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換個衣服。」嚴隨或許是早上趕過來的,還穿的是西裝。


    他在客廳轉了轉,覺得這種略微溫馨的裝修風格確實不像是嚴隨能接受的。


    嚴隨換了一身休閑些的衣服出來,叫他一起下去買菜。兩人像普通都市情侶一樣推著小車在超市的貨品架之間穿梭,嚴隨路過每一樣可愛些的零食都會問問程昔要不要。


    「這些都是小孩吃的。」程昔勉強接過來一包牛奶小餅幹,覺得不同的世界同一個嚴隨,他又在養兒子。


    「很可愛。」嚴隨說, 「和你一樣。」


    這話說完之後他又想到了什麽,改口道: 「沒你可愛。」


    程昔猛的扭頭假兇道: 「說!誰教你的這些!」


    程昔本意隻是開個玩笑,誰知道嚴隨真的像是被抓住了一樣,有些無措的招了: 「何新教的。」


    啊……這次輪到程昔驚訝了: 「何新是誰?」


    「我的助理。」


    哦,這次這個助理叫何新。


    「還教你什麽了?如實招來。」


    誰知道這個玩笑也有了響應。


    嚴隨果真聽他的話如實招來: 「做飯,等你下班,誇你。」


    程昔小聲哼了一聲,覺得這個何新最該教他是的不要把這些告訴自己才對。


    「我是做錯了嗎?」嚴隨看程昔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沒有響應,一時覺得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沒做錯,挺對的。」程昔把嚴隨手裏的小熊餅幹拿過來放進購物車裏, 「買菜走。」


    嚴隨少言寡語的,程昔和他一塊久了也就習慣了,但是今天程昔頻頻扭頭看他,總覺得兩個人這時候的關係不應該有個這麽沉默的環境。


    但是程昔卸掉自己對自己的貓貓濾鏡之後也說不出來什麽賣萌的話,隻能寄希望於嚴隨來調動一下氣氛。


    嚴隨雖然沒懂這眼神裏有什麽意思,但想和程昔聊聊天是真的。


    「我看了你以前的秀場錄像,你去治腿是想繼續走秀嗎?」兩人在貨架之間緩慢的走,程昔覺得這狀態應該問的是家長裏短孩子在家餓不餓,而不是這種還在初步解的問題。


    「對,想繼續走秀。」程昔拍了拍購物車的手把繼續說道, 「還知道什麽?」


    嚴隨: 「知道你一直很厲害。」


    程昔笑出聲: 「你更厲害,我隻是在認真工作。做飯難嗎?」


    「不難。」兩人已經走到了生鮮區,嚴隨隻學了兩道菜,也並不能問程昔想吃什麽,隻是問他, 「有什麽忌口的嗎?」


    「沒有,不過太辣的可能不行。」


    嚴隨嗯了一聲,繼續挑。


    程昔看他拿這些東西,估摸著要有個糖醋排骨,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會做。


    買完菜馬上迴了嚴隨住的地方,程昔覺得嚴隨對這裏似乎也是很陌生的,水杯洗了新的,鍋也是新的。


    冷不丁的,程昔突然想知道這房子什麽時候買的,他問道: 「你什麽時候把這裏買下了?」


    嚴隨點頭: 「昨晚。」


    程昔明白了,嚴隨確實是今早趕來的,於是又跟著他去廚房幫他洗菜。


    就算是之前,程昔也從來沒有跟嚴隨一起做過飯。嚴隨可以說的上是位高權重,平常忙到不行,隻是堅持著每天晚上接他一起迴家這件事情很多時候都做不到。


    兩人迴家了吃保姆做的飯,在外麵住就吃酒店的或者去餐廳,實在很難擁有這種機會。


    「在想什麽?」嚴隨剛把排骨放進高壓鍋去煮,迴頭就看著程昔對著半碗白砂糖發呆。


    「在想,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竟然在給我做飯。」程昔笑的可愛,扭頭看他。


    「沒有養尊處優,我是嚴家撿迴去的,不是大少爺。」嚴隨坦然說道,好像這些事情稀鬆平常。


    程昔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一茬,一愣,問道: 「撿迴去的?」


    「對。」準備工作做好了,嚴隨擦了擦手,指指門外示意他出去聊, 「坐沙發上,等排骨快熟了再做別的菜。」


    順路嚴隨拿給他一袋酸奶,剛在超市買的,想讓他先墊墊肚子。程昔接過來沒喝,他現在隻好奇嚴隨在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麽身份。


    「我大概十歲被撿迴去的吧,不過很奇怪,之前的記憶模模糊糊,我隻記得十七八歲之後的事情。」嚴隨怕程昔不相信,解釋道: 「可能因為之前腦袋不太好。」


    怎麽可能是腦袋不太好,程昔覺得可能是根本沒有這些在這個世界的記憶或者別的。但盡管知道是這樣,他還是見不得嚴隨講這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程昔克製住自己想去抱抱他的衝動,轉移話題道: 「不說這個,怎麽別人讓你學做飯你就學?」


    嚴隨不接他的話,執拗的繼續說道: 「曖昧時期是要深入交流,解彼此的,我想告訴你我的事。」


    「我是在舊金山被撿到的,之後一直跟著養父母在國內學習生活,前幾年又迴了舊金山。嚴家這一輩沒有別的孩子,所以我以後可能會更忙些。」


    「愛好的話大概是沒有,比較喜歡看看和歷史相關的書吧,如果這也算愛好的話。」


    「作息正常,晚十點半早上七點,沒有不良嗜好,應酬也不會多喝。」


    程昔聽著他誠懇的類似於自我介紹一樣的發言,這一刻才真正意識到兩人已經重新開始了。


    嚴隨看著他,眼神中略有期待,似乎是在說:輪到你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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