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


    破舊茅草屋響起嘹亮撕心裂肺地喊聲,“奶奶,奶奶。”


    哭聲引來周遭村民,穿著破舊整潔的小團子趴在冰冷的屍體大哭,一旁的狼耷拉腦袋,用頭蹭蹭安慰小團子。


    “這老太婆終於死了,這拖油瓶誰家要,不要我丟大馬路上了。”


    “李嬸,好歹是條命,你就這樣丟了。”


    “你心疼你養。”


    “在路上撿的野種,也隻有這個死老太婆要,這狗留著,狗肉得二十多塊錢一斤呢。”


    一旁的老人看不下去,“把伊伊送福利院。”


    “前不久王奶奶帶伊伊去派出所驗dna,給她找父母。”


    “萬一她父母有錢呢,你好好養著。”


    李麗叉腰不屑,“有錢個屁,浪費我的飯,這破小孩才一歲半,什麽都不會幹,這狗給我扛柴火。”


    說著李麗衝伊伊跑去,“你們光動嘴皮子,花錢的可是我。”


    她一把拎起小團子。


    “汪汪汪。”一旁的狼呲牙,怒視李麗。


    “死狗,看什麽看,等會把你燉了吃了。”


    “哇哇哇,哇哇哇。”伊伊無助揮著小手小腳。


    一旁的狼死死盯著李麗,我不能咬人,伊伊還小,惹怒她,伊伊沒人要。


    “汪汪。”小手往前伸求助,淚眼汪汪,“汪汪。”


    狼站在李麗下邊緊緊盯著,生怕她把孩子摔了。


    “老二,老三,把這老太婆埋了,喪事大辦,我要大收份子錢。”


    張奶奶拄著拐杖,顫巍巍伸出蒼老的手,“我養,這孩子我要了。”


    “給錢。”李麗伸出肥胖的手,眼冒精光。


    村長看不下去,“要什麽錢,你不養有人養。”


    李麗把伊伊放地上,“我不管,這孩子是我家的,不給錢別想要。”


    狼趴下,伊伊爬上它的背,狼站起退到牆角,警惕望著。


    伊伊揉揉紅紅小眼睛,“汪汪,奶奶。”


    “汪汪汪。”狼安慰著,它不能吐人言,這裏外人太多。


    李麗插腰驅趕,“滾,都滾,這孩子我養,你們都不能要。”


    村長王葉不甘示弱,“你養,這麽小的孩子,你想讓她上山砍柴,還是下地挖土,你要點臉。”


    “我怎麽不要臉了?她被撿迴來吃喝不是我的錢?”


    “那是王奶奶的養老金。”


    提到這個,李麗翻箱倒櫃,“對,她還有錢,還有存折,都是我的,丫頭片子有什麽用,隻知道哭。”


    打開櫃子,裏頭有破布兔子,她嫌棄地瞥一眼,直接一丟,兔子在地上滾一圈,粘了灰。


    “髒兮兮的東西亂放。”


    汪汪低頭咬住,轉過頭,小手拿下,“兔兔。”


    汪汪後退幾步靠著牆,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伊伊。


    在磚縫裏,李麗扣到紅色袋子,她急忙打開,一張白紙上寫著伊伊學費。


    她把紙一丟,蘸口唾沫,“五百,六百,一千,兩千。”


    “這死老太婆居然有兩千存款,丫頭片子讀什麽書,過幾年嫁出去,好收彩禮。”


    張奶奶顫顫巍巍摸狼頭,威脅道,“這孩子不給我,我吊死在村口,你們看著辦。”


    “伊伊別怕,奶奶保護你。”


    “奶奶。”小團子委屈大哭,“哇哇哇,哇哇哇。”


    “哭什麽哭,吵死了。”


    李麗想扯伊伊耳朵。


    “汪汪汪。”狼張大嘴巴,露出鋒利獠牙。


    李麗後退兩步,嘟囔一句,“死狗,兇什麽兇。”


    “咕咕咕,咕咕咕。”小肚子響了,小團子小臉埋進狼背裏。


    小聲說,“伊伊餓。”


    汪汪從角落裏拖出黑色袋子,大口撕開,裏頭是小包的奶粉,他四處看看,“汪汪汪。”


    張奶奶拍拍狼頭,“跟我迴去,我泡奶。”


    “迴什麽迴,這奶粉也是我們家的,不許喝。”


    王葉搶過袋子,把它打結,搭在狼身子上怒斥,“夠了,孩子的奶粉都貪。”


    “錢留給伊伊,你不能拿,王奶奶就你一個女兒,你還苛待她,你要點臉,這兩千塊存我這裏,伊伊上幼兒園用。”


    李麗一把坐地上,“沒天理啊!村長搶錢了,這是我的錢。”又哭又鬧。


    周千,周嶽站出來,“媽,我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老二,老三,村長要咱家錢,沒天理啊!”


    “你。”


    村長被氣得不輕,他來這個村當代理村長,想著過幾年調迴城裏。


    他看一眼哭紅眼的小團子,無奈歎息,轉頭走,“隨你們怎麽辦。”


    李麗見人走了,爬起來,扯過奶粉袋子,“這死小孩你不能帶走,你要死死遠點,我不吃這一套。”


    汪汪深深看李麗一眼,轉身離去,帶伊伊去福利院,在這裏遲早餓死。


    “汪汪,伊伊去哪?”


    “汪汪汪。”汪汪晃晃腦袋,我帶伊伊去鎮上福利院喝奶。


    狼快速跑,瘋狂跑,伊伊牢牢抱住它的頭,小臉依賴地蹭蹭狼毛。


    李麗看狗帶孩子走了,得意一笑,“不用養,孩子丟了多好。”


    小團子攥住兔子玩偶,蹭了蹭,“奶奶。”


    “伊伊別哭,抱住我的頭睡覺,等會有奶喝。”


    “汪汪,伊伊沒人要。”


    “汪汪要,伊伊不哭,汪汪要。”


    一輛奔馳拐進鄉間小路上,“爸,我買的貓咪玩偶她會不會喜歡?我可以帶她上課嗎?我可以親她嗎?她會和小姑長的一樣嗎?”


    顧翎瞪一眼,“別吵。”


    “爸,你好像比我還緊張,你別攥著我買的玩偶,弄的皺巴巴。”


    “閉嘴。”


    顧辛撇撇嘴,轉頭看外麵,“嗯?狗背孩子?”


    粉雕玉琢的小團子趴在狗背上。


    他看了一眼,有點熟悉。


    車飛快行駛在小道。


    顧翎凝神思考,他忽然想到什麽,狠拍大腿。


    “快,快追上那條狗,拐彎。”


    “是,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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