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萬事有沈忘塵護著,即便如此,結契大典結束之時蘇酒還是累得半死,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不肯起身,連臉上的妝都不曾洗去。


    沈忘塵收拾好出來,還見她萬分憊懶的躺著,下意識的拿出了自己當師尊時的氣勢:「蘇酒。」


    蘇酒聽著他那有些嚴肅的聲音,頓時還以為自己又迴到了昔日沈忘塵教他們修行的時候,忙從床上彈起,無比規律的坐好:「師尊!」


    兩人四目相對,再看著周圍的一片紅色,終於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沈忘塵以手握拳,抵在唇邊咳嗽了一聲,有些別扭道:「先去洗漱吧。」


    蘇酒也有些尷尬,摸著鼻子連忙下了床,飛奔似的衝到了一旁。


    等她收拾好出來,沈忘塵已然上了床,隻留下床邊一盞燭燈。


    蘇酒赤腳踩在地板上,有些緊張又無措:「師尊……」


    她捏著衣角,喚完這個稱唿又覺得不對,連忙改了口:「夫,夫君……」


    最後一個音落下,臉頰已經紅透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蘇酒當然不是什麽都不清楚。


    正因為清楚,她才覺得很緊張。


    昔日的師徒,如今竟然在一張床上坦誠相待,然後去幹那些隻有夫妻才可以幹的事情……


    沈忘塵眸色翻湧,終究還是輕輕閉了閉眼,將聲音裏的異樣壓下:「過來。」


    蘇酒一步一步走過去,腦海裏幾乎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演了個遍。


    等到床邊時,她已經是同手同腳了。


    蘇酒明知故問:「幹,幹什麽啊?」


    沈忘塵抬起手,一把將她扯上床,隨手扯迴被子來,聲音平靜:「睡覺。」


    「睡,睡……睡覺?」


    蘇酒傻眼了。


    她沒想到沈忘塵說的睡覺是真睡覺,他甚至在蘇酒身邊躺平了,連眼睛都閉上了。


    蘇酒身子僵直的躺了好一會兒,才僵硬著側過身去,手指輕輕戳了戳沈忘塵的肩膀:「師尊?」


    她暫時還是改不掉稱唿。


    沈忘塵於黑暗中應她:「怎麽?不是很累嗎?」


    蘇酒有些憋氣道:「累是累,但也沒有那麽累……」


    要是幹點什麽別的,她或許還有精神了呢。


    沈忘塵仍沒動,蘇酒一時沮喪,悶悶的轉了個身,把自己挪得離他更遠了些,鼻子裏哼了一聲。


    師尊他——


    明明就是不行!


    屋子裏安靜下來,蘇酒思緒雜七雜八的想著,莫名就有些鼻酸。


    師尊他……是不是後悔了呢?


    後悔答應她?


    可能他並不喜歡她,隻是當時一時糊塗……


    蘇酒給沈忘塵想了許多理由,怎麽也想不到他會答應自己的真正理由,想來想去,反而把自己想委屈了。


    越想便越要落淚。


    她吸了吸鼻子,忍著自己要哭的心。


    手臂從一旁橫過來,摟住了她的腰,將她往懷裏帶了帶。


    沈忘塵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在想什麽?」


    蘇酒嘴硬:「沒想什麽,都快睡著了。」


    沈忘塵很輕的笑了一聲,一手撐著床翻身而起,唇瓣吻上她濕漉漉的眼睫:「沒想什麽,那怎麽還哭了?嗯?」


    他低聲問著,將蘇酒眼睫上的淚吻去,輕輕解釋:「今天累了一天,我想你早點休息。」


    蘇酒手指攥住他的寢衣,鼓起勇氣抬起眼:「不累。」


    沈忘塵微微一怔,便看到身下的少女大著膽子,抬手慢慢將他腰間的衣帶解開,而後又去解自己的衣帶。


    單薄的雪白寢衣落下,蘇酒手掌顫顫巍巍的撫摸上去,連帶著唇,落在沈忘塵胸前。


    這樣坦白的求歡,倘若沈忘塵再忍下去,便不是個男人了。


    箍著少女腰肢的手臂上青筋微凸,沈忘塵克製著:「真的不累?」


    蘇酒微惱,張嘴咬了他一口。


    於是沈忘塵便徹底不再忍耐著。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映在床邊的紗幔上,月色紗幔輕飄飄的搖晃起來。


    蘇酒覺得自己也像那個紗幔似的,那樣輕那樣軟,風一吹便要沒有了。


    可還有一隻手,固定著她。


    難以言語的痛意傳來,蘇酒麵色微白,手指攥住了手邊的紗幔,帶著鼻音的喘息,讓身上的人停了下來


    「很痛?」


    淺淡的琉璃眸中欲色翻湧,卻被硬生生壓製下來,沈忘塵忍耐著,欲起身離開,卻被蘇酒拉住。


    「不,不痛……」蘇酒扯著蹩腳的謊言,哪怕痛到麵容微白,仍拉著沈忘塵的衣角,執意道:「繼續好不好?師尊……」


    乞求的語氣,可憐哀求的目光,讓沈忘塵無法狠下心來。


    他自己也難以狠下心。


    隻得咬著牙,唇瓣溫柔的親吻著蘇酒,試圖讓她放鬆一些。


    「別怕。」


    蘇酒將臉頰埋在他肩頭,悶悶的「嗯」了一聲。


    「師尊……」蘇酒攀著他的肩膀,臉頰因痛而沾滿了淚痕,卻對著沈忘塵笑的很傻:「我以後,就是師尊的女人了,對不對?」


    沈忘塵憐惜的替她將汗濕的發挽起,溫柔的答:「你早就是了。」


    蘇酒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沈忘塵忍住衝動,安撫著蘇酒,低聲道:「從我喜歡你的那一刻,在我心中,你便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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