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司晚想冬天吃火鍋最好。


    她六點想的,七點去附近的超市買菜,八點,大家圍坐在桌前吃火鍋。


    “來,幹杯。”


    顧習舉起杯子。


    顧辛宋邢也舉起杯子,“幹杯。”


    司晚和團子舉起奶瓶,“幹果汁。”


    她擰開蓋子喝,本來想用杯子,結果伊伊已經拿上奶瓶了,她不接受不太好。


    她燙了燙青菜,“伊伊嚐嚐。”


    小團子拿起小筷子吸溜一口,搖搖頭,但是咽下去。


    宋明譯在房間陪白妤吃飯。


    兩人相顧無言,還是宋明譯開口。


    “後天是除夕夜,伊伊不能陪著你,她得迴去過年,過年顧家很多人上門,她得在。”


    “嗯。”白妤低聲應,“是我晦氣了。”


    “白妤。”宋明譯語氣微重。


    “你和他們一塊去吃火鍋吧,不用管我。”


    “砰砰砰。”門口傳來敲門聲。


    “媽媽,伊伊來辣。”


    司晚推開門,“我們伊伊送了菜菜過來。”


    小團子一本正經咽下肉肉,“伊伊愛吃菜菜。”


    顧習站她後麵揭穿,“燙了好多菜,她一口不吃,說給媽媽吃。”


    宋明譯側身拿起床上桌,放上去。


    顧習抱起團子,“伊伊介紹。”


    團子清清嗓子,“菜菜,肉肉,甜水水。”


    “好,真棒,我們別打擾姐姐吃飯飯了。”


    “嗯嗯。”小團子揮揮手手,“伊伊要吃肉肉,媽媽乖乖噠。”


    “伊伊拜拜。”


    門關上了,白妤拿起筷子夾青菜吃。


    宋明譯沉默一分鍾,“過幾天去孤兒院抱養一個孩子,不能總讓伊伊陪著你胡鬧。”


    白妤瞬間沒了胃口,“我不要別人,我就要伊伊,等她過完年,她陪著我。”


    “白妤,夠了。”宋明譯蹙眉。


    “她是顧家的小孩,不可能天天陪著你。”


    白妤抹眼淚,“撤下去,我不吃了。”


    她背過身去躺下。


    宋明譯頭疼,他放緩語氣,“伊伊年紀小,把你當媽媽,要是以後呢,她習慣把你當媽媽了,你以後又有孩子了,她怎麽辦?”


    “我現在的狀況以後還能生嗎?”白妤發問。


    “我會派人給你調養好。”


    “所以不能生了,宋明譯,我很清楚我的身體。”


    宋明譯端起碗,“先吃點東西,晚點說。”


    白妤躲進被子裏,“我就要伊伊,嗚嗚嗚,我就要。”


    “好,過完年,我把你送到顧家去。”


    “嗯。”白妤委屈應。


    “吃飯吧。”宋明譯摸了摸她的頭發,“過完年辦婚禮。”


    白妤猛地轉頭,“你不聯姻了?我又沒用。”


    “再多說一句,我聯姻。”


    “哼,不說就不說。”白妤湊過去,“那你親我一口。”


    “小孩子脾氣。”宋明譯坐到床邊吻住她。


    一吻後,她低聲說,“本來我想等你迴來給你驚喜,沒想到孩子沒了。”


    “我也清楚伊伊不可能一直陪著我,可我沒辦法,我就想抱她,她很乖,喊我媽媽,仿佛她就是我的一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我就是想抱住她,粘著她。”


    宋明譯拍拍她的背,低聲應,“嗯。”


    “那我要伊伊當花童。”


    “好。”


    這件事宋明譯想了一夜,也在父母的牌位前跪了一夜。


    他和白妤糾纏了七八年,他恨她,又不恨她。


    當聽到她流產生死不明時,他承認,他愛白妤。


    他年紀也上來了,再這樣恨來恨去有什麽意義嗎?


    當年的事,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何必執著於過去。


    難道真的等白妤死在他麵前,這一切就結束嗎?


    宋明譯望著電視櫃下麵他和白妤的照片,是她二十歲和他照的.


    算了,這一切過去了,讓她母親和弟弟償還這一切。


    白妤蹭蹭他的胸口,“那你愛不愛我?”


    “我愛你。”


    宋明譯說的很慢很慢,卻又堅定的不像話。


    白妤突然覺得心中裂開的東西合上了,她好像有了安全感,好像有了依靠,說不出的感受。


    她也沒多想,繼續問,“那你恨不恨我?”


