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的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不必了,多謝嬤嬤費心,老爺已經請了人教導她規矩,隻是不知那丫頭是做了什麽惹的嬤嬤不高興了,已經許久沒來了。想必是已經把規矩都記下了,不然怎麽敢這麽無狀。”


    劉嬤嬤點頭,自動忽略了某些話,便先行告退了。


    “既如此,那奴婢便先告退了,娘娘吩咐過,明日奴婢會跟著小姐一起去王府。”


    和另一邊的其樂融融不同,香荷園裏滿是沉寂,林清歌一個人坐在亭子裏,連燈都沒點。


    碧桃在亭子外等的有些不耐煩,林清歌眼神閃了閃。


    “你退下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跟我娘說說話。”


    碧桃猶豫了一瞬,實在是忍受不了香荷園裏陰森森的氣氛,便先行退下了。


    林清歌又在亭子裏坐了一會兒,便悄悄去了園子角落裏,林清歌蹲在一片雜草裏,皺著眉頭看了看那個並不大的狗洞。


    林清歌比劃著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跟那個狗洞的匹配度,最後還是咬著牙鑽了過去。


    雖然過程艱辛了一些,但是好歹沒有卡在洞裏。


    林清歌鑽出去之後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泥土,深唿吸一口氣。


    香荷園的後麵,是一個小樹林,林子裏埋著林清歌的娘親。雖然夜深了,不過月光正好,至少還能看得到路。


    林清歌腳下深深淺淺,有些踉蹌的衝著娘親的墳摸索過去,等靠近的時候,林清歌敏銳的察覺到周圍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勁,不過林清歌就裝作什麽都沒察覺,直奔墓碑而去。


    “娘親,明日就是女兒大婚的日子,可能有一段時日不能來看你了。可惜的就是明日你不能看到我出嫁了,娘親,我這是可是要嫁給太子了,隻是不知道太子人怎麽樣,會不會喜歡女兒。”


    林清歌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低落。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爹爹為我定下的親,還是皇上下的旨,女兒不敢說些什麽,隻是宮門深似海,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經常來看您了。”


    “什麽?林霄那老小子把你嫁進了宮裏!?”


    隨著一聲怒喝,從一旁的樹後麵走出了一個身影,林清歌早就預料到了,去還是裝作一副被嚇到的樣子,直接跌坐在地。


    “你是誰?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林清歌表情驚慌的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嚇得差點就要尖叫了。


    就著月色,林清歌看清楚了對方。是一個跟林尚書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也帶著淩亂的胡子,看起來像是許久不曾打理過了。


    一張臉上,隻有那一雙星目仿若一汪清泉,不含一絲雜質,看著就幾乎要沉溺進去。


    男人見林清歌這麽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連忙放緩了聲音安撫。


    “丫頭,別怕。我是你娘的一個故人,最近剛剛尋到這裏,知道你娘去世了,就來祭拜一下,誰知這麽巧就遇見你了。”


    林清歌有些猶豫的看了對方幾眼,小聲的詢問。


    “您就是娘親提過的那位怪醫穀秋?”


    穀秋的眼底瞬間爆發出一抹欣喜,激動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你娘親跟你提過我?她說過我些什麽?”


    林清歌低垂了眼瞼,掩去眼底一抹陰鬱。


    林清歌的娘親自然是沒有跟她提過關於穀秋的事情的,林清歌會知道,也不過是因為上一世在她最後的時日裏,林錦熙語氣帶著一絲炫耀說出來的秘密,才讓她知道自己曾經被林錦熙奪走了什麽。


    林清歌是幫著安景逸走上那個位置的人,背後不知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林錦熙則是取得了許多人信任與敬重,光明正大的站在安逸的身邊的,甚至還會被別人誇讚一聲般配。


    這一切的一切,都源自於林錦熙頂了她的身份,搶了她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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