問道:“就沒了?這麽厚一遝文件呢?”


    牛皮紙製成的文件袋鼓鼓囊囊,封口上蓋著殷紅的印泥。


    茫有點氣:“沒了。”


    池平又沉浸在遊戲裏頭去了。


    茫又問道:“我弟弟呢?”


    池平下巴一抬,遙指遊戲:“死了。”


    “死了?!!”


    “遊戲裏死了,又菜又愛玩。”


    茫這才反應過來,和池平聯機的是他弟弟。


    明白弟弟在監獄裏過得很不錯,連典獄長都陪他打遊戲了。因池平敷衍所產生的那一點點不悅瞬間煙消雲散。


    “去看他嗎?”一局結束,池平放下了手柄。


    茫點頭,隨後兩人就來到了袁博的vip監舍。


    這家夥早已從八人間換到了單人間,日常的勞動不但被免去了,夥食也好了很多。連沒有遮擋物的蹲坑,也掛上了一圈窗簾。


    比上次茫看到他時,胖了很多。


    雖然沒有自由,但快樂是真快樂。


    他還沉浸在遊戲當中,直到茫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抬頭看了一眼,說了句:


    “你怎麽來了?”隨後又埋頭遊戲。


    茫氣急,要鑽進去揍他。


    合家歡持續了好一會,茫才最後又叮囑了幾句:“安心等出獄”、“有問題就找典獄長”之類的話,最後才要離開。


    袁博表示明白:“放心吧,有事我會去麻煩典獄長的。”


    他語氣熟稔,頓了頓又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典獄長也是單身。”說完又靠到池平那邊:“典獄長,我姐也是單身。”


    茫一愣,頓時覺得有些羞怒,抬腳就踢了一下袁博小腿的迎麵骨。


    “瞎說什麽呢?”


    袁博吃痛:“典獄長人可以的。”又朝池平說道:“典獄長,我姐也很可以!”


    茫又要來揍他,他連忙躲閃。


    監舍裏擺著典獄長辦公室同款的遊戲設備,桌子上的手辦、牆壁上的海報,區別於普通監舍的床上用品,還有這小子身上穿的睡衣。


    這和居家也沒什麽區別了吧?


    茫雖然在和弟弟打鬧,但也是留意到這些的。


    她隻是一句話,卻讓弟弟受到了這麽大的優待,對池平她是心存感激的。


    至於男女之事,她現在是有好感,不討厭。隻是弟弟這樣明示,讓她有些尷尬。


    隨後她感知到池平呲著大牙在笑,不由得又羞惱了三分,卻隻有把氣撒在弟弟身上:


    “你話再這麽多,腦袋給你打歪咯!”


    其實茫誤解了池平的意思,隻不過穿越前,池平也是有妹妹的。小時候和妹妹鬥智鬥力,工作了妹妹爆他金幣,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臨走前,茫還叮囑池平,送來的資料一定要認真看。


    池平“哦”了一聲,茫就知道他不會仔細看,她又拖著池平迴到典獄長辦公室,慢慢給他解說。


    “你還是要認真地對待這件事。雖然說,自由陣線在他們頭目進來後,就淪落成二流組織。但他們的頭目,還是很可怕的。”


    “都抓進來了,還有什麽可怕的,沒戴抑製器?”池平好奇地問道。


    “他不是被抓進來的,他是自首的。


    “另外,之所以說他可怕。是因為入獄前,他給整個聯邦都帶來了壓力,整個星城都時刻繃緊神經。”


    “哦?”池平:“展開說說。”


    “星城現在除了超能局,還有一個直屬聯邦綜合防衛部的官方超凡組織,叫做赤紅之狐。隻有一個城市出現評級為特等的危害時,才會有赤紅之狐駐紮。


    “他們的工作內容就是監視、抓捕、消滅城市中那些過於強大的超能力,並判斷對方是否有晉升s級的可能性。


    “在手合會的執刑者出現之前,上一個評級為特等的危害,就是自由陣線的頭目。


    “當時他同時展示出兩項超能力之後,赤紅之狐召集了多名a級超能力者,利用三班倒的形式,對其進行監視觀察。”


    當年的茫還隻是一個c級超能力者,被從超能局借調到赤紅之狐做輔助工作。


    她負責的工作,是每天將特等危害的活動軌跡進行描摹匯總,簡單而枯燥。


    她從未想過,這樣簡單枯燥的工作能夠持續兩年!


    而兩年內,她的上級,一名赤紅之狐的老隊員,平常生活中是個糊弄了事、得過且過老鹹魚。


    但隻要涉及這名特等危害,老隊員就像變了個人。她變得異常嚴苛、易怒、錙銖必較!


    有次一名同事在地圖上描摹特等危害行動軌跡時,標注停留時長少標注了五秒,老隊員的眼神,以及她的那句話,茫至今記憶猶新。


    “你要害死所有人嗎?”


    當天晚上,那名同事便離職了。


    兩年內,特等危害的活動範圍從不超過北城區,直至他自首的那天。


    茫見到了她入職以來,超能局、赤紅之狐擺出的最大陣仗。


    當時超能局的局長、赤紅之狐駐紮在星城的隊長肉眼可見的恐慌與失態。


    黑壓壓的超能者和武裝人員擠在一團。對麵緩步走來,形單影隻卻從容不迫。


    他一個人,走出來千軍萬馬的氣場。


    盡管頭頂的武裝直升機在轟鳴,但在場的眾人還是聽清了他說的那句話:


    “我是來自首的。”


    隨後,他在萬眾矚目的詫異中,步入了星城聯邦監獄。臨了,身子一頓,又迴頭望著全副武裝、又憂心忡忡的眾人。


    “三年後,我再出來找你們。”


    此話一出,如一柄利劍,一直懸在眾人頭頂。


    而如今,正是他被關在星城聯邦監獄的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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