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一眼哭得眼淚鼻涕打疙瘩的黃誌強,心裏直犯惡心。


    “閉嘴吧,你說的話,我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相信,等著吧!”


    把黃誌強拖到堂屋中央,然後拿起火鉗,在他驚恐的表情下,抽打了下來。


    一下又一下,中途完全不聽黃誌強怎麽賭咒怎麽狡辯?


    先打了再說。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黃誌強從嗷嗷慘叫變成哼哼唧唧。


    黃霜霜才停了下來。


    她用腳尖踢了一下黃誌強的腰,“行了,別裝死,現在可以好好說了!”


    “中午的飯誰做?”


    “家裏的衛生誰打掃?”


    “賭場還去不去?”


    黃誌強掀開沉重的眼皮,終於可以好好談了嗎?


    激動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被打的時候,他什麽話都說了,但是該挨的打一下都沒少。


    他等到了,終於等到了,可以好好談。


    “我做飯,我打掃衛生,我不去賭場!我用心伺候你們娘倆!”


    “我聽話,我會說甜言蜜語,我能哄好你媽,我能把你說的場景一一重現!”


    “我能,我都能啊,隻要你不打我,我什麽都能!”


    嗚嗚嗚……心裏淚流成河,他上輩子是不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


    還是挖了誰家的祖墳?


    為什麽要讓他擁有這樣一身怪力的閨女?


    為什麽媳婦的封印沒用了?


    閨女就像被打開了封印的惡魔,她還六親不認,對親爹都動手。


    誰能有他慘?嗚嗚嗚……!


    看到這麽積極的黃誌強,感到索然無味的黃霜霜撇了撇嘴巴。


    “真是無趣,還以為你要再強硬一點點呢?就這?”


    “還不趕緊起來,需要我這個做女兒的搭把手嗎?”


    “都幾點了,趕緊把自己收拾幹淨去做飯。”


    黃誌強齜牙咧嘴的爬了起來,單腳跳到桌邊,拉開凳子。


    然後去條桌上拿熱水壺,倒了一杯水,好好的端上桌。


    “你先坐,累了吧,先喝杯水,爸爸收拾好就去做飯,你還沒嚐過爸爸的手藝,爸爸做飯可好吃了!”


    “等著啊,閨女!”


    看到黃誌強臉上小心翼翼,討好的笑容,黃霜霜的嘴角僵硬的扯了一下。


    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她這個爸爸還是一個俊傑。


    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拿起杯子,就看到黃誌強匆匆去院子裏洗漱的身影。


    那單腿跳的樣子頗具喜感。


    不說別的,平衡力就挺好的。


    快速的洗漱完,最近廚房忙活了,淘米洗菜切菜熟練得很。


    這夫妻倆要是出去擺攤,生意絕對會很好。


    該好好雞一雞這對便宜父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廚房裏傳來了飯菜的香味。


    聶淑芬走進堂屋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女兒乖巧的坐在桌邊,有一下沒一下地喝水,廚房裏飄著飯菜的香味,男人在裏麵忙進忙出。


    除了走路的姿勢和額頭上染血的紗布,一切都和她夢中的場景那麽相似。


    剛把青椒肉絲端出來,就看到站在堂屋門口愣神的聶淑芬。


    黃誌強邊把手上的菜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牽強的笑道:“媳婦迴來了,辛苦了啊,嚐嚐你男人的手藝,可不比你差哦!”


    聶淑芬仿佛才迴過神,嘴唇微微蠕動,想要說什麽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但是眼眶裏的熱淚,證明她此刻激動的心情。


    還沒等腦海裏想好,雙腳已經不受控製的走到了桌邊,在一方坐下。


    眼神追隨著黃誌強,直到黃誌強端出一 碗番茄雞蛋湯,她才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


    “阿強,辛苦你了,我迴來路過藥店,買了一些消炎藥,對你的傷口有幫助,待會吃完了飯,就去房間裏幫你上藥!”


    聶淑芬的語氣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那雙眼裏都透露著甜蜜。


    仿佛又迴到了10年前。


    粗糙泛黃的臉龐,羞澀一閃而逝。


    她摸了摸自己這張粗糙的臉,又看了看白淨光滑的黃誌強,心裏有點自卑。


    可她也不想想,這種局麵是怎麽造成的?要是男人疼愛她,她不用為生活奔波,不被家暴,怎麽會是這樣一副蒼老的模樣?


    黃誌強發現了聶淑芬的動作,頓時知道媳婦心裏想的什麽。


    曾經媳婦也是十裏八鄉漂亮的村花,要不然他也看不上不是。


    但這也怪不到他的頭上,如果媳婦爭氣,生了兒子,他也不會走上賭博的道路。


    他一定會認真攢錢,為兒子鋪路,也會疼媳婦。


    誰知生了個索命的閨女。


    但他可不敢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隻能僵硬的笑道:“辛苦媳婦兒這麽多年對家庭的付出,我真不是人,不光無視你的付出,還賭博,以後我再賭博,你就把我的手剁掉!”


    聶淑芬感動極了,其實心裏也隱隱的有一些後悔。


    早知道男人是一個被打才能牽著走的性子,她幹嘛要把女兒這張王牌死死壓製。


    不然早就過上了這樣的日子。


    聶淑芬的聲音都哽咽了,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後悔的。


    “嗯嗯嗯,我相信你,趕緊吃飯吧,我得嚐嚐你的手藝,退了沒有!”


    黃霜霜就看著便宜父母在那裏演,隻要和諧了,管他是怎麽來的。


    她需要的隻是這樣的環境,誰讓她現在還是一個小學生呢。


    “你們兩個的手藝都不錯,可以考慮出去擺個攤,賣點吃食!”


    “總比那死工資強!”


    突如而來的聲音打斷了自我感動的便宜父母。


    黃誌強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個體戶像什麽樣子?


    聶淑芬本來想說什麽?但看到男人皺眉頭,下意識的就閉了嘴。


    其實她是讚同做個體戶的,她以前有個同事,辭職幹個體戶,生意好的時候,一天的收入都快趕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


    隻是男人不喜歡,她提過一次,就被狠狠的打了一頓,以後就不敢提了。


    看到沉默的夫妻二人,黃霜霜的臉色冷了下來,“啞巴了,我說考慮,你們就真的在考慮嗎?我這是通知你們!”


    “理解能力這麽差,真不愧是夫妻!”


    “還有聶淑芬女士,你可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現在攻守易形了,你在怕什麽?你應該怕的不是我嗎?”


    聶淑芬聽了這話猛然清醒了過來,這麽多年被打下來,都形成肌肉記憶了,下意識的就看男人臉色。


    都忘記了,從昨天開始攻守異形了。


    有女兒在,她怕什麽?


    麵前這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就是最好的證明。


    “女兒,媽媽聽你的,我覺得賣包子就不錯,媽媽包的皮薄餡大肉汁多,你小時候最愛吃了!”


    想到女兒有多久沒吃過她包的包子?心裏一陣愧疚。


    都是窮鬧的。


    可這個窮卻是人為造成的,現在好了,她仿佛已經看到了日後幸福的生活。


    仿佛看到了女兒拿著包子啃得一臉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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