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翰輕輕地點了下頭,那動作緩慢而沉重,就像是一座古老的山嶽在微風中微微顫動。


    緊接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伴隨著這悠長的氣息,一聲沉重的歎息從他口中傳出。


    他的聲音低沉而舒緩,帶著一種濃濃的擔憂與感慨:“熊虎中乃是王忠嗣大將軍的義子啊。”


    稍作停頓後,他繼續說道:“熊虎中此子身世可憐,本是一個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的孤兒。若不是有幸得到王忠嗣大將軍的悉心照料和撫養,恐怕難以存活於世,更別提能長大成人了。”


    說到這裏,哥舒翰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似乎迴憶起了一些往事。


    “正因如此,對於熊虎中來說,王忠嗣大將軍不僅僅是義父那麽簡單,更是如同給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再生父母一般,這份恩情比山還高,比海還深呐。”


    聽到此處,一直靜靜聆聽的裴徽不禁輕聲呢喃起來:“原來如此……”


    他原本舒展的雙眉突然間緊緊收攏,就像兩團烏雲迅速聚攏在一起,形成兩道深深的褶皺,恰似兩座高聳入雲的險峻山峰,散發著令人不敢輕易靠近的威嚴氣勢。


    隻見裴徽緩緩地搖晃著腦袋,那動作輕緩卻又顯得有些沉重,仿佛想要把腦海中那些紛亂如麻的思緒統統搖落掉,好讓自己能夠重新理清頭緒。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隻有裴徽輕微的搖頭聲在空氣中迴蕩。


    終於,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裴徽神色凝重地長長歎息了一聲,開口說道:“哥舒將軍,您暫且率領部下在不良府歇息安頓一段時間吧!”


    “請放心,本帥一定會想盡辦法確保你們所有人都安然無恙。”


    哥舒翰聽後,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迴應,但並沒有說出感謝之類的話語。


    但裴徽此次迴護之恩,他自然會牢記在心。


    隨後,他毅然轉過身去,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朝著門口走去。


    門外三丈外早有不良人等候多時,見哥舒翰出來,便恭敬地上前引路,帶領他前往監牢所在之處。


    而自始至終,哥舒翰心中都未曾產生過一絲一毫越獄潛逃的念頭。


    待葵娘進來之後,裴徽沉默片刻之後,緩緩開口道:“立刻給嚴莊傳去一封密信,務必要將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於他。”


    “以本帥對嚴莊的了解,他肯定清楚安祿山此次究竟派遣了何人前來執行這項任務……”


    然而,就在裴徽的話語還未完全落下之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異常急促的腳步聲,那聲音就好似暴風驟雨一般,由遠及近,迅速逼近房間。


    緊接著,一名不良人密探如同疾風一般衝入屋內,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裴徽稟報:“啟稟大帥,剛剛收到來自範陽的頂級密件!此密件的開啟權限僅限於大帥您和葵娘將軍二人。”


    裴徽聽聞這個消息,雙眸瞬間迸發出無比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耀眼的星辰,熠熠生輝。


    他的神情變得極為急切,連忙高聲喊道:“快快快,速速將密件呈上來!”


    站在一旁的葵娘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她身形一閃,快步上前,伸手從那名不良人密探的手中穩穩地接過密信。


    葵娘先是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密信的封口處,確定沒有任何被拆分過的蛛絲馬跡之後,這才微微點頭,揮手示意那名不良人密探先行退下。


    “大帥,請您暫且稍作等待,卑職馬上就能將這份暗文給翻譯出來了。”隻見葵娘微微頷首,柔聲說道。


    話音未落,她便如同一隻身姿矯健、動作敏捷的獵豹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撕開了手中的密信。


    與此同時,她又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巧玲瓏的牛皮冊子,翻開之後,仔細地對照著上麵的符號和文字,開始全神貫注地翻譯起那份看起來猶如天書一般晦澀難懂的暗文來。


    需知,為了確保這些密信不會出現絲毫差池,更不能讓其不慎落入安祿山那幫陰險狡詐的賊子手中,從而泄露重要機密,不良府中的一部分極為關鍵的情報信息皆是采用暗文的形式來進行書寫記錄的。


    而嚴莊與葵娘之間所使用的這種單線暗文,則更像是一道充滿神秘感且牢不可破的密碼鎖,擁有一整套完全獨立且複雜難解的密文翻譯體係。


    隻有他們二人和裴徽知曉其中的奧秘所在,也正因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證情報傳遞的安全性和保密性。


    一刻鍾之後,葵娘拿出翻譯好的機密情報轉過身來,快步走到裴徽麵前,雙手將密文高高舉起,畢恭畢敬地呈遞給裴徽。


    裴徽此時神色已經恢複平靜,信手接過機密情報,逐字逐句地細細閱讀起來。


    他的目光專注而銳利,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原本平靜的麵容上漸漸浮現出一絲陰霾。


    突然,裴徽冷哼一聲,那聲音冰冷徹骨,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隻聽他咬牙切齒地道:“原來負責離間哥舒翰與聖人的幕後黑手,竟是安祿山麾下那位號稱頂級幕僚的張通儒!”


    緊接著,裴徽繼續念道:“據嚴莊所言,這張通儒心機深沉、城府極深,行事謹慎縝密,更是精於謀略之道。”


    “張通儒一直懷疑範陽有不少不良人的暗探和暗子,所以離開範陽之時,特意精心布置,製造出自己仍留在範陽的種種假象。”


    “就連嚴莊這般精明之人,竟也一直被蒙在鼓裏,直到數日之前方才驚覺張通儒早已不在範陽。”


    “由此可見,此人手段之高明,實在令人警惕!”


    說到此處,裴徽微微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之色:“更可怕的是,張通儒此番潛入長安城,居然沒有動用狼鷹衛的一兵一卒。”


    “要知道,狼鷹衛乃是安祿山手下最為精銳的情報力量。他如此行事,恰似狡兔三窟,讓我們防不勝防啊!如此一來,嚴莊那邊在長安城苦心經營的後手恐怕也難以成為我們破敵的有力助力了。”


    歎了口氣後,裴徽又緩聲道:“不過,好在嚴莊的這封密信及時送達,猶如在這片黑暗之中點亮的一盞明燈,為我們揭示了諸多關鍵之事。”


    “不僅如此,信中甚至還附上了張通儒的畫像。”


    “觀此畫像,張通儒的容貌栩栩如生,仿若躍然紙上,讓人一眼便能認出。”


    話音未落,裴徽已然將密信和張通儒的畫像珍而重之地交到了一旁的葵娘手中,並叮囑她立刻行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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