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宋明譯迴來了。


    白妤正喝雞湯,一旁的小團子捧著小碗,拿著小勺子一點點喂。


    不知道是打擊太大了,白妤總是盯著團子看。


    小團子接受哥哥的指令,照顧姐姐。


    她砸吧嘴嘴裏的糖果,鼓起小嘴吹吹小勺子裏的湯,“姐姐喝。”


    “謝謝寶寶。”白妤摸摸小團子臉臉。


    宋明譯站在門口很久很久,看著雙眼無神的白妤,他第一次膽怯了。


    “宋大哥,你快進去吧。”顧習拎著礦泉水瓶說。


    白妤瞥到宋明譯的那一刻,她的眼淚劃過蒼白的臉龐。


    “你怎麽才迴來?”


    宋明譯訓斥的話說不出口,隻是抱著她。


    小團子把小碗放在桌上,拉被子躺進去,她睡在小枕頭上,蹭蹭臉臉,開始思考團生。


    哥哥給伊伊五個糖糖,伊伊吃掉一個,還有四個糖糖。


    伊伊哭哭,哥哥給糖糖。


    小團子皺著小眉頭思考,伊伊搶哥哥的糖糖,就有很多糖糖吃咩。


    她若有所思點頭,瞥到沙發上的粉色糖罐子。


    顧辛擋住她的視線,“伊伊,別以為哥哥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糖果上鎖,小寶寶隻能工作來換。”


    “唉。”小團子翻身,小寶寶累累咩。


    宋明譯白妤抱在一起很久,久到團子嘴嘴裏的糖果都吃完了。


    她拿起奶瓶喝水水,看著抱在一起的哥哥姐姐說,“伊伊抱抱。”


    白妤轉頭抱住團子,“媽媽的寶貝。”


    團子咬著奶瓶,拍拍白妤的背,“伊伊的寶貝。”


    顧習指指外麵,宋明譯會意出去。


    “醫生說,妤姐姐受的創傷大,可能會做出一些我們難以理解的事。”


    “還有,她把伊伊當自己寶寶。”


    “可能她潛意識以為孩子還沒離開她,不想醒來,誤以為孩子生下來了。”


    顧習抓狂,“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這樣。”


    “宋大哥,你打算怎麽辦?醫生說這次傷了身體,以後不好懷孕了,這件事我沒和妤姐姐說。”


    宋明譯靠著牆,“還能怎麽辦,好好養著。”


    “別給她找理由,是她犯蠢,別人叫她去就去,我叫她乖乖待在家裏,不見她聽話。”


    “宋大哥,總待在家裏會悶的。”


    宋明譯蹙眉,“找理由。”


    他側身看,白妤抱緊伊伊不鬆手,一直喃喃道,“媽媽的寶寶,媽媽的寶寶。”


    伊伊迴應,“伊伊的寶寶,伊伊的寶寶。”


    “我該怎麽安撫?”


    “醫生說,多陪陪她,多安慰她。”


    “嗯。”宋明譯進了病房。


    小團子揮著手手玩,姐姐抱的太緊,團子兩個手手都不能握在一起,隻能搭在白妤肩膀上,揮揮小手指。


    宋明譯端起碗,“把剩下的豬肝吃了。”


    白妤不動,抱緊團子,“媽媽的寶寶。”


    “汪汪汪,汪汪汪。”不遠處籠子裏的汪汪喊。


    小團子拍拍白妤的背,“姐姐,吃飯飯咩,寶寶喂。”


    白妤慢慢鬆開手,小團子捧起小碗,拿起小叉子,“啊!”


    白妤張嘴慢慢嚼。


    “姐姐棒棒噠。”小團子拿起貼著紅色標簽的奶瓶,“喝水水。”


    白妤乖乖捧著喝。


    小團子繼續拿著叉子喂,她把碗放在自己盤起的腿腿上,小心翼翼叉起一塊,準確喂過去。


    白妤溫柔地看著團子,她不敢相信孩子沒了,她寧願信身邊的是她的孩子。


    一碗豬肝喂了十多分鍾,最後,小團子拿起桌上的圍兜兜,“擦嘴嘴。”


    她站起來,先給白妤擦眼睛,再擦嘴嘴。


    結束後,她放迴桌子上,從兜兜裏拿出糖果,閉著眼睛遞過去,“吃甜甜。”


    白妤接過剝開,喂小團子嘴嘴裏。


    小團子見狀咬牙閉眼,又掏出一個,“姐姐吃。”


    “謝謝寶寶。”白妤吧唧一口小臉,把糖果放迴團子兜兜裏,“給媽媽存著,媽媽等會吃。”


    “嗯嗯。”小團子乖乖點頭。


    她突然不動了,伊伊等會做什麽咩?


    她看向籠子裏的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一陣汪聲過後。


    小團子靠過去,輕輕的把臉臉湊過去,“媽媽親親。”


    白妤整個人不動了,她眼含熱淚,抱緊團子,“媽媽親親。”


    宋明譯一直神色凝重,眼中有心疼,也有無奈。


    顧習把燒好的熱水倒進大玻璃杯中,“宋大哥,有標簽的奶瓶是妤姐姐的,沒標簽的是伊伊的,你別弄混了。”


    “對了,今晚你陪著妤姐姐嗎?”


    “嗯。”宋明譯淡淡應。


    “那好,我讓人再開一張床。”


    宋明譯轉頭看空床,“今晚我守著,你迴去吧。”


    “不行。”顧習把熱水倒奶瓶裏,“我得陪著伊伊。”


    他壓低聲音說,“伊伊幹活必須有獎勵,你不給她獎勵不幹活。”


    宋明譯看一眼小團子,她一臉認真。


    的確幹活很賣力。


    顧習把剩下的熱水倒盆裏,把毛巾浸濕,“宋大哥,你給妤姐姐擦擦手和腳吧。”


    “好。”宋明譯擰幹毛巾,掀開被子。


    白妤突然想到什麽,推開他,“你走開,你走開。”


    顧習趕緊拉著宋明譯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顧習迴頭看一眼鬆口氣。


    “妤姐姐情況不太好,如果她露出討厭你的神情,你就離開。”


    顧習壓低聲音補充,“妤姐姐有時候也讓我滾,隻不讓伊伊滾。”


    “她也要汪汪走開,讓它進籠子裏。”


    宋明譯臉冷的厲害,“人你們怎麽處置的?”


    “送進去了,判決出來後再看吧。”


    “不用送進去,諒解,我會好好招待他們。”宋明譯語氣很重。


    “那好,我去通知一聲。”


    宋明譯側身看,小團子拿著毛巾擦白妤的手,她哼哧哼哧的用力擦。


    “伊伊棒棒噠。”


    白妤接過毛巾,“媽媽自己擦,小寶寶力氣小。”


    “嗯咩。”小團子癱在床上,累累咩,她看著天花板,眼皮重了,睡著了。


    白妤臉貼在團子臉上,軟軟的小臉臉,“媽媽的寶貝,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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