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怏瞧了一眼身邊的絳墨,用凝重的聲音慢慢的道,“這一生除了她,孫兒再也不要旁人了。”


    護國公在氣急之下,竟怒道,“你與父親一樣,都折在女人的身上,這女人與你娘一樣,都是不知好歹的,留著也不過是禍害而已。”


    桓怏倒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祖父嘴裏聽見自己母親的事情,他小時候的時候母親便生性薄涼,連他這個親兒子也不喜歡,甚至說的上是厭惡。


    隻是他父親死後,他的母親沒過多久也病故了,隻是旁人說是母親思念成疾,撒手人寰了,而桓怏知曉自己的母親並不愛自己的父親,甚至桓怏在她的眼裏看見了無盡的恨意。


    “您說什麽,我娘怎麽了?”桓怏從地上慢起來,滿臉疑惑和震驚的看著護國公。


    護國公這才知曉自己失言了,急火攻心之下瞧著桓怏,竟又氣又急,竟一頭昏倒在地上,刹那間整個府邸是人仰馬翻,人人皆是滿臉的惶恐。


    桓怏既擔心著自己的祖父,又不放心絳墨,卻隻得叫人將絳墨看守起來,這才去祖父的病榻前照料。


    直到晚上的時候,護國公才幽幽的醒過來,丫鬟們已經掌了燈,昏黃的燈光照在護國公的臉上,連他鬢角的幾縷白發也照的清清楚楚。


    護國公轉頭看著床榻旁的桓怏,隻想著自己身邊隻有這樣不爭氣的一個嫡孫,隻想著自己風風光光了一輩子,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祖父,是孫兒不孝。”桓怏看著祖父,隻覺心如刀絞。


    護國公臉色慘白,良久才伸出手,攥住桓怏的手,“若你還人老夫這個祖父,那就讓那個女人離開,若是你想跟她一起走,那以後你便不再是我桓家的人了,亦不用再迴來了。”


    無盡的哀痛蔓延在桓怏的臉上,他看著自己的祖父,實在是狠不下心來,良久才慢慢的道,“好,孫兒這就將她趕出府邸去。”


    說完他轉身便走了,直到門外,他看著外麵候著的丫鬟們,皺眉問道,“二叔呢?”


    丫鬟們瞧了瞧他的神色,這才慢慢的迴話道,“二公子在府邸裏忙著處理公務,現在還不得空閑呢。”


    桓怏心裏明白,哪裏是不得空閑,隻怕桓蘅連來瞧護國公一眼也不肯了。


    但他也沒有說什麽,隻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去,廊下的琉璃燈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越發的顯得孤寂和蕭索。


    等他迴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卻見幾個小廝正守在門外,賴頭也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姑娘還在屋子裏呢,也不吵也不鬧的,看來心裏也後悔呢,您也等同她好生的說才是,莫要氣惱。”


    桓怏並未理會一直給絳墨說著好話的賴頭,隻是慢慢的進了屋內,卻見絳墨正坐在窗戶旁,夾雜著花香的風吹拂在她的臉頰上,那烏黑的發絲偶爾遮擋住她的眼簾。


    聽到了聲音,絳墨慢慢的轉過身,漆黑的眼底沒有任何的波瀾,“桓小公子,我可以走了嗎?”


    桓怏的聲音暗啞,良久亦不知說些什麽,隻是慢慢的開口問道,“你不是說來收拾東西的嗎?”


