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


    我隻能看見他的下巴和嘴,他好像心情不錯。「怎麽,才認出我?」


    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也是這麽個和諧又怪異的場景,但是身體裏的靈魂換了換。


    「放我下來。」


    「不要。」


    「放……」說話好費力……


    「不要。」


    我就知道我會遭報應的,這個人這麽記仇又壞,絕對也覺得強扭的瓜最甜。


    我實在沒有力氣,隻好拿右手把臉遮住,自欺欺人。到最後,連遮臉都懶得了,幹脆破罐子破摔,死命抱著他的脖子,企圖勒死他。


    馬爾福走路還挺穩,一點也不顛。我的意識忽明忽暗,但也不忘在偶爾清醒的時候嘴他兩句。


    「我絕對……要弄死你。」


    他好像笑了兩聲,我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


    「這種事,還是等你身體好了再來做吧。」


    不是,你怎麽笑得出來的啊?我都這麽想哭了。


    「混蛋……」


    「嗯,混蛋在呢。」


    「不把話說清楚……玩弄別人感情的混蛋……」


    「嗯?我怎麽沒說清楚了?我還以為我早就把該說的說完了。」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我就鼻子發酸,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我應該流兩滴淚的,把腦子裏的水排出去,但是高溫好像把腦子裏的水和眼淚都一起燒了個幹淨。


    最後我隻是瞎嘟囔了幾句,說出來什麽樣我不知道,但在我腦子裏是:「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然後,就進入了沉睡。


    第34章 曖昧萬聖節(下)


    「別跑!抓住她!」


    身後是一群奇怪的、穿著黑袍子的人,每個人都戴著古怪的麵具,拿著魔杖,兇神惡煞地追殺「我」。


    破空聲不斷傳來,越來越多黑袍人加入了這個行列。


    我的身體根本不受控製,一眨眼就換一個場景,一眨眼就換一個場景,磅礴的魔力好像永遠也沒有用完的時候。


    幻影移形?可我還沒學啊。


    下一個場景是霍格沃茲,黑袍們不再追我,卻和我的同學們纏鬥在一起。綠光層出不窮,照亮每個死者最後驚恐的麵龐。


    我甚至沒有聽見我的施咒聲,就看見我的杖尖不斷地發射出綠光,淩厲,精準,充滿殺意。


    這不是我,這絕對不是我!


    一道耀眼的綠光過後,世界歸為一片白。


    龐弗雷夫人端來一瓶紅色的藥劑,「喝下去,你會好的。」


    那東西像岩漿一樣燙,竟然逐漸融化了我的身體。我變成一灘水,再擁有實體時,身邊是海藻和無盡的海域。


    有個人攬著我的腰把我從水裏撈出來,我顫抖著撩開他的金髮,果然,是馬爾福。


    他沉默不語,神色陰沉,我沒見過他這種樣子,然後他使勁抱住了我,像是要把我的骨頭弄斷一樣用力。


    就在我快要窒息時,他鬆開了,拽著我的手往另一邊走,那海岸竟然逐漸變成了一個摩天輪的模樣。


    他拉著我往其中一個圓球走去,裏麵還有一個人,竟然是塞德裏克學長!


    「你要我,還是要他?」馬爾福的語氣又冷又硬。


    「啊?你有什麽毛病?」我張嘴卻說不出話,但他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揪著塞德裏克學長的領子就要把他往外扔。


    「等等等等!我要你!」他得意地笑了一下,眉宇間還是化不開的陰沉。


    「你冷靜一下,我要你。」他的手臂弧度卻還是變大了,「我要你!我說了你!你!」塞德裏克學長直接被扔了下去,隨著碎玻璃一起。


    「不要!馬爾福!」


    什麽聲音都消失了,一切都歸於寂靜,像是最後一絲光消失在海平線。


    然後,天光大亮。


    「馬爾福!」


    我倏地睜開眼睛,顯然被喊到的人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湊近,「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別過來!」他乖乖待在原地。


    我還保持著夢裏對他的警戒,見旁邊沒有海也沒有摩天輪,更沒有塞德裏克學長,鬆了一口氣。


    比起夢裏的人,這個楞頭小子,看起來順眼多了。


    「奧莉呢?」我環視四周,這看起來是個環境還不錯的旅館,寬敞幹淨。


    「哦,我讓人跟她說,你抽中了遊樂園一日遊的大獎,然後她就開開心心地找別人玩去了。」馬爾福端過來一碗白粥。


    「……這個笨蛋。」估計就算是我死了,她也以為我隻是在睡覺而已。


    那碗白粥是甜的,加了白砂糖,馬爾福算是把我拿捏住了。


    他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放了良久,他顯然對這一流程不太熟悉,反覆試了好幾次才放心。


    「額,嗯……不燙了。」他四肢僵硬地在床邊坐下,又挪挪屁股坐得離我遠一點。


    謝天謝地,終於結束了,他把手放我額頭上的時候,我一動都不敢動,心髒砰砰砰的跳。


    很明顯,馬爾福在三把掃帚酒吧裏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我,然後把我帶到了這裏,還給我喝了退燒藥什麽的。


    我在睡夢中聽見了高高尖尖的聲音,好像是家養小精靈,起初我還以為是龐弗雷夫人嗓子壞了。


    「謝謝。」我對意識模糊時所說的胡話並不是毫無印象,現在體力和記憶的逐漸恢復讓我隻想挖個坑跳進去然後再埋點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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