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一直以來,裴徽對待元載雖也算禮遇有加,但從未有過像今日這般親昵之舉。


    這樣突如其來的親近,對於元載而言,無疑就像是一顆重磅炸彈投入平靜的心湖之中,瞬間激起千層浪濤。


    元載先是驚愕得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但很快,這份驚訝便被難以抑製的喜悅所取代。


    不過,短暫的欣喜過後,理智還是重新占據了上風。


    稍稍遲疑片刻之後,元載定了定神,輕聲開口道:“裴帥,卑職曾有所耳聞,如今那位身居兵部侍郎高位之人,並非右相的人。”


    “此人名叫鄭氏軍,出身名門望族,乃七宗五姓之一的巨閥——滎陽鄭氏。”


    “想那兵部侍郎如此至關重要之職位,鄭氏一族又怎會輕而易舉地拱手相讓呢?”


    說到這裏,元載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來的用詞。


    略加思索之後,他方才繼續字斟句酌地道:“若是此事最終難成,主公便不用強求,畢竟此事難度太大,代價也太大。”


    “卑職別無他求,隻盼能夠從現今所處的那偏遠小郡得以平調到中樞之地任職便可。”


    “待到時機成熟之時,再尋覓合適之機謀求晉升也不遲。”


    裴徽自然明白元載這番話背後的真正意圖——元載這是對自己使用激將之法。


    元載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是擔心裴徽沒有全身心地投入到幫助他登上兵部侍郎這個高位。


    這種手段對於像元載這般善於玩弄權術的人來說,早已成為一種駕輕就熟和習慣性的常用策略。


    麵對元載的激將,裴徽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惡之情。


    這並非因為他沒有察覺到元載的心計,而是因為他深知元載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物。


    既然已經決定要重用元載,那麽對於他的性格和行為方式,裴徽自然要有一顆寬容的心去接納。


    擁有那種能夠容納萬物的廣闊胸懷,才是身為上位者以及想要成就一番大事業的人所必須具備的最基本品質之一。


    如今,隨著裴徽自身權勢的日益強盛,猶如烈日當空一般熾熱耀眼,他手下聚集的人才也越來越多,宛如過江之鯽般數不勝數。


    可以想象得到,在這些為他效力的人群當中,必然會有各種各樣的角色存在。


    既有卑鄙無恥的小人,也有心狠手辣的惡人,更少不了那些奸詐狡猾的奸臣。


    迴顧曆史長河,那些最終成就了舉世無雙霸業的帝王們,又何曾僅僅依靠著一群正直善良的君子就能建立起豐功偉績呢?


    此時,隻見裴徽麵帶自信滿滿的笑容,眼神堅定而有力,鏗鏘有力地開口說道:“元兄大可放心!本帥既然敢說在七天之內必定能讓元兄順利晉升為兵部侍郎,那就絕對不會失信於人!”


    這番話語落地有聲,充滿了不容置疑的氣勢。


    “元兄啊,接下來這七日時間,你可以先去詳細地了解一下兵部侍郎這個職位具體需要承擔哪些職責。”


    “同時,也要把兵部內部的組織架構摸清楚,還有裏麵的人員情況都要做到心裏有數。”


    “這樣一來呢,等到你日後正式走馬上任的時候,就能夠有備無患啦。”


    裴徽麵帶微笑,語氣平緩而堅定地向元載囑咐道。


    元載聽著裴徽這番話,看著他那胸有成竹、信心滿滿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


    他暗自琢磨著,看這樣子,裴徽八成是已經和滎陽鄭氏暗中達成了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交易。


    畢竟,像兵部侍郎這麽重要且位高權重的官職,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輕易到手的。


    而且,以裴徽一貫行事謹慎的作風來看,這次為了能讓自己坐上這個位置,想必他所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


    想到這裏,元載的內心深處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絲絲感動之情。


    對於裴徽的大恩大德,他真可謂是感激涕零。


    隻見元載深深地朝著裴徽鞠了一躬,態度極為恭敬地說道:“多謝裴帥您對卑職的關愛與提攜,卑職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絕對不會辜負裴帥對卑職的殷切期望!”


    “嗯,好啦,快去吧!”裴徽微微擺了擺手,示意元載可以離開了。


    元載連忙又施了一禮,然後轉過身來,邁著大步急匆匆地離去。


    裴徽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著元載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最終完全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範圍之外。


    此時的他,稍微沉默了片刻,似乎是陷入到了一種深思熟慮的狀態當中。


    少頃,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葵娘,有條不紊地下達命令道:“你去安排一下,把王忠嗣以及他那一百名親兵分別妥善安置。”


    “記住,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話說到此,隻見他稍稍遲疑了片刻,像是在腦海中權衡著什麽,隨後方才定下心神,接著開口言道:“將王忠嗣直接秘密送至藍田縣陰水穀的水泉村去吧!”


    葵娘聞聽此言,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拱手應道:“卑職謹遵大帥之命!”


    言罷,她一個轉身,動作迅疾的邁開大步匆匆離去。


    在裴徽看不見的視野中,葵娘的眼睛有些幽怨。


    就在葵娘的身影剛剛消失之際,緊接著就見李芳軍如哈巴狗似的滿臉諂媚之色,一路小跑而來。


    待至近前,李芳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恭聲稟報:“啟稟大帥!宮中那位大太監袁思藝來了,他言說自己身負聖人的口諭,不能直接前來此處,故而懇請大帥移步前往前門接聖人口諭。”


    聽到這消息,裴徽不禁嘴角扯出一絲譏諷之意,心中暗自思忖起來:“李隆基的口諭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他臉上卻並未流露出太多驚訝之情,仿佛對於李隆基在王忠嗣遭遇刺殺之後,旋即派人前來傳達口諭的這番舉動早有所料。


    “聖人口諭,不良府不良帥裴徽接旨。”袁思藝見了裴徽之後,先是眨了眨眼,然後尖聲唱道。


    裴徽也衝著袁思藝眨了眨眼,然後便一臉肅穆,挺直身軀,跪倒在地,大聲說道:“微臣裴徽接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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