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燕玲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那樣的眼神好像什麽都記得,也好像什麽都明白。


    到底,她受不住了,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看什麽看!沒禮貌!”


    她說著氣鼓鼓地走了,腳步有些淩亂。


    方伊水無聲笑笑,這是公廁式的洗手間,她走進其中一格,鎖了門。


    她要好好想想,這一地的爛攤子,該怎麽收拾?


    “咚咚!”


    方伊水剛躲起來不到五分鍾,有人敲門了。


    隔壁不是有空閑的隔間嗎?誰這麽煩人!


    她壓著燥火,深吸一口氣:“不好意思,這間有人。”


    “是我。”封北淩帶著磁性的聲音傳來。


    方伊水立馬打開門,剛準備出去,他卻先一步擠了進來。


    狹小的空間,迫使她貼上了側麵的木頭隔板:“這是女廁,你怎麽……進來了?”


    “來找你。”封北淩無暇多說,壓低了聲音,“躲在這裏做什麽?”


    “我在想怎麽解釋才能讓你爸媽相信我們,對不起,我沒想到方長德會來……”


    封北淩用拇指輕按她的唇:“我的女人,不需要操心這些麻煩事,不然要我有什麽用?”


    方伊水心裏突然產生一陣異樣的情愫,從小到大,她和她媽哪次遇到麻煩不是自己想辦法解決的?沒有哪個男人對她說過這種話。


    即使有,她也不信。可封北淩說的,她卻百分百相信。


    “他真是你爸?”


    方伊水不情願地點下頭:“血緣上,是。”


    “好,我知道了。”


    他準備開門出去,方伊水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腕:“封先生,該怎麽處置方長德盡管去處置,我三個月前就跟他斷絕關係了。”


    封北淩默了默,眸色複雜:“他畢竟是你爸,一點都不顧念?”


    方伊水一陣慘笑:“在我心裏,他早就該死了!”


    後半句是咬著牙迸出來的。


    封北淩沒有做迴應,要出去時聽到外麵有女聲漸近,於是就轉身把她摟進懷裏。


    方伊水的反應也快,很配合地伏在他胸口假裝抽泣。


    “乖,不哭……是有人存心陷害我……”


    封北淩假裝在安撫她,語氣之寵溺,之溫柔,之耐心,羨煞旁人。


    “大淩……對不起,今天本來是叔叔生日……都怪我……怪我跟那個人長得像……”


    她的抽抽搭搭,很像迴事。


    封北淩好笑地摸摸她眼角,半滴淚都沒有。


    方伊水覺得有些熱,尤其是臉上。她不自在地想把他推開些,但封北淩不許。


    “那男人是拿錢辦事,已經什麽都招了。他們是衝著我們封家來的,跟你無關……”


    後麵的對話都是情侶之間的膩歪話,來洗手間的女人透過門縫看到他們後,又悄悄退了出去。


    封北淩拉著方伊水出來時,她感覺周圍氧氣有些稀薄,偷偷喘了好幾口大氣。


    她任由他拉到一間小客廳,才晃過神來。


    封銘一家,封蘭心一家,以及封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在。


    看到封北淩來了,老太太拍拍身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封北淩也沒推辭,牽著方伊水一起落了座。


    老太太的舉動,擺明了在袒護封北淩。


    封銘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封子揚則直接把白眼翻到了頭頂。


    封北淩迅速掃視一圈,打破了詭異的安靜:“剛才扯了方長德幾根頭發,在大哥那裏放著。晚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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