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火急火燎地敲門,「不好了,老闆,……有看上去好厲害的人來了。」


    沈明啟走到落地玻璃前,看見好久不見的禿頭秘書。


    心下一沉。


    陛下要見他……


    是為世家們出氣麽?


    禿頭秘書一路上都沒有告訴沈明啟,陛下找他幹什麽,準確來講,秘書也不知道陛下找他做什麽。


    沈明啟眉頭一直皺著,盤算最壞的結果要怎麽轉圜。


    秘書是世家的「朋友」,陛下應該也是跟見過的世家更要好,最起碼比還一次沒見過的自己強……,還是這個時候讓人帶自己來。


    沈明啟一步一步,走得沉重。


    第73章


    陛下


    三米高的會客廳大門,隨著他倆的到來緩緩打開。


    富麗堂皇得肅穆的廳內一點點出現在沈明啟眼前。


    禿頭秘書站到門口,示意他一個人進去。


    「別讓陛下久等。」


    沈明啟定下心神,是福是禍,總要麵對。他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皺,「視死如歸」地大步邁進去。


    陛下正坐在窗邊,一頁頁地翻不知道是什麽的紙質報告,從沈明啟的角度隻能看見他的背影。


    屋子太大了,大得很空曠,感覺唿吸都有迴音。


    沈明啟本就緊繃的身體,瘮得更緊繃了,「拜見陛下。」


    「孩子,坐。」


    很儒雅隨和的聲音。


    他不曾迴頭,屋裏也沒有其他人,沈明啟的身邊憑空出現了一把軟椅。


    是強大的空間係精神力才能做到的,而陛下就這麽隨意地用了迴。沈明啟心一沉,好強,難怪不需要護衛。


    若是殺自己,一瞬不到,自己就成灰了。


    他緩緩坐下。


    「一年不到的時間,你就從差點破產失業的研究所員工,變成了手握我藍星一半運輸商的大戶,年少有為,倒是讓我們這些老傢夥好好學了一課。」


    我們?陛下果然是來問罪的。沈明啟思量再三,才開口,「我隻是僥倖,還不知道握不握得住。」


    「你倒比你們沈家的主事人第一次來見我時,謙虛。」


    陛下帶著笑意道。


    陛下抬手,報告堆裏的一頁飛了起來,落到沈明啟麵前。沈明啟忙接住。


    陛下繼續道,「你們伯侄兩個人關係不好麽?他特意來給我寫信哭訴,讓我主持公道,還說要撐不下去了,要還不上皇家貸款,交不了那麽稅了。洋洋灑灑,寫了這麽長。」


    沈明啟蹙眉,大致掃遍那張紙,字字珠璣。


    說中了沈明啟詭計,幾大集團多麽善良無助……


    「天災重建,百姓安置,國庫本就空虛,如今最有錢的幾個財閥都沒錢了。」陛下扶額,「其餘大大小小加起來,納稅都沒有他們其中一個多。你嘛,也沒多少錢……」


    「我不還給他們。」沈明啟直接道。


    陛下轉了過來,麵向沈明啟。沈明啟終於看見了這個星球唯一的、掌握一切的王,沒有盛氣淩人的壓迫,但卻與他見過的所有四五十歲的人不同。


    周身從容不迫、不怒自威的貴氣,儒雅出塵的好像淩駕於一切之上。


    明明很隨和,但就是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恭敬,甚至畏懼。


    「或許,我並不是在找你商量。」陛下觀察著他。


    沈明啟起身行禮,鼓起勇氣,不卑不亢地道,「憑能力所得,為何要白手給他們?藍星一直都是弱肉強食。他們能做到的,我也會做到的。」


    陛下哈哈大笑,「憑你的殺手鐧,安雲?」


    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陛下含笑繼續道,「最近都是你倆的新聞,鬧了好多大事出來。」


    宛若一道驚雷劈在沈明啟身上!


    陛下是要牽扯安雲嗎?


    是覺得自己一個就會威脅財閥間的平衡,再加一個安雲,會更擾亂局勢麽?


    沈明啟垂眸,眉頭緊鎖,整個人的精神高度緊張。


    若是以前,沈明啟怕連累安雲,此刻一定會把自己和她撇幹淨。


    但……


    安雲一次又一次無論什麽情況,都堅定地和自己站在一起,向他們宣告她和他是朋友。


    這一次,他不想再避了。


    「是!」沈明啟抬起頭,挺直腰板,「我們倆合作無間,是夥伴,更是朋友。這次能夠優化運輸線,正是因為安雲的睿智。我們倆可以做到的,勝他人百倍千倍。」


    看著陛下,他微揚嘴角,「這迴沒有謙虛,也沒有誇大。」


    「你不怕我殺了她?」


    「不會。」沈明啟的眼眸充滿力量和信心,「陛下若是想保世家,那除掉我更直接。更何況與全星際,全科學界而言,殺個嶄露頭角的新秀,遠比還沒成型的商人麻煩的多。」


    陛下冷冷地看著沈明啟,沈明啟沒有敵意,但全盤平穩接下,不卑不亢地迴視。


    忽地陛下緩緩一笑,隨即哈哈大笑幾聲,笑著起身,隨著他走向沈明啟,地上沈家寫的信煙消雲散,「少年,就該有點少年有的傲氣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傻氣。」


    沈明啟愣了,跟他以為的不一樣。


    陛下站到他麵前,比他高出來兩個頭,身量氣場更是萬獸之王見小虎崽。陛下含笑地拍拍他肩膀,「你和你本家關係真水火不容就好,我還害怕以後你會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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