    絳墨指了指身上的衣衫,淡淡的說,“這護國公府裏沒有什麽是我的,倒是隻有這件衣裳了,我穿走了便是是了。”


    桓怏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竟穿著一件棉衣,竟是她入府的那日穿的,而頭上半點的首飾也沒有,一張小臉更是素淨的跟清水雜麵似的,果然同她剛入府的那一日一樣。


    隻是初春的時候穿一身棉衣是多麽的別扭,而她的額頭上,卻是隱隱的一層汗珠子。


    桓怏的眼底卻是一片水霧,暗淡的沒有任何的光澤,他隻是從櫃子裏將那錢匣子拿過來,遞到了她的麵前,“拿一些走罷,你一個姑娘家,以後拿著什麽傍身。”


    匣子打開,卻是數不盡的銀票和金銀,“不必了,以後我自然是要嫁人的,自然有我的夫君來養我。”


    屋內的燭火不斷的跳動著,將他們的臉照的忽明忽暗,連他眼角的悲痛也照的清清楚楚了。


    被她無情的話語給傷到的桓怏亦口不擇言起來,隻伸手從匣子裏拿出一摞銀票來,“咱們隻當是一場生意,如今銀貨兩訖,誰也不虧欠誰了。”


    說完他竟將她的衣領扯開,將那一摞銀票塞進她的肚兜裏。


    “也好。”絳墨將那銀票拿出來,捏在手裏,竟隻覺得比烙鐵還要燙,“那告辭了,還願以後小公子平步青雲,將來爵祿高登。”


    桓怏扯了扯唇角,“借你吉言。”


    絳墨這才轉身離開,隻是眼睛切不由得落在了那一身暗紅色的嫁衣身上,那是她昨日脫下來的,還工工整整的擺放在那裏。


    *************


    一場春雨將護國公府洗刷的幹幹幹淨淨,好似連素日的罪孽也一並消除了,那些滿地的落英已被丫鬟們掃去,細柳上的嫩枝也不斷的抽著新芽。


    護國公自從那日在府邸昏過去之後,便接連病了數日之久,朝堂上的事情更是亂了套,而桓蘅卻接過了父親身上的擔子,將朝堂上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條,頓時人人稱讚。


    今日桓蘅才下了朝,來朝服還未換,便來到了護國公的院子裏,卻見衛姨娘正侍奉在護國公的床榻旁,見他進來了,忙起身站在一旁。


    護國公正閉著眼睛,聽見了動靜這才慢慢的睜開了,見是桓蘅,眼底隱隱的已有不悅,“你還知道來看老夫,聽說你在朝堂上厲害的很,連文家的人都要忍讓你三分,看來這些年你也沒有白白的討好皇上啊。”


    護國公的聲音裏滿是譏諷,可桓蘅卻似沒有聽見似的,臉上隻是溫和的笑。


    “皇上說父親既然病著,那便要好生的休息,如今父親老了,您的位置是得該讓一讓了。”桓蘅恭恭敬敬的說著,若是沒有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還隻以為是父慈子孝的一對父子呢。


    “滾。”護國公勃然大怒,想要站起身來,但隻是在床榻上掙紮著,然後不斷的咳嗽著。


    桓蘅的聲音已經平和,隻是那眼底卻是無盡的冷然,“兒子日今日過來亦是有事情要告知父親的,您的夫人昨日上吊自盡了,您雖在病痛中,也應該知曉這件事。其實您應該慶幸,您想要隱藏著的秘密她不會再說出去了。”


    護國公臉色煞白,但他知曉馮簾是多麽爭強好勝的人,又是那樣的年紀,斷然不會尋死,他直視著桓蘅,“這件事是你做的對不對。”


    桓蘅並沒有否認,隻是看著自己的父親,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恭敬和順從,“自然是我動的手,父親這樣狠心的人,不會真的為了那個女人傷心了罷,您已經給她休書了,她現在跟您也不算是夫妻了,所以兒子隻命人將她用草席子一卷,扔在亂墳崗裏去了。”


    護國公眼睛血紅,“你這不孝子,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難道你反了不成?”


