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步婉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中迸發出十分恐懼的神情,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她,歪歪頭道:“對啊,你,你上午去辦公室,我跟班主任去宿舍的時候還遇見你,你剛從辦公室出來。”


    “辦公室,我,我去了辦公室?怎麽會這樣?忘記,我忘記了什麽?不,我一定要想起來,我一定要想起來。”


    步婉身體不在顫抖,反而用力拽住自己頭發,拚命般的撕扯,幾乎都要將頭皮拽掉。


    我看的眼皮直跳,沒人可以對自己這麽狠,因為正常人對自己下手,都會忍不住留下,部分力氣。


    像步婉這樣跟自己玩命的人,真不多,至少我到現在還是第一次遇見。


    “我忘記了什麽?告訴我,告訴我,我忘記了什麽?”步婉盯著我,不停不詢問。


    我哪裏知道她忘記了什麽?我當時又沒跟她一起去辦公室。


    “你,你先別著急,慢慢想,總能想起來的。”我輕聲勸說,看她不但對自己下死手,還竟然如此慌張。


    “我一定要想起來,我,我要想起來,一定,一定要記起來。”步婉用力拍打自己的腦袋,原本整齊的發型,在她不斷的拍打下,亂的如同瘋婆子似的。


    而且步婉下手很不留情,隻是兩三下,就把自己臉打的高高腫起,連帶頭發都被她拽掉不少。


    “你別這樣,先穩定下情緒,不然就你這樣瘋狂,你怎麽也不可能想起來啊。”我趕忙按住步婉的手臂,不讓她繼續自殘。


    步婉抬頭看著我,不停從眼中流出眼淚,眼淚混合她臉上崩裂的傷口一起流下來,宛如血淚一樣刺目。


    “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迴憶,我一定要想起來,一定要,想不起來我就會死,真的,真的會死,求求你,救救我好嗎?”


    迴憶不起來就會死?我覺得很奇怪,怎麽會,怎麽會有這樣的事?


    “你先別著急,慢慢來,跟我說你要迴憶什麽,隻有告訴我你要迴憶什麽,我才能幫你。”


    我輕聲勸說,用力將步婉的手臂向桌子上按去,可作用好像不大。


    步婉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竟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


    “我,我去過辦公室,在辦公室裏看到一朵盆栽小花,然後,然後我就忘記發生過什麽,我記得好像發生什麽事,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不起來。”


    步婉流著眼淚,眼淚順著臉頰瘋狂流淌,眼淚混合血液,猩紅刺目。


    “你,你除了看到小花,還看到了什麽?慢慢來,別著急,你這麽著急,就算我要幫你,也沒……”我輕聲問道,慢慢安撫她的情緒。


    “嘭”


    步婉突然將腦袋砸在課桌上,腦袋上瞬間就噴出一股血液。


    “不記得,不記得,不記得了,我不記得了……”


    每說一個不記得,步婉就用腦袋狠狠砸在課桌上,隻是眨眼間,她的腦袋上就全是磕出來的傷痕,血液沿著她的鼻梁瘋狂流淌。


    “你,你不能這樣,不要,不要這樣。”我隻能鬆開抓住她的手,用力將她的頭支撐起來。


    步婉痛哭望著我,血液染紅她大半個臉頰,額頭上的傷口皮肉外翻,看起來非常嚇人。


    “我忘記了什麽,我到底忘記了什麽?想不起來,想不起來就會死,就會死,真的,真的會死,求求你,救救我,我,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被我用手擋住腦袋的步婉,不停的跟我哀求。


    可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才能幫助她,畢竟我從來都沒有去過辦公室。


    不對,我絕對不要進辦公室,從辦公室裏出來的人,都會這樣嗎?


    那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怎麽會讓人變成這樣?


    “你,你放開我,我,我想我已經冷靜,真是謝謝你。”步婉突然安靜下來,聲音柔柔的說道。


    我狐疑的看著她,怎麽也不敢相信,一個人上一秒還要死要活,下一秒,竟然變得如此安靜。


    但既然她已經這麽說,我也隻能鬆開抓著她的手,不太確定的道“你確定已經冷靜下來了?”


    “嗯,我確定。”


    步婉用力點點頭,血液甩的到處都是,弄得我滿臉。


    我從口袋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步婉,讓她擦擦臉上的血跡。


    步婉結果紙巾,看著我露出一個滿是血跡的笑容道:“謝謝你,感謝你陪著我。”


    什麽意思?我有些聽不懂,我並沒有做什麽,隻是在她要傷害自己的時候,阻擋他而已。


    “我……”


    旁邊突然有人走近教室,原本步婉想要告訴我什麽,話沒能說出來,就低頭開始擦拭自己額頭上的血跡。


    進來的同學隻是看一眼,就立刻跑出去,估計被步婉滿臉血跡的模樣嚇到。


    心裏同時浮上來對自己的表現懷疑,其他同學隻是看到滿臉血跡的步婉,就嚇到轉身逃跑。


    我呢?不光是親眼看著步婉將腦袋磕破,還近距離看到步婉外翻的傷口,滿臉的血跡,為什麽我不害怕?


    說實話,我竟然沒有半點恐懼感,包括看著步婉擦拭傷口似的,把皮肉都給拽開,我竟然都沒有任何反應。


    我還是個普通學生嗎?怎麽感覺眼前這一切的經曆,在我眼中都這麽正常?


    而且,我總覺得我忘記了什麽,很重要的事,跟步婉不同的是,我並沒有感覺想不起就會死什麽的,隻是隱約有這種感覺而已。


    眼前的步婉肯定在辦公室遭遇了什麽,可能是極為可怕的事,也可能是極為開心的事,但不論是哪一種,她都已經忘記。


    而且她一直在說,被忘記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可在重要的事,忘記就慢慢想嘛,這麽對自己下手是怎麽迴事?


    我坐在步婉前麵,一直都沒打算離開,看她這樣應該還沒徹底冷靜。


    我擔心她會在作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隻有距離她比較近,才能第一時間阻止她。


    步婉擦去臉上的血跡,原本挺清秀的小臉,此時青紅一片,都是她自己打的。


    擦去血跡之後,白淨額頭上爆開的傷口,更是顯得尤為可怕。


    從步婉顫抖的手掌上,我能猜出來,她還在恐懼,至於是恐懼什麽,我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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