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蹲在他身旁,右手懸停在他上方,闔閉雙眸感應一番,察覺到一絲似有若無的煞氣。


    怪不得靈鶴真人給的是破煞符!


    這鼠妖哪裏是醉酒失智,明明是煞氣入體才癲狂起來!


    「這書生和那個鼠妖坐的位置,離得可近?」


    衙役迴憶一瞬才指向一個窗邊的桌位,「鼠妖坐在那裏,書生坐在旁桌。這時辰來用膳的人比較少,來的也多聚集在一樓,是以二樓沒有多少人,這窗邊僅有他們二桌食客。」


    兩桌之間隔著可供二人通行的甬道,距離屬實不算遠。看來,這書生是因為離鼠妖最近,憑白遭受了這場災難。


    周歆道:「去問問掌櫃可識得這位書生,派人將其送迴家去,總好過就這麽扔在地上不管。」


    「是。」


    衙役領命。


    她轉身走出酒肆,直奔立在街道上的鼠妖而去。


    許是因為瞧見這鼠妖伏了法,不再有危險,自街道兩旁的店鋪中探出頭來看戲的人增多了,連衙役列陣的人牆前也站了些吃瓜群眾,對著鼠妖身邊的衙役侍衛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見她出來,沈既白終於開了口:「找到原因了?」


    「大概是罷。」周歆迴答。


    聞言,他微不可察地凝起眉心,「什麽叫大概?」


    周歆取出破煞符,兩指夾住,默念咒訣,大喝一聲:「破!」


    黃符無火自燃,隨即,一道金光自空中亮起,隨著光暈不斷在空中遊走,漸漸匯成一道符籙。


    最後一筆落成時,指尖的黃符燃盡,浮於空中的金光符籙慢慢移向鼠妖,在接觸到鼠妖的一剎那,一陣風平地而起,金光通通湧入鼠妖軀體,暗淡一瞬後又炸湧而出,散發著耀眼奪目的金光!


    眾人離鼠妖的距離過近,都被這光芒刺得睜不開眼,下意識抬手遮向眼簾。


    那些圍在遠處旁觀的人未受金光影響,全無半點不適,眼睜睜地看著倉鼠妖仰起頭來,緩緩吐出一股黑氣。


    隨後,它的軀體極速縮小,眨眼間便變得不足巴掌大,金光也適時消失。


    「快看!那妖怪吐出來一股黑煙!」


    許是這聲唿喊給了圍觀群眾勇氣,交頭接耳地聲音忽而大了起來:


    「那個仙風道骨的小道姑,可是傳言中頗受聖人器重的淩雲真君?」


    「在洛陽城,能驚動金吾衛和大理寺雙雙出麵協助其捉妖的,隻能是淩雲君啦!」


    「百聞不如一見,淩雲君竟不似傳聞中那般厲害,怎麽會有『彈指收妖『』寶劍斬魔『的美名?我可親眼見她差點被妖怪吃了!」


    「肯定是誇大其詞!怎麽會有人能在彈指一瞬間降服妖怪?你看他們收服這隻鼠妖花了多大的功夫!」


    「原來『彈指收妖『是這個意思,那『寶劍斬魔』呢?」


    「這位兄台不是洛陽人士罷?這『寶劍』指的是淩雲君的法器玄鐵七星劍,聽說此劍有靈,性隨其主,尋常妖怪提不起它的興趣,輕易不會出鞘。但一出鞘,必會戰鬥到邪祟夭折。」


    ……


    周歆緩緩睜開雙眼,見不足巴掌大的倉鼠妖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可以用鎖妖袋了。」


    聞言,衙役解下腰間的黑狗皮袋子,封口對準鼠妖,鼠妖便化為一道輕風,被吸進囊袋之中。


    站在一旁的沈既白一睜開眼便攥緊了拳頭,憤然無比地看過來,「這就是淩雲君口中的失憶與術法不濟?」


    不好。


    這人又要壓不住他的之力了!


    周歆立刻解釋:「這符是靈鶴真人給的。真人想必是知道些什麽,聽到沈少卿派人來請,便拿出此符交與朝某,不然誰會準備一張與除魔降妖毫不相幹的破煞符?」


    「既然如此,淩雲君為何遲遲不用?」


    「若非沈少卿一刀破了鼠妖命門,朝某就算使出八百張破煞符也破不了它體內的煞氣。」


    「強詞奪理!」沈既白顯然一個字都不信,「今日之事,沈某定會如實上奏!」


    ……行罷。


    周歆深深地嘆了口氣。


    許是見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金吾衛立刻轉移了話題,「……為什麽感覺今日少了些什麽?」


    沈既白冷笑一聲:「是少了,淩雲君今日沒罵你們廢物。」


    周歆:「?」


    衙役認同,附和道:「也沒用那兩個字嘲諷少卿。」


    金吾衛們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還真是!」


    周歆:「??」


    難怪方才一見麵沈既白張嘴便罵廢物,原來往日這兩人經常如此對罵!


    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沈既白身旁的衙役看過來,周歆順勢指著他腰間的鎖妖袋,岔開話題:「倉鼠妖如何處置?」


    衙役偏過頭去看沈既白,後者避開了他的視線。


    這二人一向不對付,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衙役兩個都不敢得罪,隻能硬著頭皮試探著口風:「關進……鎖妖塔?」


    「它命門已損,活不了多久,沒必要關進鎖妖塔。」周歆道,「再者,此事有些蹊蹺,需得審查一番。」


    聞聲,黑布袋忽而躁動起來,裏麵的倉鼠仿佛在含冤叫屈,「吱吱吱——」地吵個不停。


    沈既白冷笑一聲:「如何審?這鼠語你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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