    桓怏慢悠悠的道,“父親派人追殺我的時候,咱們便不是父子了。”


    聽到這話,護國公急火攻心之下猛地咳嗽起來,適才喝的藥也一並的吐了出來,衛姨娘忙拿過痰盂來接,然後端了一杯茶水過來讓他漱口。


    護國公這才想到了衛姨娘,“出去候著,今日的事情不能向旁人提及。”


    衛姨娘剛要出去,桓蘅卻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扯到自己的懷裏,然後冰冷的唇落在她的臉頰上,然後看著護國公道,“父親還不知曉吧,她早已是我的人了,隻是兒子盡孝心,讓她一直留在您的身邊。”


    衛姨娘嚇得臉色大變,頓時滿臉的慘白,隻躲在桓蘅的懷裏,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句話來。


    護國公自從自己的原配夫人死了之後,雖娶了馮夫人,但也不過是為了拉攏馮家而已,但這個衛姨娘生的明媚嬌豔,也十分的討他的歡心,也難免有了些情分。


    “不知廉恥,你這畜生。”護國公氣的麵目幾乎扭曲,“果然是賤婢的兒子,竟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曾罵過桓蘅無數次賤婢之子,素日裏他都是聽著,而今日聽了之後便越發暢快的笑了起來,“不知廉恥?那還不是父親教我的?您當初還不是寵幸了我母親,明明知道她的您至愛之人的丫鬟,難道說那晚您真的喝醉了,可那晚您究竟喝了多少,您自己清楚的很。”


    護國公隻愛那一個女子,但那女子自從生了他的長子之後,容貌漸漸的衰敗,畢竟是一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如何能甘心隻守著那一個女人,還是有一日佯裝醉酒,寵幸了她身邊生的美豔的丫頭。


    而護國公夫人知曉這件事之後,更是氣的尋死覓活,而護國公為了討好自己的夫人,竟一口咬定是這個丫鬟想要攀高枝,竟將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倒一個丫鬟身上。


    那些不堪的往事被再次的提及,護國公的青筋暴突,隻死死的盯著桓蘅和她懷裏的衛姨娘,一雙淒厲的眼睛裏,幾乎能噴出火來。


    桓蘅已經想要和護國公徹徹底底的撕破臉皮了,這對父子之間連最後的和善也沒有了,除了對彼此的嫉恨。


    衛姨娘看著桓蘅,卻見他雖然笑著,但他卻如同陰司地獄裏爬出來的兇煞惡鬼,隻瞧著便隻覺得背後發涼,一陣毛骨悚然。


    桓蘅伸手捏著衛姨娘的下顎,臉上卻滿是譏諷的笑,“告訴他,你究竟是什麽出身,隻怕父親現在還被蒙在鼓裏呢。”


    衛姨娘看著此時的桓蘅,嚇得連唿吸也是那般的小心翼翼,“不過是瓜州知府裏的丫鬟,我的母親是府邸的奴婢,父親也不過是個管家而已。”


    桓蘅將她送到護國公身邊的時候,亦是安排了個極好的身份,一個落魄的富家千金,即便是要娶妾,護國公也不會挑那些下賤之人。


    桓蘅的眼底帶著無盡的嘲弄,“沒想到父親最厭惡的便是丫鬟,沒想到卻娶了一個丫鬟為妾,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護國公怒道,“老夫要殺了你們。”


    桓蘅卻笑著,“父親如今在府邸裏養病,我想著那些擁護著您的那些人自然心裏擔憂的很,我每人給他們送去了萬兩黃金,讓他們不必擔憂,也不必來府上打擾您休息。”


    護國公知曉桓蘅這時徹徹底底的將自己困在了這裏,沒想到自己竟敗到了自己的兒子手裏,隻後悔當初沒有徹徹底底的殺了他,才釀成了今日的禍端來。


    “阿怏這些時日每日隻會在府邸裏宿醉,也實在不爭氣的很,兒子也一心記掛著,正想替他找一份差事,聽說皇陵少一個監工,讓阿怏過去,如何?”桓蘅淡淡的開口。


    誰不知曉,但凡修皇陵之人,一旦完工了,自然會成為墓穴中的陪葬之人,護國公聽見果然臉色大變,“你不能動他。”


