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沒多遠的房門此時正大開著,可我沒有任何跑出去的想法。


    別開玩笑了,眼珠子就是從房間外麵竄進來的,我現在跑出去,不等於是自投羅網?我才沒那麽傻。


    外麵不知道還有什麽東西,想起來都讓人覺得恐懼。


    “啪-啪”


    清脆的斷裂聲,在霧氣中響起來,更多的黑線又衝進霧氣中。


    他們雙方的打鬥不同於滴血男跟人影的對戰。


    滴血男跟人影們打,那絕對是血腥漫天,撕裂的皮肉到處都是,打斷的骨頭四處飛濺,血腥到可怕。


    而人影跟霧氣的對戰,卻沒有任何血液跟皮肉,隻有怪異的聲音響起,其他的什麽也聽不到。


    我能看到那枚眼睛,透出來一股憤怒的目光,身上濃鬱的黑色霧氣,變得宛如墨汁一樣。


    牆壁上拳頭大的影子,至少有兩三個突然消失。


    但我估計眼睛也不好受,因為我能清晰的看到,原本充滿血絲的眼球上,突然多了幾個裂痕。


    眼球身上的霧氣快速消散,眨眼隻剩下一枚可怖的,布滿裂痕的眼球飄在半空中。


    “嗖嗖”


    牆壁上再次衝出幾十道黑色細絲。


    眼睛可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如果再被黑色絲線纏住,估計就不是多幾道裂痕的事了。


    “咣當”


    眼睛第一時間從房間逃出去,臨逃出的時候,還不忘順便將門帶上。


    我的心卻忍不住抽-動了幾下,漸漸沉入最深處,因為我發現,這些人影變強了。


    而且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居然能讓這枚眼睛逃走,我估計就算滴血男出來,都會被這群人影撕成碎片。


    果然,我剛想到這裏,就聽到滴血男在我眼中,低低的說了一句。


    “他們至少比以前強大了近十倍。”


    “十倍?”


    “可能還不止,記得鏡子中的那塊爛肉吧,眼前這些影子,能比的上那塊爛肉。”


    我曾經聽滴血男說過,說鏡子裏麵隻是一塊爛肉,但隨後出現手掌,確確實實是一隻手掌。


    “能比的上爛肉,說明這些人影都是爛肉,而鏡子裏,可能會出現那隻手掌。”我皺了皺眉頭,如果真是那隻手掌的話,恐怕我隻有死路一條。


    難道就這麽死了?


    我不甘心,沒人會甘心死,尤其這麽被人陷害至死。


    得找出那個陷害我的人,媽的,把他也扔進空門牌房間,讓他也嚐嚐這種頻臨死亡的感覺。


    我從床-上站起來,還睡個屁的睡,死亡如同一團陰雲籠罩在我腦袋上,仿佛有把刀架在脖子上。


    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來自那把刀的寒意,刺的我肌膚都隱約傳來疼痛。


    現在別說什麽睡意了,看著牆壁上的影子,我渾身都覺得發冷,房間不想待著,卻又不敢出去。


    屋內有幾個影子,屋外有隻可怕的眼珠。


    真是進退兩難,我重新蜷縮在床-上,宛如一個等待死亡的可憐蟲。


    死局,又是一個死局。


    這次的死局,超過了我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個。


    沉重的無力感幾乎能生生將我壓死,該如何擋住這些人影?


    我從來沒有想現在似的,如此渴望進入遊戲。


    遊戲中雖然也是步步殺機,但至少還有個複活的機會。


    被困在空門牌房間中,就像被困在一個四麵全是圍牆的囚牢,周圍的牆壁逐漸壓縮,而我卻無力阻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看著牆壁對我擠壓過來,看著自己身體逐漸被堅硬的牆壁擠壓破碎,徹底變成了肉泥。


    恐怖的壓力感,壓得我幾乎要窒息,我張開嘴巴用力唿吸,卻仿佛沒有唿吸到任何氧氣。


    如同一條離開水的魚,嘴巴不停張合,卻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空氣。


    隻不過才拳頭大的陰影而已,竟然能把眼睛擊退,讓滴血男心生忌憚,這些陰影就如同我心裏的陰影麵積,不停的擴大。


    呆坐了一晚上,我沒有想到任何辦法,拿著書簽翻看了半天。


    扣除欠寧樂的積分,我此時還剩下近百積分。


    大概翻看了下,命運轉盤那場遊戲得了三十多分。


    讓我驚訝的是上一場遊戲,我竟然拿到了近九十分,怎麽會高的分數?明明沒死幾個人。


    想起上一場遊戲發生的事,心裏隱隱有些震撼。


    難道,樓塚怨殺掉的那些醫生跟護士,也都算積分?


    看似嗜殺的樓塚怨,其實並不嗜殺,他隻是想多得到積分?


    可如果,場景真的發生在現實中,樓塚怨殺得也是真實存在的人了。


    我不敢確定,但這麽多積分在手中,我拚命的籌碼又多了不少。


    按照之前的推斷,每次推動命運大轉盤所需的積分都是上一次的一倍。


    我至少還可以推動兩次,兩次的機會,應該可以再次抽中滴血男這種類型的玩意。


    當然,抽出來這種玩意非常危險,因為這種東西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我。


    所以命運大轉盤這種事,我唯有想辦法將其留在最危險的時候,能不用就盡量不用。


    算了,想這麽多也並沒有什麽用,隻能看事態發展,實在不行就拚了這條命。


    我從床-上站起來,穿上衣服從充滿壓抑的房間走出去。


    至於那枚戒指被誰拿走了,我並不在意,我隻想出去透透氣,房間裏那些影子,沉重的窒息感,我真的害怕自己會突然心理崩潰。


    站在房間外,我終於變得輕鬆了不少,至少可以喘息唿吸了。


    “怎麽,你怕了?”眼睛中的滴血男,感受到了我的恐懼。


    “嘿,你不怕?別開玩笑了好嗎?我死了,你就不知道流落在何處,然後在黑暗中等待眼球的腐爛。”


    說道這裏,我停頓了下,然後繼續道:“這枚眼睛會在什麽時候腐爛,咱們都不知道,可能幾個月,幾年,甚至也有可能,幾十年,幾百年或者千年之後。”


    “孤單的一個人,不,你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人類,而是執念。雖然你感覺不到餓,也不需要喝水,但孤單一個封在漆黑的空間,不論你是什麽身份,可以承受幾年,十幾年,但絕對無法承受百年,千年,最後,你可能會死在孤單中。”


    滴血男半天都沒有說話,等了好久他才輕聲道:“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渴求,你能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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