    “不是你的錯。”


    宋明譯撫摸她的長發,“是我想不通,害了你。”


    “你變了,為什麽你會變得那麽快呢?”


    她好奇望他,“什麽原因呢?”


    宋明譯避而不答,“吃飯,像個小孩子似的,比伊伊還嬌氣。”


    白妤也沒追問,端起碗慢慢吃著。


    她很開心,說不上來的開心和安定。


    “伊伊燙的菜格外好吃。”她誇讚道。


    宋明譯看向窗戶,“雪越來越大了。”


    “妤兒,我們好好過吧。”


    白妤抬頭,“好。”


    樓下,小團子鼓起小嘴和哥哥玩猜拳。


    顧習那邊果果堆滿了,團子那邊還剩下一個果果。


    兩歲多的小寶寶哪能比得上活了十九年的哥哥呢。


    她深唿吸,閉上眼睛出。


    顧習睜眼看著團子出石頭,他出布。


    “伊伊睜眼。”


    小團子看到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哇,哇哇哇。”


    “哈哈哈,哈哈哈。”顧習哈哈大笑。


    司晚抱起團子,“不哭不哭,哥哥作弊,果果全是伊伊的。”


    她說著把果果全撥到團子那邊。


    小團子含著小眼淚,委屈巴巴的,“壞哥哥。”


    顧辛見狀,忍住笑,拍幾下顧習,“叫你欺負伊伊,揍你。”


    “對,揍你咩。”


    宋邢吃一口燙牛肉說,“繼續吃,別逗伊伊了。”


    “那麽大的運動量,她該餓了,”


    “是啊!”顧習瞥一眼氣唿唿團子,“撅嘴需要力氣,耍賴也需要精力。”


    小寶寶向來是聽不懂內涵的,她隻知道果果迴來了,開心咩。


    她拿起筷子繼續吃肉肉,小嘴砸吧砸吧響。


    司晚繼續下肉片,下鮮蝦。


    “等會吃點蝦蝦,陪姐姐鍛煉好不好?”


    “好咩。”


    顧習幽幽感慨,“去年這個時候,我在家挨罵。”


    “今年這個時候我在吃火鍋逗伊伊。”


    宋邢倒一杯熱茶慢慢品,“有小孩子,家裏熱熱鬧鬧的。”


    “到處都是玩具,玩偶,還有小號的家具。”


    “以前我迴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是啊!”顧辛感慨,“這個年有意思了,不用再抱著別人家的小孩解饞了。”


    “我們家年年都有親戚抱著孩子來,我和顧辛負責照顧。”


    “現在不用了,自帶小孩。”


    宋邢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幾號去你家拜年來著。”


    顧習掏出手機,“我看看,我也不記得了。”


    顧辛幽幽道,“去年四號上午來,下午我們露天烤串。”


    “喲,記得清楚。”


    “那可不,去年我把二伯母的花給燒了,你們走後,她揍我一頓。”


    “今年,嘿嘿。”


    顧辛看向團子,“不管犯什麽事,都有跡可循了。”


    宋邢嘖一聲,“伊伊成小烏龜了。”


    “一想到過年,就心累。”


    宋邢喝一口冰水,“親戚長得一樣,跟複製粘貼似的。”


    “我哥每次喊我叫人,說不對,他瞪我一眼。”


    “別提了。”顧習想到這就搖頭。


    “我們家一號到十五號,都有親戚來。”


    “十五號到二十五號,要去看年紀比較大的親戚。”


    “雖然我們小輩不需要去,但是耐不住我媽薅我們倆說,到處走走。”


    “今年應該不用去了吧,這小壞蛋冬天到處走容易生病。”


    宋邢點點頭,“來我家玩,我也不想走親戚。”


    “哥說,這是傳統必須去,有伊伊擋箭牌,讓哥一個人去多好。”


    “宋哥,你和晚姐姐生一個唄。”


    “我媽說,當年和爸備孕,爸請了五天假,一個月後去醫院就查出我了。”


    宋邢若有所思,“這個法子不錯。”


    顧辛幽幽補充,“二伯母說,二伯戒了三月煙,吃了一個月的中藥,她吃了半年的補藥。”


    “明天我找媽要方子,你們倆吃著,差不多後年小孩就出生了。”


    宋邢認真思考,“也對,是得多補補。”


    司晚紅了臉,“你們不要一本正經的談論這些。”


    “還好。”顧習沒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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