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可憐她,一個金幣,這個賤丫頭歸你!”


    男人打量了一下洛雲初,看著他生的樣貌清秀,穿的也不錯,想必是什麽有錢人家的公子。


    便起了將女兒賣給他的心思。


    酒館老板從未見過這麽無賴的人,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是人。賣自己的女兒就算了,還開口就是一個金幣,怎麽不去搶呢?


    可那男人充耳不聞,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洛雲初拿出一枚金幣,丟在地上。男人看著掉在地上閃閃發光的金幣,眼睛都看直了。連忙趴下身去撿。


    “賤丫頭,給老子照顧好這位公子!”


    男人臉上露出貪婪的目光,咬了咬金幣,對著女孩說道。


    “滾!”洛雲初瞪了他一眼,再不滾,她可就想殺人了。


    男人點頭哈腰,賠著笑,“是是是,小的這就滾。”


    躲在身後的女孩隱隱發著抖,低著頭不敢看洛雲初。


    “抬起頭來。”


    洛雲初的聲音傳進女孩的耳中,她有些怯懦地抬起頭,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洛雲初。


    洛雲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角落裏的男孩。


    嘖,這一下撿了倆,要不要都帶迴洛家呢?


    洛雲初思考的模樣讓女孩誤以為她不想要她,嚇得她連忙跪了下來。


    頭磕在地上梆梆作響,聲音哽咽道:“公子,我什麽都能做!求您收留我!”


    她不停地磕著頭,額頭紅腫,還有些血漬。像是不知道疼似的。


    她從小就沒娘,爹又是個酒鬼,成天隻知道喝酒賭錢。家裏早已揭不開鍋,她隻能出去幫人洗衣服,偶爾去山中獵獵野味賣錢。


    但她爹就像是個無底洞,不論她多麽努力地攢錢,永遠跟不上他花的速度。隻能眼睜睜看著家裏空蕩蕩的米缸。


    她幾度瀕臨崩潰,可他爹總是對她拳打腳踢,讓她形成了心理上的一種恐懼。她無法抗拒,更無法擺脫。


    若是公子不帶她走,她一個人能去哪?無非是死路一條。


    “嘖,起來,沒人讓你跪。”


    洛雲初長歎一口氣,將她拉了起來。“你日後便跟著我,但是跟著我,可是要吃很多苦受很多難的,你若是受不了,我也不強求你。”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努力壓著抽泣的聲音,“嗯!公子,我一定會好好跟著您的!”


    苦算什麽,她這種生在底層的人,從出生起便吃盡了苦頭。


    “主人,你可以好好訓練這兩個人,說不準他們天賦異稟呢!到時候你就有兩個得力幫手了!”


    小幽冥靠在樹下乘涼,翹著短短的二郎腿,嘴裏還拚命塞著糖葫蘆。


    這糖葫蘆可太好吃了,比那些什麽丹藥好吃多了,簡直是人間美味。


    “你叫什麽名字?”


    洛雲初帶著她往男孩躺著的地方走去,邊問她。


    “我……我沒有名字。”


    她出生起,母親就跟人跑了。爹對她也隻是拳打腳踢,若不是遇到鄰居的好心嬤嬤,她早餓死了。


    她爹哪會給自己取名字,永遠都是叫自己賤丫頭。而街邊鄰居阿嬤總是喊她丫頭,丫頭怎麽能作為一個名字呢?


    “那你便叫朗月,我要你像天上的月亮一般明朗自在。”


    洛雲初直直的眼神對上她,她有一瞬間的怔愣。


    天上的……月?她真的能像天上的月亮一般明朗嗎?她從未想過。


    可眼前這個恩人,說要她像天上的朗月一般。


    看著她那雙如寒潭一般深不可測的眼睛,她莫名地有一種想要相信他的感覺。


    “是,公子!”


    她忍著淚應聲,低著頭,盡力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麽狼狽。


    “好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洛雲初的人,跟我迴家吧。”


    “是,公子。”


    到了男孩躺著的那個街角,她上前去準備扛起男孩迴家。


    朗月卻上前一步,“公子,讓我來吧。”


    這種事怎麽能讓公子來做呢,那男子身上髒死了,弄髒了公子的衣裳就不好了。


    她從小便什麽髒活累活都幹,因此自己的力氣也比普通女子要大的多,扛這麽一個瘦弱的男子不在話下。


    洛雲初點點頭,沒有阻止。


    若是將她保護在自己身後,隻會讓她更加自卑。她需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自己有價值。這樣才能從中獲取安全感。


    隻見朗月蹲下身去,將他一把攬到自己的肩上。絲毫不費力。


    洛雲初沒想到她長得瘦弱不堪,力氣竟然這麽大。


    日後好好教導一番,說不定能成為她的得力助手。


    就這樣,兩人帶著那個昏迷的男孩迴到了洛家。


    朗月十分震驚,沒想到她竟然是洛家人。三大家族之一,洛老爺子坐鎮的洛家,對她這種身份來說那可是一輩子都沾不上邊的。


    縱然好奇,但她也知道主子有自己的想法,她一個下人,不該問的別問。


    洛雲初對她的乖巧懂事很滿意。她迴到院子,卸下了男裝,換上一身淺色素衣。


    朗月看著她,有些沉溺於她的容顏中,卻並不吃驚她的女子身份。


    “你是從何時知道我是女子的?”


    洛雲初對她倒是有些興趣了,好奇她是怎麽識破自己的偽裝的。


    “迴小姐,奴婢從小便為了生計與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男女老少比比皆是。奴婢觀察的多了便能分辨出來。主子並未用靈力遮掩容顏身形,況且主子的一舉一動都與您的打扮十分不符。”


    朗月不緊不慢地道來,洛雲初沒想到她倒是一個這麽細心的人。


    此時,被安置在床榻上休息的男孩醒了過來。


    他揉著疼痛的腦袋,使勁晃了幾下。


    “嘶——這是哪?”


    他撐著身子盡力坐了起來,看著眼前陌生的場景,有些難過,難道他真的就這麽死了嗎?


    洛雲初走到他跟前,看著他出神的樣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難道是腦袋被打出問題了?那她的錢豈不是白花了?


    還扛了這麽久?!


    男孩這次緩緩抬起頭看洛雲初,剛剛沒仔細看隻知道房內有兩個人,還以為是黑白無常來帶他走的。


    這仔細一看竟然是兩個女子?!


    “你們……竟然不是黑白無常……”他小聲呢喃著,這裏不是地府,那他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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