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麻木,疼痛,怪物又奔向我,左元扭曲的姿態也更加詭異,一雙眼睛如同生出兩條毒蛇,散發著致命的味道!


    怪物將我撲倒的一瞬間,我身體異化,刺入我皮膚,纏繞我身體的血絲,被瞬間撐破。我的手爪將怪物的胸口刺穿,可這卻並不能改變它對我的攻擊,它不知疼痛,不知恐懼,隻有一個念頭,就是將我徹底摧毀,殺死!


    好在異化的身體,力量極大,雖然無法殺死這怪物,但足以暫時讓它失去戰鬥能力。


    我雙手向兩側撐開,一瞬間,將其撕成兩半,摔在隧道兩側。


    翻身而起的我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準備,便如炮彈一般,向左元彈射,就像殺死蠱鼎蟲後一樣,鋒利如刀的手爪,斬向左元的脖子!


    這一爪下去,他便會身首異處。


    可我卻沒有碰到他。


    身後被撕扯兩半的怪物,突然纏住我的雙腳,將我拉得趴在地上!迴身一開,兩半身體之間延伸粘丶稠的紅色血肉,將其合二為一,再度向我襲來!


    這東西是泥做嗎?


    而最初被毒血攻擊的麻木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嚴重,我逐漸有些力不從心。而左元,還未真正的出手。


    黃金心髒狂跳不止!


    這已經是極度危險的信號。


    必須立刻結束戰鬥。可這怪物始終纏著我,又無法被單純的物理攻擊殺死,或者控製,除非有左元血蠱那種溶解的能力,或許還機會,可那種能力我並沒有……


    等等,溶解?


    我意識到了一件事,我似乎並不是完全做不到讓他溶解這件事。


    雖然沒有左元血蠱那種東西,可是,之前從杜幽蘭住處地下室中搜到的藥瓶,此刻還在我的身上!


    那瓶溶解血肉的粉末!


    想到這,我迅速恢複了人態,被纏繞的雙腿在縮細後,迅速抽開,趁怪物站起之前,跳到它身後,並再次與它拉開距離。之前染血的身體部位,在這時,已經幾乎不能動彈。而幸運的是,我還一隻手可以動。


    “呃?”


    左元嗓子眼裏發出了一絲疑惑的聲響,獰笑著問我:“看出差距,所以決定放棄了嗎?”


    我摸摸麻木的身體,紅色血絲還在不斷的侵入。


    摸胸口的時候,我悄悄摸到了那瓶藥。三瓶藥劑中,隻有那瓶溶解粉末帶有攻擊性。我知道這一路兇險,所以臨走前,將那瓶待在身上,至於另外兩瓶……


    因為擔心摸錯,尤其是現在這種,沒機會看一眼辨認的情況。所以沒帶。


    “放棄?我本來也沒覺得能這麽輕易的將你殺死。”我冷淡一笑,接著迴頭看一眼依舊在那邊發傻的姚倩雯,“你還沒走?”


    “都說了不走啊……”


    “你腦子有病吧?”我問。


    “你才有病,我……我……”


    “最後還有三分鍾,你愛走不走。”說完,我轉身,對那血糊糊的怪物以及,它身後的左元勾勾手,“再來。”


    “再來?你恐怕會被殺,那樣就沒辦法交代了。”左元摸摸脖子,伸出手指,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他指間隱約存在一些絲線,絲線與怪物相連。這四周的光線太過於黑暗,而那絲線,也太細。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在想那究竟是不是幻覺,應該不是,我的眼睛在感染蟲毒之後,視力也發生了異變,總是可以看到一些十分微小的變化。


    如果我真的沒有看錯,左元大概就是靠那些絲線,控製這隻怪物。


    他看起來像提線木偶,但事實上,那怪物才是。


    “……不過,我倒是從來不擔心,什麽交代不交代的。”左元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那扭曲的聲線之中,是無盡的殺意!


    下一刻,怪物再次向我撲來!


    我也同時向前助跑,在怪物撲向我的瞬間,雙膝跪地,從其下方滑過,與此同時,將那瓶粉末盡數灑在它的身體。我與它身位交換,當我站起之時,身後傳來一陣痛苦的嘶吼聲。


    這是那怪物第一次在我麵前發出痛苦的叫聲,這一次它真的疼了。


    “什麽東西?那是……是杜幽蘭的藥粉??”左元驚訝的看著我,那隻獨眼流露出疑惑,和非比尋常的恨意。


    “我撒一下你就認得出來,看來你對杜幽蘭,果然非常了解。”說完,我向後看,那頭血肉怪物,身體下麵已經溶解了大片的血水,看來那粉末對它果然有效。


    隻是左元除了那一瞬間的驚訝與恨意外,倒也沒表露出任何慌亂急切的情緒,身姿依舊古怪,對我冷笑:“你覺得它疼了,就動不了了嗎?”話音剛落,我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勁風,來不及迴頭,直接趴下,趴下的同時異化身體,那怪物雖然撲空,可腐蝕性的粘液依舊滴落在我的身體,杜幽蘭的粉末,混合它自身的毒血,迅速灼燒著我的身體。


