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習俯身在肖姝耳邊說了幾句話。


    肖姝看向喝茶的女人,笑意漸漸消失了。


    她拿起桌上的糕點吃一口,衝顧習揮手,“你去照顧妹妹。”


    她看向對麵,“聽說,你去年生了小孩。”


    “是個大胖小子,一歲了,我怕他吵鬧沒帶過來。”


    夏敏玉提到這個話題就開心,“我家寶寶會爬了,走起來晃晃蕩蕩的,改天我帶過來給你見見。”


    “小孩子是可愛,我家伊伊剛迴家瘦瘦小小的,現在養的白白胖胖的。”


    “小女孩啊!嬌養,男孩子粗糙養就行,女兒是媽媽的小寶貝。”


    “敏玉,你說是不是?”


    “姝姝姐,你說的對,我家貝貝會給洋洋換尿不濕呢,還會陪他看電視。”


    “但是啊!唉,她不太乖,太粘人了,都八歲了,一天到晚粘著我,我忙著照顧洋洋呢,哪有那麽多功夫總陪著她。”


    肖姝抿一口水,“女孩粘人,我們家伊伊也粘人,現在不粘人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姝姝姐說說。”


    “因為我家兩個小子天天粘著伊伊,愛都讓她窒息了,嫌棄兩個哥哥了。”


    “女孩子粘人多陪陪,陪膩了就不粘人了。”


    “我哪有那麽多功夫。”夏敏玉看向外麵的雪。


    “我婆婆一天到晚看我不順眼,我生了兒子她才對我好聲好氣,還催著我生三胎。”


    “貝貝都八歲了,她能照顧好自己,有保姆照顧她,洋洋年紀小,需要我親自照顧,萬一保姆沒照顧好他,那我以後怎麽過?”


    “姝姝姐,你不懂,你沒婆婆,我剛生貝貝,她就想讓我立刻懷二胎,我沒辦法。”


    “我又不像你,家裏老公寵著,幾個小輩敬重你。”


    “我呢?我老公是家裏最小的一個,也是最沒出息的一個,他在我婆婆那裏說不上話。”


    夏敏玉擦去眼淚,“姝姝姐,要是我姐姐還在,我日子不會過成這樣。”


    “要是你沒缺心眼硬要嫁給現在的老公,你也不會過成這樣。”


    “我記得當年你姐給你找了一個年輕有為的,在顧氏子公司當經理的。”


    “你偏偏不要,說什麽,你姐見不得你好。”


    “姝姝姐,我當時年紀小,我和姐又相差八歲。”


    肖姝輕哼一聲,“要不是看在三弟妹的麵子上,你還能年年來這,還打著顧氏的旗號在婆家作威作福。”


    “別給我裝什麽裝,女孩好好養著,比養男孩好。”


    “知道了,姝姝姐。”


    肖姝放下茶杯,“你婆婆說什麽你就信嗎?她給你不少錢吧。”


    “你這項鏈得一百萬吧。”


    夏敏玉摸摸項鏈,“嗯,姝姝姐有眼光。”


    “貝貝那孩子年年來我們家玩,她什麽性子我清楚,你要不是太偏心她會變成這樣嗎?”


    “明年我還是見她這副模樣,以後你再敢打著顧氏的旗號說事,後果自負。”


    “還有,貝貝很像顧辛媽媽小時候吧。”


    “姝姝姐,瞧您說的,怎麽會?”夏敏玉不自然道。


    肖姝哼一聲,“以前隻有一個孩子,孩子又小又可愛,現在有更小的孩子了,又發現貝貝越來越像你姐姐了,你心理不平衡吧。”


    “姝姝姐,你胡說什麽呢,我生的,肯定像我。”


    “哼。”


    肖姝拿起茶杯,“我見過三弟妹小時候的照片,你別給我裝,你那點小招數,在我這裏不夠看。”


    “好好對她,再怎麽樣也是你的孩子。”


    肖姝看向客廳一角,兩個小孩正玩著娃娃。


    “顧伊伊,你不許咬娃娃,你看看,一嘴的灰,有細菌。”


    顧習拎起她,“下次我給你吃巧克力,我就是狗。”


    小團子嘴邊邊黑黑的,她手裏玩偶沾了七八個嘴印。


    她不屑的撅嘴,“小寶寶親親怎麽了?”


    “擦嘴嘴。”顧習把圍兜兜遞過去,“自己擦幹淨。”


    團子叉腰不屑,“不咩,哥哥是壞蛋咩,哥哥壞。”


    顧辛拿著熱毛巾給團子一陣擦,“你啊,小壞寶,你呲牙一個試試,牙都給你打掉。”


    團子哼哼唧唧,“壞哥哥。”


    她爬進小被子裏,露出小屁屁,躲在被子裏劃著小叉叉,“壞哥哥咩。”


    坐在一旁的貝貝一直乖乖玩著兔子,她吃完巧克力主動擦嘴,生怕弄到玩偶上,她怯怯抬頭,“哥哥,我可以再吃一顆嗎?”


    “當然可以,等會記得漱口。”


    “好,謝謝哥哥。”貝貝又拿起一顆吃。


    顧習戳戳團子屁屁,“出來,哥哥不罵你了。”


    團子在被子裏哼一聲,“伊伊不是哥哥的小寶寶咩,伊伊是沒人要的寶寶。”


    顧習掀開被子,對上團子眼睛,“你再說一遍。”


    她鼓起小嘴,泄氣了,“伊伊是乖寶寶。”


    顧辛抱起她,“你啊!就是仗著哥哥愛你,一天到晚的作妖,得虧哥哥年輕,不然遲早被你氣成王八。”


    “顧習。”肖姝喊,“有客人來了,你快來。”


    “好。”顧習戳一把團子臉,“聽話。”


    團子揮揮腳腳,“哼,不咩。”


    顧辛按住她的腳,“襪子都出來了,凍到腳腳怎麽辦?”


    她低頭扯掉襪子,“哼。”她在地毯上打滾,“哇哇哇,哇哇哇。”


    “三,二。”


    喊一時,團子乖乖坐起來,拿起小襪子穿上。


    “好了,和姐姐玩,哥哥去看看蛋蛋好了嗎?愛吃包,一天天的蛋蛋,我從來沒缺過你蛋蛋。”


    “好咩。”團子激動揮揮手,“哥哥快去咩,蛋蛋,蛋蛋。”


    貝貝主動把口袋裏的小麵包拿出來,“妹妹,這個給你,你可以分我一個哥哥嗎?”


    團子推開貝貝的手,“不咩,哥哥是伊伊的咩。”


    貝貝撕開包裝,“妹妹吃。”


    “不要咩,伊伊不吃。”


    貝貝自己咬著吃,她看著團子,眼裏充滿羨慕。


    “妹妹,你當我妹妹,媽媽就會愛我了。”


    汪汪趴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大概了解了。


    人類重男輕女的很多,唉。


    顧辛迴來,“蛋蛋還要兩分鍾,他們給蛋蛋裱花呢。”


    貝貝舉起剩下的麵包,“哥哥,你吃了,可以當我一輩子的哥哥嗎?”


    顧辛摸摸貝貝的頭,“你也是我妹妹呀,你不用給我麵包也是。”


    “那你喜歡弟弟還是喜歡我?”貝貝問的時候有些膽怯,她說完低下頭。


    “當然是你呀,別想多,好好學習,愛自己。”


    如果顧辛媽媽還在,可以把這孩子放在顧家養,但不在了,沒理由放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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