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四說了幾句話,身心俱疲,又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蕭蕭幾個人這才得了點空閑。


    蕭蕭把賬簿放在桌上,把今夜潛入白樓的經過說給幾個人聽。


    蕭蕭道:“範閻王,可能不是人!”


    徐搬山當時在給蕭蕭警戒,他的位置偏靠後,也沒有進書房,當聽說範閻王午夜變身成人身狼首,以人為食時,神色凝重,“他可能是漠北的狼族後裔!”


    漠北狼族?


    徐搬山道:“當年我遊曆漠北時,聽說過百年前,漠北有個狼族,崇拜血狼神,據說是狼神與人的後代,在特殊條件下,能夠變異成狼的形態,他們人數不多,但修行天賦超卓,天生兇狠,殺人無數,所到之處,寸草不生,後來被幾個漠北的大薩滿聯手剿滅,據說早已絕種了!”


    徐搬山三言兩語,解釋了眾人的疑惑。這世間有妖獸,也有人類修行者,而狼族則是介於人族和妖族之間,可這又帶來了新的恐懼。


    季伯常麵露懼色,道:“難怪每次看到他,我感覺渾身不舒服。”


    蕭蕭想起了院中的那一口井,想必那裏麵應該藏著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蕭蕭道:“他藏在逍遙島,難道有什麽圖謀?”


    本來計劃是搞到範閻王的賬簿,看他到底有什麽黑料,沒想到今夜一行竟挖到了更多的秘密,蕭蕭把賬簿給到徐搬山,“你先看看這些,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麽,天亮之後,我得想辦法去一趟玄島。”


    季伯常道:“我同你一起!”


    蕭蕭道:“你和清擾留下來照顧光頭,我讓老陸跟我去就是!”


    範閻王咄咄逼人,杜老四生死垂危,還有個被蒙在鼓裏的詹不群。


    蕭蕭感覺最近事太多太亂太複雜,範閻王和詹不群的事可以放,可杜老四不能再拖了。隻有三天時間,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玄島,把鬼醫請過來!


    ……


    不知覺間,東方雞鳴,天色漸亮。


    整個山頂上,警鍾大作!


    季伯常道:“搖人鍾又響了,最近響得有些頻繁啊!”


    徐搬山仔細聽了片刻,搖了搖頭,“不,這不是搖人,是全島戒嚴!”


    戒嚴?


    戒嚴是全島最高安全等級,一般來說,隻有遇到外敵入侵之時,才會將全島級別提升到戒嚴,一旦執行戒嚴,結界大陣開啟,任何人不得離開黃島。


    昨夜的事,終究還是鬧大了!


    果然,不多時,就有白袍敲著急促的鑼聲在街上叫喊:“接上級命令,實施全島戒嚴,各小組都需留在院中,等待調查,任何人沒有批準,不得離開院子。違者,格殺勿論!”


    其他小組的人都聚在院門口,望著大街上的白袍,議論紛紛。


    “發生什麽事,搞這麽大陣仗?難道有人攻島?”


    也有消息靈通的人,道:“聽說昨夜有人闖入白樓,殺了兩個黑袍,範閻王正在滿島搜人呢!”


    “連黑袍都敢殺?是誰這麽大膽子?”


    蕭蕭心說糟糕,一個戒嚴,所有人都無法離島,怎麽去玄島上請鬼醫?


    正思索間,陶盛和陸甲帶著一隊白袍,來到了他們院子。


    蕭蕭上前問,“老陸,發生什麽事了,搞這麽緊張?”


    陸甲打量著蕭蕭,試圖從他表情上察覺到什麽端倪,可蕭蕭那一副驚訝的模樣,不像是裝出來的。


    “不是你們做的?”


    蕭蕭納悶道:“做什麽?”


    “你們昨晚幹嘛了?”


    蕭蕭道:“杜老四傷成這樣,我們能幹嘛?昨晚上,我們幾個輪流給杜老四療傷,連院門都沒出過。”


    陸甲這才道:“昨夜有人闖了白樓,偷走了賬簿,殺了兩個七品。”


    蕭蕭一臉惋惜,“可惜,下手晚了。早知道,我們先動手了。”


    陸甲道:“要說偷東西,我相信你們有這本事,殺死兩個七品?別說我,就連範閻王也不信!”


    蕭蕭心中鬆了口氣。


    原來範閻王並沒有懷疑是他們幹的。


    不過想想也沒毛病,一個六品的許聽風,就逼得他們差點走投無路。潛入白樓,偷東西,殺死兩個七品高手,還能全身而退,換成誰也不會信!


    陶盛在一旁不耐煩道,“跟他們廢話幹嘛?我們奉命來各組搜查證據,不是來閑聊的!都讓開,我們要入室搜查!”


    蕭蕭瞪了他一眼,“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陶盛第一次正式行使主事搜查權,看到一眾人對他唯唯諾諾的樣子,心都膨脹起來。


    蕭蕭這一瞪,想到自己還有把柄在他手中,瞬間被拉迴了現實。


    陶盛瞬間換了個臉色,陪笑道:“蕭蕭,範執事有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麻煩你通融一下,我們就走個流程。”


    偷來的東西都在徐搬山手中,蕭蕭向他投去詢問的眼神。


    徐搬山微微頷首。


    蕭蕭往旁邊側身,讓開了路,幾名白袍進了院子。


    就在這時,有人喊道:“範執事到!”


    範閻王在幾個白袍陪同下,來到了十八組院子。


    他換了一身黑袍,雙手背負,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若不是蕭蕭親眼所見,很難想象眼前這個冷漠的男子,昨夜會有另外一副模樣。


    其他人紛紛向範閻王請安。


    範閻王沒有理會,來到十八組院門口,雙目如電,緊緊盯著蕭蕭的臉,試圖從他表情中找到一些端倪。


    蕭蕭對付這一套,早已是輕車熟路,毫不避諱,迎上了他的目光。


    兩人對視良久,蕭蕭忽然笑了。


    範閻王問,“你笑什麽?”


    蕭蕭一本正經道:“你老這麽盯著我,不會是嫉妒我英俊的容顏吧?”


    範閻王哈哈大笑,“你這麽有趣,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麽?”


    “這麽有趣的人,活不了太久了。在黃島,當範閻王的敵人,很危險。”


    蕭蕭輕笑一聲:“在黃島,當範閻王的朋友,更要命。”


    兩人之間,正式撕破臉皮,從此之後,不是你死,就我活,沒有半點緩和的餘地。


    院子內,傳來季伯常的叫罵聲,“要搜查,我不攔你們,可床上躺著個病號,你們能不能輕一些?”


    幾個白袍走出了房間,其中一人將一根三尺多長的鐵釺遞到了範閻王麵前。


    “範執事,我們找到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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