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看著蘇蔓菁遞過來的那隻白玉手鐲,立馬放下了捂著臉的手,伸手將那隻手鐲接了過來,眼底泛著精光,一張印著手掌印的清麗的小臉兒上立馬堆滿了笑意。


    那隻白玉手鐲,不管是從顏色,成品,水潤程度上來看都是上品,想來沒有個百八十兩銀子,是別想輕易買到的。


    秋荷從蘇蔓菁手中接過了那隻白玉手鐲後,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疼痛,接過來立馬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樣子,生怕蘇蔓菁突然反悔要收迴去的樣子,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白玉手鐲,秋荷臉上的笑意更甚。


    看著滿臉笑意的秋荷,蘇蔓菁眼底劃過一絲嘲諷的笑意。賤婢就是賤婢,果然沒有見過什麽世麵,這不,不過就是得了一點兒好東西,就已經忘記了東西南北了。


    秋荷哪裏會注意到蘇蔓菁臉上的神色。把袖子攏下來將那白玉手鐲藏了以後,獻媚的說道。“二小姐不愧是二小姐,出手真是大方。”


    聞言,蘇蔓菁一愣,隨後微微的皺著眉頭,冷冷說道,“你這是什麽話,是想說我娘掌握著中饋,貪汙了府裏的銀子不是。”


    “不是,不是的,二小姐這是誤會奴婢了,奴婢的意思是說二小姐不愧是我們丞相府的小姐,有著該有的大氣。”


    秋荷一聽,便知道自己剛剛那話有些不妥,連忙開口解釋道。


    當然,李敏掌握丞相府中饋這麽多年來,也確實得了不少銀子,可這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下人可以評頭論足的。


    “嗯,那賤人叫你出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吩咐了你。”


    聽完秋荷的話以後,蘇蔓菁的臉色好了不少,這才點了點頭,掛起了她的招牌微笑說道。可是說出口的話,卻與她臉上的笑容著實的違和。


    “大小姐是讓奴婢來送送二小姐的。並且將這峨眉雪芽拿來送些給二小姐您。”


    說著,秋荷便將絔禾給她的峨眉雪拿了出來,遞給蘇蔓金說道。


    心裏卻是在想,就蘇蔓菁之前對峨眉雪芽所表現出來的愛不釋手,她現在來送峨眉雪芽,怎麽說也還能再拿點好處,卻也忘了剛剛蘇蔓菁正因為這峨眉雪芽所受了不少的苦。


    果不其然,蘇蔓菁在看到那峨眉雪芽以後,瞳孔一縮,眸光微變,再也沒有了之前初見時愛不釋手了。


    嗓子裏一陣一陣的酸澀滋味湧來,差點沒忍住又吐了出來,這種感覺,幾乎讓她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


    在看到秋荷一臉的獻媚之後,更是難受得緊,她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秋荷也有這麽讓人厭煩的時候。


    身為李敏的走狗,又怎麽會不知道蘇蔓菁的真實麵容,這個情況下,秋荷便明顯的感覺到了蘇蔓菁的不耐煩,立馬開口道:


    “要是二小姐沒有別的什麽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說著,秋荷不等蘇蔓菁多說什麽,將那峨眉雪芽往蘇蔓菁手裏一塞,轉身走了。


    她可以用絔禾的事情來威脅蘇蔓菁,但是不能自己直接將蘇蔓菁得罪了,不然蘇蔓菁完全可以將她打發了。


    這個時候,秋荷很清楚的知道怎樣做對自己最有利,因此,她選擇了離去,她清楚的知道,她隻是一個下人,就算再有用也不能改變她的身份。


    蘇蔓菁看著秋荷離去的背影,雙眼冒著濃濃的怒火,可秋荷已經走遠了,她又不能將人叫迴來狠狠的訓斥一頓,不然,她這張臉以後要往哪裏擱,這點顏麵她還是要的。


    秋荷進了院子以後便遠遠的的看著絔禾與大妞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麽,不過看二人的神色,顯然是相處的很愉快。


    這樣的景象,讓秋荷心底升起了一股濃濃的,不安的危機感,隻見她還未進屋就開口罵到:


    “你個賤蹄子,是誰讓你躲在這裏偷懶的,還不趕緊去幹活。”此時的秋荷完全忘了之前她當著絔禾的麵說了梅兒所受的責罰了。


    對於秋荷的話,大妞並不為所動,就那麽靜靜地站在絔禾身旁,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秋荷的話一般。


    見此,秋荷覺便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再次開口說道:“你這賤婢,不知道本姑娘說的就是你嗎?還杵在這裏幹什麽!”


    秋荷當真把自己當做了主子,一口一個賤蹄子,賤婢的罵的毫不嘴軟,完全忘記了她自己也是一個奴婢的事實。


    本來不打算理會秋荷的,可見秋荷的話罵的越來越難聽,不悅的抬頭看向秋荷,眼底盡是冰涼之色,冷冷的開口道:


    “是我讓她留下的,怎麽,你有意見?”


    那看向秋荷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一個秋後螞蚱,一個死人。


    對上絔禾的眼神,秋荷一愣以後說道:


    “小姐有什麽事情吩咐奴婢去做就好了,何必讓如此肮髒的一個丫頭留在小姐身邊,平白的降低了小姐的身份。”


    秋荷的說到這兒,隻覺得周圍的溫度又降了幾分,抬頭看向絔禾,這才發現絔禾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眼底一片冰涼。


    不過她卻沒有將絔禾的不悅放在心上,因為在她的心底已經認定了絔禾不過就是一隻紙老虎,沒有什麽好害怕的。正欲開口,卻見絔禾聲音平淡的說道:


    “什麽時候我要留一個人在身邊,需要向秋荷姑娘你請示了!”


    眸光深邃,似古井無波,讓人看不出深淺,清冷的聲音不怒自威,那淡淡的語氣卻是讓秋荷再次一愣,不得不將絔禾在心中的地位從新定位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道。


    “小姐恕罪,奴婢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小姐,小姐身份高貴,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留在小姐身邊的。”


    “那你說說,要什麽樣的人才有資格留在我的身邊?”絔禾眸光沉了沉,微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秋荷說道。


    前世,秋荷便是這般在自己麵前說自己是多麽的高貴,多麽的讓人高攀,院子裏的這些下人是多麽的低賤,多麽的不配跟在她身邊,跟她們多說上一句話隻會掉了自己的身份。


    也正是因為秋荷的這些挑唆,前世的自己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院子裏的,丞相府的這些下人,從而在他們心中留下了一個‘自視清高,目中無人’的名聲。也導致至死都沒有幾個人敢對她表衷心,敢為她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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