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季老爺子躺在躺椅上。


    “還知道迴來。”


    “爺爺,這是我女兒。”


    季老爺子哼一聲,“我年紀大,不是不看手機,這是顧家小孩,我加了顧宴欽的微信。”


    “季爺爺。”顧辛喊一聲。


    “你是?”


    “我是顧辛。”


    “噢,不記得。”


    顧辛撓撓頭,尷尬。


    “以前沒見顧家小子發朋友圈,現在時不時發個照片,哼,純粹氣我。”


    小團子歪著小腦袋,對著季清淵奶聲奶氣喊,“爸爸。”


    空氣沉默了很久,很久。


    給季老爺子整不自信了,“這真是你孩子?”


    季老爺子打開手機,對比了好一會。


    “老周,把我老花鏡拿來。”


    季清淵主打一個不吭聲,衝團子揮揮果果。


    “爸爸,爸爸,爸爸。”


    顧辛抹一把冷汗祈禱,“迴家後,伊伊一定不要吃果果喊爸爸,不然我死定了。”


    季老爺子對著手機看了好一會,“有點像。”


    “爺爺,小孩子一個樣,別看了。”


    季老爺子咳嗽兩聲,“年紀大了,要死了啊!”


    聽著中氣十足的。顧辛狐疑看了幾眼。


    “兒子不聽話,孫子不著家,我這輩子造了什麽孽,還不如讓我死了。”


    “咳咳咳。”


    “爺爺,您別這麽說。”


    季老爺子摸著花白的胡子,冷哼一聲。


    “去自家公司上班,當什麽醫生,那玩意能吃飯嗎?成天累死累活,幹一輩子都沒公司一月收入高。”


    “你純粹氣我,想當初你哥在時,兢兢業業工作。”


    季老爺子捶著胸口,“老了,七十幾歲了,年紀大了,白發人送了黑發人,活著的人就想氣死我。”


    “哎喲,我活著幹什麽,還不如找你哥去,浪費糧食咯。”


    “我明天迴公司上班。”


    季老爺子轉頭看一眼,“哎喲,人老了不行了,明天就會死。”


    “我服軟找爸要股份,到時候爺爺您得幫我。”


    “哎喲,今天下午就要死了,不行了。”


    “中午吃飯時,您也去,我找爸要股份,下午去公司上班。”


    “哎喲,我這腰有點難受。”


    “爺爺,您還想說什麽?”


    “結婚。”季老爺子眼冒精光。


    “聽您安排。”


    “哎喲,我這腰突然好了。”


    “伊伊,跟太爺爺走走。”


    小團子邁著小碎步慢悠悠走,走一步,顧辛喂一口蘋果片。


    不喂不走,果果是團子的動力機。


    哢嚓哢嚓兩下,季老爺子發朋友圈,“我孫女可愛,比顧家小孩可愛多了。”


    小團子邁著小腳腳,一步一步走,意外的和季老爺子同頻,兩人慢悠悠往前走。


    走了十幾步,小團子不肯走了,停在原地。


    顧辛喂果果,她緊閉小嘴巴。


    “哥哥抱抱,你啊!就是個小懶包。”


    “不對勁,既然是我家孫女,為什麽你們那麽熟?”


    “季爺爺你忘了嗎?季哥忙著上班,孩子放我們家。”


    顧辛主打就是一個字騙。


    “原來是這樣。”


    季老爺子樂嗬嗬,“年紀大了,想事想不全麵咯。”


    走走停停,季老爺子咧嘴笑。


    很快到中午。


    從不去餐廳吃飯的季老爺子來了。


    “爸,您來了,不在房間吃嗎?”


    “哼,這個家我沒份嗎?我愛在哪裏吃,在哪裏吃。”


    “爺爺。”季以安問好。


    季老爺子看都沒看一眼,“哼,上不了台麵的東西。”


    “爸,以安是我兒子。”


    “我可沒承認,他是我孫子。”


    小團子擦擦口水,“肉肉,肉肉。”小眼睛倒映肉的模樣。


    江巧笑眯眯的給小團子盛飯,“清淵,你的女兒和顧家剛接迴來不久的小侄女長得一模一樣,實在是巧啊!”


    “哼。”


    季老爺子拍桌子,“明明是我家的,你胡言亂語什麽,見不得清淵有孩子?”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


    “誰是你爸?你是外室好意思登堂入室,還帶著你兒子。”


    “站著吃,哪有你坐得份,你要氣死我嗎?”


    “爸。”


    “老公,你別說了,爸說的對,我伺候你們吃飯。”


    “哼,算你識相。”


    “伊伊想吃什麽,太爺爺給你夾。”


    小團子指著紅燒肉說,“吃。”


    “季爺爺,肉太油膩了,她吃不了,我去弄碗清水。”顧辛解釋。


    “不用,她去。”季老爺子指著江巧。


    “好,我這就去。”江巧打起笑容,可憐巴巴望季禮。


    顧辛跟在江巧後麵,生怕她吐口水。


    季老爺子拍桌子,嚇得小團子一懵,“哇哇哇,哇哇哇。”


    季清淵從口袋裏掏出蘋果幹,小奶音停了。


    季老爺子尷尬摸了摸胡子,“太爺爺動靜大了。”


    “今天我宣布一件事,我名下的股份都歸季清淵,還有你季禮的股份,也給他。”


    “簽字!”


    周管家把文件分別遞給季清淵和季禮。


    “爸,我不同意,還有以安呢。”


    “他是私生子要什麽股份,留在自家公司打工。”


    “我怎麽養了你個不孝子,拿刀來,咱倆一起去見你媽。”


    周管家從口袋拿出刀,一本正經遞給老爺子。


    端著水碗的顧辛愣了,以為是場硬仗,沒想到是場命仗。


    江巧衝過去擋住,“爸,您別這樣。”


    “滾一邊去,等會輪到你。”


    “爸,你這是要幹什麽?”


    “簽字,不簽今天帶你見你媽。”


    季老爺子一揮手,七八個保鏢衝進來,押著江巧和季以安。


    “快點,股份居然想給外人,你腦子被驢踢了?”


    高大魁梧保鏢硬生生壓著季禮簽完字。


    季老爺子轉頭,看著季清淵,“看什麽看,簽字。”


    “是,太爺爺。”


    一夕之間,全變了。


    江巧努力那麽多年,結果什麽都沒得到,她癱軟在地。


    在絕對權力麵前,手段沒用。


    季老爺子和親兒子撕破臉,他心如刀絞,但沒法子。


    他坐在椅子上,拍三下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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