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倒是自己溝通一下啊!


    易城沉吟一下,「為什麽?」葉白鈞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安排這麽多工作,他肯定有心事,或者有什麽計劃。


    經紀人張了張嘴,又閉上。他其實有個猜測。


    葉白鈞之前讓他幫忙聯繫了幾個中介想買房子,大概是想給易城一個驚喜?


    可這不也是他們夫夫之間的情趣、驚喜,哪裏輪得到他戳破。


    易城:「你透露一點。」


    經紀人隻能說:「他好像準備買東西。」


    買東西?


    近期沒什麽節日,也沒誰要過生日,也不是什麽紀念日。


    易城琢磨了幾天也還是想不通。


    -


    又一場見麵會結束。


    葉白鈞一口氣簽了兩百個名字,手腕發酸、耳朵也被吵得發麻。


    今天有不少人向他釋放善意、表達喜歡,他卻發現心裏在感動之餘,仍然十分冷靜。


    相比之下,他更想念另一個人,那個在所有人接受他之前,就已經早早接受他的易城。


    葉白鈞唿出一口氣,拉開停在麵前的車門。


    卻看見了一個沒想到的人。


    易城坐在車裏,正在低頭看平板。


    葉白鈞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剛要開口,發現易城耳朵上戴著耳機,隱約有聲音傳出。


    易城在開會。


    於是他閉上嘴,安靜坐到旁邊。


    載著兩人的車一路開迴酒店,直到他們迴了房間,易城還沒有忙完,掛了一個電話,又開一個會議。


    葉白鈞發梢帶著濕氣從浴室出來,看見易城還在桌前工作,靜靜轉身迴了臥室裏。


    易城從落地窗的反光裏觀察著他。


    他打定主意讓葉白鈞知道被忽視是什麽感受,沒想到葉白鈞始終不吭一聲,安靜地任他忙碌。


    易城心裏逐漸壓了點邪火。


    等他忙完迴臥室裏,看見葉白鈞捏著手機,歪著腦袋靠在他枕頭上睡著了——顯然是太累了,等睡著了。


    算了。


    易城心裏邪火熄滅一點,明天等他睡醒再說。


    結果第二天一睜眼,身邊人已經不見了,隻有手機裏躺著一條消息,【我還有活動,先出門了。】


    蹭蹭蹭!


    邪火節節躥高。


    沒隔兩天,易城又去找葉白鈞,故技重施,忙碌工作,把葉白鈞擱置一邊。


    結果葉白鈞的反應也一樣:尊重、不打擾。


    易城想不明白了。


    他這麽晾著人,葉白鈞一點也不介意?他就一點也不想自己?


    他真的喜歡自己嗎?


    「今天會先開到這裏。」正事說完,他打斷下屬的閑聊。


    大概是他臉色太難看,以莊啟文為首的幾人立刻:「ok」,然後直接下線。


    漆黑的電腦屏幕裏映出他黑沉的臉。


    易城轉到臥室找人。


    葉白鈞靠著床頭有點瞌睡,易城坐下的動靜把他驚醒,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看人,也不吭聲。


    易城:「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葉白鈞看了看他左右耳朵:「你開完會了?」


    「嗯。」


    葉白鈞坐直、伸胳膊:「抱。」


    易城把他按了迴去,拒絕:「不抱。」


    葉白鈞秀氣的眉蹙起,本來被鬆軟杯子捂得放鬆的心情莫名開始發緊,「你心情不好?」


    「嗯。」


    他也不多說,葉白鈞便知道他是讓自己猜:「項目不順利?」


    「不是。」


    「我前兩天沒等你先睡覺了?」


    「不是。」


    「……我上次拒絕你用那個姿勢?」


    易城耳朵羞恥地發紅,還是板著臉,「不是!」


    葉白鈞沒轍了,他過去拉著易城的手,「你告訴我吧,我猜不到。」


    易城被他直白的話躁的羞恥莫名,又還氣著他不理自己的事情,把葉白鈞的手推開了。


    葉白鈞手上落空磕在床頭櫃一角,一聲不怎麽明顯的悶響,立時傳來鈍鈍的疼痛,心也跟著一寸寸下沉。


    可是易城沒發現他磕到手背。


    兩人對視著,一個等著對方告訴自己答案,一個執意讓對方明白對自己的忽視。


    誰也沒有先開口。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葉白鈞手背磕到骨頭,疼的厲害,想去拿跌打損傷藥。


    他剛掀開被子,易城突然大聲:「你幹什麽去?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一個緊張,語氣有點嚴厲。


    和幾天之前的甜蜜寵溺截然不同。


    葉白鈞後背發冷,頭也不迴地去了客廳。


    易城壓抑了長達一個多月的火在這一刻爆發,兩步過去捏住葉白鈞的手腕:「你是真的不明白嗎?」


    葉白鈞也冷了臉,手背疼、手腕也被易城失了分寸的力氣攥的疼。


    男人憤怒的麵孔總能觸及他心裏最深的防禦,那是長久以來從家庭暴力中倖存的經驗。


    此刻,麵對易城藏不住憤怒的臉,葉白鈞本能就束起渾身的刺,在心門外關上厚厚的門,腳尖朝外,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姿態。


    ——可是易城沒有讀懂。


    在他眼裏,葉白鈞扭開頭、側開身不去看他,身體還麵朝外側,好像根本不想跟他多講一句話,隻想離開。


    葉白鈞語氣冷硬:「不明白。有什麽事情易總可以直接說,我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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