    桓蘅看著父親眼底的慌亂,良久才冷冷的笑著,“果然父親最疼的便是他了,隻要您不輕舉妄動,兒子保證他也會安然無恙的。”


    說完他看著身邊的衛姨娘,手指慢慢的拂向白皙的臉頰,“替我好生的照顧父親。”


    衛姨娘從未與他這樣的親昵過,即便護國公還在一旁,她還是臉頰緋紅,宛若情竇初開的女子,“是。”


    桓蘅這才從護國公的屋子裏出來,瞧著外麵遍地的落英,偶爾在籠中撲騰的鳥兒,隻瞧著便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桓蘅一身的白衣,但身上卻滿是冷冽,連那翩躚在他身邊的蝴蝶,也飛走了。


    而就在這時,卻見不才走了過來,那日被行刺之後,不才身上隻中了一箭,養了幾日便能走了。


    他見了桓蘅如此的模樣,也是一驚,低頭恭恭敬敬的道,“聽說絳墨姑娘會去之後便一直病著,您可要去瞧瞧?”


    這幾日桓蘅忙朝堂上的事情,已經是腳不沾地了,但聽見了這話,他還是慢慢的皺了皺眉,“備馬車。”


    *************


    絳墨自從那日從從護國公府離開之後,便迴了她父母的宅院裏,那日的茅草屋被她給燒了一大半,自然不能再住人了。她的父親便在京中找了一處院落,花了一千兩銀子,才收拾好搬進去,絳墨便也迴去了。


    一家子的人見絳墨迴來了,也是滿臉的震驚,他們隻一心想著攀附上了護國公府,沒想到今日竟落了空,不由得大失所望。


    他們隻以為是絳墨被桓怏拋棄了,但絳墨逃婚的事情已經在府邸裏傳的沸沸揚揚了,這讓他們不由得震驚起來,但也不敢詢問。


    而絳墨迴來那日身上竟穿著棉衣,更是渾身滾燙,接連病了幾日,即便她的父親找來了大夫,一碗一碗的湯藥灌了下去,卻還是病的厲害,根本沒有半點的起色。


    一家子正在為絳墨的病情擔憂著,卻見宅院外麵停下可一輛精致的馬車,然後一個小廝從裏麵下來了,然後卻是一個白衣之人。


    那絳痕正在院子裏給牡丹澆水,卻見兩個人進來了,忙問道,“你們是何人?”


    賴頭瞧著這女子,竟與絳墨有幾分的相似,而旋即又有一對夫婦走了出來,隻怕是絳墨的雙親了。


    還不等賴頭說話,他身後的桓蘅已經淡淡的開口了,“絳墨在哪裏?”


    絳墨的父親見人冷不丁的詢問自己的女兒,忙問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為何要見我女兒?”


    賴頭見這對夫婦沒有什麽見識,生怕衝撞了桓蘅,“這是禦史大人,還不快帶大人去瞧瞧姑娘。”


    他此話一出,幾個人頓時變了臉色,他們早知桓怏有個二叔,乃是當朝的禦史,極得皇上的寵信,沒想到今日竟看見了,卻見這身竟是渾身的冷冽,尤其一雙眼睛似乎能將一切洞察一般,根本不似傳聞中那般,溫柔可親,神詆似的人物。


    很快桓蘅便被迎進了屋子裏,他才一進屋便聞見了一股刺鼻的藥味,卻見屋內紗帳後麵,隱隱的躺著一個羸弱的女子。


    那絳痕看見了他眼底的擔憂,隻越發的妒忌起來,沒想到她那個唯唯諾諾的姐姐竟這樣勾三搭四的,這樣的人也能為她牽腸掛肚的,便隻覺得萬般的嫉恨起來。


    “這時我姐姐的屋子,您不能進。”她擋住了桓蘅的麵前,一副保護姐姐的架勢。


    桓蘅隻瞧了她一眼,眼底一抹殺意頓現,可隻是那一眼,卻讓她四肢百骸俱冷,幾乎險些摔倒在地上。


    桓蘅這才讓眾人都退下了,慢慢的走到了床榻旁,卻見絳墨躺在柔軟的枕褥中,汗水已經將她的劉海給濡濕了,一雙眸子更是死死的閉著,臉上卻是無盡的痛楚。


    “青鳶妹妹。”他慢慢的拉著她的手,淡淡的說,“離開他你就這樣的傷心嗎?”