    好在異化後的外骨骼堅硬,一時半會兒,還傷不了我。


    可這情況很是詭異,明明前一刻還疼的撕心裂肺,這會兒,居然又有力氣向我攻擊。


    如此看來,我剛剛那不確定的一眼,果然還是沒有看錯。這血肉怪物確實有生命,隻是有生命的同時,又無法完全控製自己,是一隻活著的“木偶”。


    既然如此……


    我想到了另外的辦法。


    在那怪物再次攻擊我的前夕,我利用異化後的力量,雙爪扣住隧道岩壁,爬到牆壁上,將位置移到至左元與那血肉怪物的中間,左元抬頭,疑惑的看著我,在與他目光碰觸的一瞬間,我卻又一次解開身體的異化,從半空中墜落,墜落的同時,我抽刀刺入自己的頸動脈!


    瞬間,血水噴濺!


    在我旋轉墜落的過程中,染紅了一圈岩壁!


    當我爬起時,蟲毒修複著我的傷口,麵對左元,他似乎完全不明白我剛剛那樣轉一圈是什麽意圖,甚至對我攤了攤手,“能告訴我,你在做什麽嗎?這次我真的看不懂。”


    這問題我沒迴答,但我反問了左元另外一個問題:“你說,一個怪物,被囚禁已久,最恨是什麽人?”


    “你在問什……”左元話說到一半,突然察覺到了一些異常,他立刻抬起雙手,看著自己的十根手指,表情瞬間僵硬,震驚到極致,猛然抬頭看我,“為什麽?!”


    “我沒空和你解釋,有空解釋,你恐怕也沒時間聽。”說完,我側了一步,將身體貼緊隧道岩壁。


    那血肉怪物和左元的樣子,基本差不多,也在看自己的一雙手爪,雖然我見不到它的眼睛究竟在哪。看完過後,血肉怪物仰天怒吼,那是被囚禁已久,重獲自由後,對痛苦與仇恨的宣泄!在那之後,它就會讓這宣泄變得更加徹底!


    我讓開,剛好為它提供一條方便的路線。


    “該死!你……佐樂,你還真棒!”左元恨得咬牙,可下一刻那怪物就撲向了,兩者廝打在一起,我沒空觀戰,走向隧道,姚倩雯還在隧道口發呆。


    “叔叔你好厲害啊,怎麽搞的?”


    是利用墨山蟲毒感染入侵的能力。


    我被那些血色絲線攻擊,現在半邊身體還在麻木,不過卻也在慢慢對其適應,還好這東西的毒性似乎並不大。身體仍未解除麻木,但也已經適應的差不多。蟲毒擁有了抵抗能力,雖然這還遠不足以將怪物殺死,可用蟲毒淋在左元十指的無形絲線上,切斷他與怪物的聯係,還辦得到。


    但我沒時間與姚倩雯解釋這些,直接指著洞口:“現在走吧,快點。”


    “我說了,我……”


    “你究竟要做什麽?”


    事已至此,我已經覺得這事情裏麵有些蹊蹺。可剛說完這句,姚倩雯突然深吸口氣,就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向前邁了一步:“我說了,我要看看!”


    接著,她就真的進了隧道。


    “你瘋了!”我迅速衝到她麵前,但似乎已經無法阻止什麽。


    “沒關係,叔,你不是可以抵抗嗎?隻要我被感染……”說著,她踮起腳,在我脖子殘留血跡的位置狠狠咬了一口,血肉灌進她的嘴巴,她感染了墨山蟲毒。


    她抹去嘴角的血跡,對我傻笑。


    可看上去又一點都不傻。


    那一瞬間,我腦中閃過了不少東西。


    “嗬……”然後我也笑了,斜了一眼身後的左元,“既然你把事情做的這麽絕,那就進去吧,趁著那家夥現在有點麻煩。”


    我摟住姚倩雯的腰,身體異化,攀爬牆壁繞開爭鬥中的左元與那怪物,而後進入隧道盡頭的洞口。


    這洞不同,與之前囚禁二十一人王蟲的洞穴完全不同。極為廣闊,幾乎看不到邊,能看到的隻有地平線上微微泛著紅的光,還有熾熱的溫度。無數鎖鏈縱橫交錯,貫穿向一個方向,那裏似乎就是這洞穴的中心。人影在天空漂浮,穿著信徒服飾,那其中還有響尾蛇與青眼,他們都被白骨走廊吞噬了神誌,麵容呆滯,如活死人一般。


    左元和那頭怪物,八成要打上一陣,我趁此機會,快速向這洞穴的深處探索。


    距離那道熾熱的紅光,越來越近。我逐漸將它看得清晰,那是岩漿,翻騰的岩漿!在我麵前出現一道懸崖,懸崖之上是一道鎖鏈橋。它將我此刻腳下的地麵,與洞穴中心一處圓形浮石連接在這片火海之上,浮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懸浮於岩漿之上,在其中央位置,存在一顆蟲卵,蟲卵之中鑲嵌著一隻扭曲的怪物。


    “叔,這……這好像地獄……”姚倩雯聲音發抖,抬起手指了一下遠處的蟲卵:“那又是什麽啊?”


    那東西的樣子,看起來很像二十一人王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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