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 年 8 月 25 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穿透雲層,慕容耀武便在 5:20 分準時睜開了雙眼。他輕手輕腳地起身,簡單洗漱後,穿過寂靜的後院走向前院。此時,前院的廚房裏已經飄出陣陣香味,媽媽正在專注地煎著餃子,滋滋的聲響和著香氣,彌漫在整個院子裏。爸爸也已經起床,正坐在院子裏的小板凳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遠方。而嫂子的房間依然安靜,她還在甜美的睡夢中。


    慕容耀武來到廚房,看著鍋裏金黃的餃子,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起來。媽媽說:“快去叫姥姥起來吃餃子,一會兒你們還要趕火車呢。” 慕容耀武點點頭,轉身去叫姥姥。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熱氣騰騰的餃子,離別的飯,大家雖不說多少話,但是都知道想見一次是多麽的不容易。


    早上6:00,聽到汽車的鳴笛聲,這是開往火車站的汽車來了,慕容耀武急忙拿上行李,姥姥跟在後邊,爸爸媽媽將他們送上公交車,揮手告別,汽車緩緩地駛離慕容村莊,而爸爸媽媽還在遠遠的看著他們。


    今天對於姥姥來說,是個特殊而又略帶傷感的日子——她這次充滿溫情與歡樂的山東探親之旅即將畫上句號。坐在靠窗位置的姥姥,目光始終凝視著車窗外那一幕幕再熟悉不過的風景,眼神之中流露出無盡的眷戀和不舍。那些曾經見證過她青春歲月的街道巷弄,如今雖然大變樣,可這裏是她年輕時生活過的故土。


    像姥姥這樣老一輩的人,好多人都去世了,留在老家熟悉的人變得越來越稀少。每一次有機會與親人們相聚重逢時,那種難以言表的親切感總會油然而生。她會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噓寒問暖之間,仿佛要將所有的思念和牽掛都傳遞過去。


    可是啊,時光就如同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冷酷無情且無法阻擋其滾滾向前的步伐。無論我們如何努力想要留住美好瞬間,歲月的車輪依舊毫不留情地從每個人身上碾過,就連一向堅強樂觀的姥姥也不能幸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慢慢地步入暮年。


    終於,公交車到達了德州火車站。慕容耀武看了看手表,離火車出發還有三個多小時。他想起了放假前好友張熙鳳說想要吃山東的煎餅,於是便四處打聽哪裏有賣煎餅的。經過一番詢問,他終於找到了一家賣煎餅的店。可進去一看,卻是現做的煎餅果子,並不是那種幹幹的老煎餅。慕容耀武有些失望,他知道這的確不是山東北部產的那種煎餅。但他還是花了 3 元買了一個,帶到火車上吃。


    慕容耀武的書包裏倒是有一些煎餅,那是他的三哥女朋友從臨沂帶來的。不過,家人並不喜歡吃,慕容耀武便悄悄拿了一些,準備帶給張熙鳳。在火車站附近,慕容耀武又看到了德州扒雞。他想著買一些帶迴去給家人嚐嚐,本想買 8 隻,可一想到行李箱裝不下,隻好買了 4 隻。


    慕容耀武和姥姥在火車站的候車大廳裏等待著火車的到來。姥姥性子急,看到什麽或者想起什麽,就會一口一個 “咋整的”。慕容耀武也不好一一迴答,隻能耐心地陪著姥姥。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待的過程顯得格外漫長。慕容耀武拿出手機,和周菲菲聊了一會兒天,以此來打發時間。


    終於,火車緩緩進站。慕容耀武和姥姥提著行李,隨著人流上了火車。他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慕容耀武看著身邊的姥姥,心中滿是感慨。這一晚,慕容耀武一直在看著姥姥,它可以到別的地方找位置去,他的位置可以讓姥姥躺著,生怕她有什麽不舒服。他迷迷糊糊地睡了幾次短覺,這一次一樣是坐的硬座,沒有買臥鋪。畢竟,他的錢也不多,能省一點是一點。


    火車在夜色中疾馳,窗外的景色一片漆黑。慕容耀武看著姥姥疲憊的麵容,心中有些心疼。他知道,姥姥這一路也很辛苦。淩晨三點半,火車終於到達了長春火車站。外麵一片漆黑,仿佛被一層厚厚的黑幕籠罩著。慕容耀武和姥姥走出火車站,看著陌生的環境,不知道該往哪裏去。他們問了一下附近的賓館,價格有些小貴。慕容耀武想著打車去二姨家,可又擔心打表貴。於是,他預先問到二姨家的打車價格,最終選擇了一輛 15 元到二姨家的出租車。


    出租車在黑暗中行駛著,二姨家周圍更黑。晚上慕容耀武的視力不好,他戴上眼鏡仔細觀察,可在這漆黑的夜晚也不好辨認二姨家。慕容耀武和姥姥記的路不一樣,姥姥給司機指的路跑偏了。慕容耀武趕緊糾正過來,他感覺已經到了二姨家,可因為外邊黑,看不清建築物。姥姥卻繼續吵吵著向前走,慕容耀武有些著急了,他說:“姥姥,你在長春待了這麽長時間,你怎麽還不認識路?” 說完,他讓出租車司機路邊停下,慕容耀武下車到樓前一看,知道是走過頭了。姥姥還是感覺走的不對,但慕容耀武堅持按照他的路拿著行李走,姥姥也隻好步行原路返迴,跟著慕容耀武走。走著走著,姥姥逐漸知道,慕容耀武走的路是對的,她歎了口氣,說:“天這麽黑,這哪能看清路啊!”


    終於,他們來到了二姨家。門麵房一樓關著,慕容耀武先給二姨打電話,可未接通。他又敲了一陣門,終於二姨笑嗬嗬的給開門了。慕容耀武和姥姥走進二姨家,疲憊的身體終於可以放鬆下來。他們在二姨家繼續補覺,準備迎接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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