    一滴滴的淚珠從她的臉頰上慢慢的滾落,她聲音暗啞,“我愛他,我真的很愛他,可是為什麽,老天爺竟要這樣的待我。”


    在她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他的手指微微的一僵,臉上頓時一陣殺意四起,“不,你隻能愛我,青鳶妹妹,便是死,咱們也要死在一處。”


    ***********


    護國公府內,自從那日絳墨離開之後,竟好似將桓怏的三魂七魄也一並帶走了似的,他整日在書房裏,也不瞧書,隻不斷的喝酒。


    直到喝的酩酊大醉,他便開始畫,每一張皆是絳墨,她歡喜時候的模樣,生氣時候的模樣,每一幅都是栩栩如生,好似能翩然從畫中出來一般。


    這些時日護國公還病著,眾人也不敢去迴話,隻得任由著他一日日的胡鬧,隻將梵音之人急的隻每日以淚洗麵。


    這日桓蘅起來,又是整夜的宿醉,便又在桌案上拿著筆墨畫,卻聽丫鬟們來稟告,隻說有人來拜訪,隻說能解開他的心結。


    桓怏並未在意,也不想理會究竟是誰想要見他,隻讓丫鬟們打發那人離開,但很快丫鬟們又迴來了,卻迴話道,“那人說,他能告訴您關於青鳶姑娘的一切。”


    桓怏許久未曾聽見這個名字了,不由得一愣,隻跌坐在椅子上,滿臉的頹然之意竟再無往日的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讓他進來,本少爺倒要瞧瞧,他能告訴我什麽。”


    果然沒有多久,卻見丫鬟們領著一個中年的男子進來,他隻瞧著十分的麵熟,竟不知在哪裏見過,隻睜著滿是血絲的眼睛,細細的看著,“你究竟是誰?”


    “我是當初青尚書府的門客,想必桓小公子見過幾麵。”他的聲音裏夾著恭敬,“當初青鳶並沒有死,當初在那寺廟,是我救了她,而且我換了一張臉給她,她現在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活在這世上。”


    刹那間桓怏的酒水醒了一半,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那發冠落地,滿頭烏黑的發披散開來,卻渾然不顧及自己究竟有多麽的狼狽,隻一下衝了上來,死死的攥住那男人的衣衫,“那她究竟在哪裏?”


    “小公子當真是糊塗了,那絳墨在您的身邊那樣的久,您都沒有發現她有很多地方像極了青鳶嗎?”那男人笑著,看著桓怏,“小公子許是離著她太近了,有些真相也被掩蓋了下去了。”


    刹那間如同被雷劈中了似的,桓怏這才猛地想起來,竟有無數次,他覺得那女人像極了青鳶的,但他隻以為自己思念成疾,竟覺得任何人是身上都有青鳶的眉眼。


    一樁樁的事情想在一起,即便多麽令人感到詫異的事情,她還是相信了,而那個女人竟正是青鳶,其實他早該懷疑的,否則她說青鳶死因的時候,為什麽眼底竟是有那麽多的恨意。


    “小公子如今大了,難道您就不想知道您的母親究竟是誰嗎?”那人滿臉凝重的看著他,“還有您母親的死因,難道您也不想要查清楚嗎?”


    桓怏的酒意徹徹底的醒了,他原本就不是城府深的人,也不想這人告訴自己一切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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