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記猛剎車,秦理險些被摔出去。他雙手抓著把手,像猴一樣掛在副駕駛座上。


    紀澤一下車,冷鷙陰鬱的樣子讓吳院長犯怵不敢上前,這時後麵一輛車直接撞上紀澤一的越野,秦理險些從車窗翻下去,忙跳車。


    一見張曉陽從車上下來,吳院長立刻拿著兩遝錢,「我覺得蔣一南來過這裏,你們看,這錢是從窗戶縫裏塞進來的,我這裏平時沒什麽人來。」


    「什麽時候?你確定這是蔣一南給的?」


    「就是她,」秦理搶著迴答,見紀澤一麵色不善,立刻低頭,「七八點左右吧。」


    張曉陽迴頭,「你怎麽知道?你知道她去哪了?」他一把扯過秦理,「你為什麽知道?她人去哪了?」


    秦理到底隻是孩子,麵對暴怒的張曉陽,嚇得又推又踢,紀澤一立刻上手,重重給了張曉陽一拳,打的他連連後退,平沙落雁坐在泥地裏。


    「你們到底幹了什麽?」張曉陽瘋了一樣衝過去,抱著紀澤一腰,兩人一起撞在樹上,滾到泥地裏,你來我往,不知道吃了對方多少悶拳。


    吳院長喊著讓他們住手,秦理大喊,「我擰開了她的油箱,我看到她往洛水市去了。」


    此話一出,雙方停手,張曉陽險些衝上來狠揍秦理,幸好被吳院長擋在身後,「哎呀別再打了,找人要緊,你這孩子,怎麽能…真是太胡鬧了。」


    「小鬼,你給我老實待在這。」


    「哥,我跟你一起去找。」


    紀澤一向後看了一眼,「那你坐他車。」


    秦理立刻縮到吳院長身後,小聲嘀咕,「是隊長說她就是出賣我們紀家的白眼狼。」


    「你們快去找,這孩子我看著。」吳院長拉著秦理往後站了站,紀澤一已經驅車離開,張曉陽前槓凹陷,他也沒在意,緊跟離開。


    油箱被擰開,漏油、進水,大概率會打不著火,或者突然熄火,山路濕滑,沒有動力,很容易滑進峭壁山溝裏。


    到這時,進山找人的人才緊張起來。


    越野車走走停停,夜風裹挾暴雨沒有方向,他們下車照著峭壁下,或者蔥鬱的灌木叢山溝裏。


    但願車隻是半路熄火,他們能碰上。


    去往洛水市的公路有前些年廢棄的公路,有鄉道,有新修的半成品公路,還有近道。


    今夜雨大,山路一旁的峭壁不時有碎石滾落,被風雨打折的樹枝也橫在路中間。紀澤一手臂也被碎石濺到。


    猝然,他急剎車,眼前斜坡上樹枝碎石覆蓋著一輛皮卡,隻露出車廂。


    紀澤一下車,一腳踩進水坑,險些栽倒,步伐淩亂地跑過去,扒開樹枝,「蔣一南,蔣一南!」


    扒開車門,車內無人。


    車頂上有碎石,前玻璃有裂痕,被樹枝覆蓋。


    他繞著車身找人,扒開四個車門,連車座底下都找了,「蔣一南!」


    紀澤一捂著胸口,四下張望,雨水模糊了視線,他照著手電筒四處查看,沒有足跡,沒有痕跡。


    蔣一南很謹慎,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待在原地,就算離開,也會留下線索。


    走上斜坡,山路旁長著低矮的灌木,另一麵通向茂密山林。


    突然,他看到一棵粗壯大榕樹上繫著攀岩繩,打著活結,繩子一頭向裏。


    紀澤一欣喜若狂,這是蔣一南繫繩子的習慣,她沒有留在車內,也不會站在斜坡處,那裏隨時都有滑坡的可能。


    這附近,最安全的地方是茂密山林,這裏又臨近公路,周邊有村鎮,自然不會有大型野獸。


    曾經,他們一起去過很多福利院,很多隻能靠走路才能進入的山村,也被村民放狗追趕過,一起滾進雪窩,紀家跟著保護他們的人教過他們野外基本生存技能。


    蔣一南不是柔弱等著人來救的人,她會選擇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過夜。


    紀澤一憑著直覺往密林深處走,裏麵樹冠密實,隻聽見雨聲,卻不見雨滴,驀然,他看到一棵粗壯低矮的三支樹杈上躺著一個人。


    隻露出半邊身子,不需要看臉,就知道是她。


    紀澤一冷笑,倒是會找地方,其他人鬧了一夜,她倒睡的安穩。


    照著手電筒氣勢洶洶地走近,他要將這個女人拽下來,和所有人一起淋雨。到樹下,卻看到手機斜插在灌木水窪裏。


    難怪關機。


    紀澤一撿起手機,準備用手機砸醒樹上的人,就被人撲倒,慣性倒地,兩人在灌木叢裏滾了一圈。


    水洗過的霧氣纏繞著蔥鬱樹木的清涼,偶爾唰唰灌下一簌雨簾,氤氳出兩張驚怒的麵孔。


    蔣一南雙手抓著紀澤一手臂,身下似有樹杈戳著腰肢,她忍不住扭動,伏在身上的男人渾身濕透,頭髮還在瀝水,嘴角似乎噙著一抹輕嘲。


    她聽到動靜時立刻驚醒,手電筒晃動讓她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男人彎腰俯身撿手機時,頓時慌亂,這個身形太熟悉,她起身一腳踩空,直接撲下來。


    男人發梢幾乎擦著她額頭,水滴下,沁心,蔣一南忍不住戰慄。


    樹枝似乎戳破皮膚,她想推開男人,又扭了下腰,男人捏著她消瘦的肩膀,聲音冷質,「動什麽?」


    蔣一南立刻不動了,強忍著樹枝,避開男人灼灼目光,「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又想到在船上滿腔菸酒的吻,他們就離的這麽近,隻是此刻青草雨水中帶著冷質木樨香味,是她記憶力,隻有靠的很近,才能聞到的似有若無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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