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組小院。


    蕭蕭看著陸甲弄來的白房子的地圖,正在商議潛入其中的路線。


    白房子建在黃島的山頂廣場正北,占地十餘畝,三進的院子,也是黃島上最大的建築群。


    其中,其中白樓是主樓,也是各職司辦事的地方,範閻王平日就在這裏當值。


    蕭蕭去過幾次白樓,但也止步於主樓。後麵的院落,他並未踏足過。


    由於島主和大執事極少涉足黃島,盡管在後院中為二人保留了行宮,但基本上都處於空置狀態,目前黃島上還是範閻王一手遮天。


    陸甲指著中間院落中一處,道:“這裏是範閻王的別院,他平日都會在這裏落腳。這裏防衛森嚴,從白樓到別院,一路上有三處明哨,兩處暗哨,我都做了標記,此外別院內,還有兩名高手對範閻王貼身保護,想要靠近他,絕非易事,從他身上偷賬簿,真是難比登天。”


    蕭蕭道:“事在人為!隻要計劃周密,總能找到辦法。”


    季伯常問:“為何不在他離島之時,在船上動手?”


    徐搬山道:“若是能搶,何必去偷?”


    蕭蕭琢磨了片刻,道:“這幾日我一直在觀察白樓,明哨、暗哨容易躲過,主要是如何能悄無聲息的潛進別院,我今夜先去查探一下,看能否見機行事。”


    陸甲急道,“萬萬不可,你隻有一次機會,若是打草驚蛇,引起對方警覺,那就不好辦了。”


    “哪裏是打草驚蛇,這叫投石問路。”


    蕭蕭站起身,道:“老徐和季伯常負責接應,事不宜遲,我先去補個覺,今夜子時,咱們便動手!”


    陸甲問:“需要我做什麽?”


    蕭蕭哈哈一笑,“明日一早,等我們凱旋歸來!”


    ……


    次日一早。


    陸甲來到了小院,看到蕭蕭幾人正在院中吃早餐。


    蕭蕭看到他,喊道:“老陸,吃早飯沒?過來一起吃點!”


    陸甲眼圈發黑,道:“昨夜怎麽沒去?”


    季伯常奇道,“你怎麽知道他沒去?”


    陸甲一愣,沒有迴答上來,好在蕭蕭也沒有介意,他撓了撓頭,嘿嘿一笑,道:“昨天忙了一天,累得不行,一覺醒來,直接天亮了。”


    陸甲心說你睡了一晚上,白樓那些人,可是一夜沒睡啊!


    不過,這話又不能說出來,他道:“這樣啊。”


    蕭蕭道:“早一天晚一天,問題不大。我今夜再去探查也不遲!”


    ……


    又過一日。


    陸甲一早來到了十八組小院,蕭蕭正端著一碗小米粥,不緊不慢的喝著。


    “老陸又來了?過來喝碗粥?”


    陸甲打著哈欠,擺了擺手,“不必了,我過來是看看,你昨夜去查探的如何?”


    蕭蕭歎了口氣,“唉別提了,昨天工地上出了點事,施工圖紙沒有考慮周到,臨時改方案,幾個劍修還吵了起來,一直忙到下半夜,沒來得及去。”


    陸甲撇了撇嘴,“這樣啊!”


    蕭蕭道:“這件事急不得,我今晚一定去!”


    ……


    到了第三天。


    大清早,陸甲徑直推門而入,蕭蕭幾人還是在吃早餐。


    陸甲給自己盛了一碗粥,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蕭蕭打量了他一眼,“老陸,慢慢吃,別噎著!”


    “昨晚你幹嘛去了?”


    蕭蕭說:“沒事啊,在家裏睡覺!”


    陸甲氣唿唿道,“你這人不講誠信啊?”


    蕭蕭訝道:“我怎麽了?”


    陸甲不滿道:“你讓我配合你,去找範閻王,我屁顛顛去了,也按你的話說了。結果,範閻王在院子裏等了你三天!我也捱了三天!三天三夜,眼睛都沒合一下!”


    蕭蕭道:“你白天怎麽不睡?”


    陸甲滿腹牢騷,道:“我白天都快要忙死了,你也不想想,這幾天雜役房的活兒都是誰幹的!蕭蕭,什麽時候動手,你給我個準話,不然,我沒法在範閻王那邊交代!”


    蕭蕭考慮了一番,正色道:“老陸,這兩天我慎重考慮了一下,這件事太危險,我準備放棄了!”


    “不幹了?”


    “不幹了!”


    陸甲氣得差點罵娘,“蕭蕭,你這是要害死我啊?”


    蕭蕭安慰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計不成,還有一計,老陸,你且聽我慢慢說……”


    “不必了。”


    陸甲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這是要去哪?”


    陸甲憤然道,“我寧可去打掃院子,也不願聽你這個騙子胡咧咧!”


    望著陸甲遠去背影,徐搬山問:“這樣折騰他,好玩嗎?”


    蕭蕭笑了笑,“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還想著兩頭吃,老陸那點小心思,也該敲打敲打了。”


    季伯常訝道:“你怎麽知道老陸給範閻王通風報信的?”


    蕭蕭指了指李清擾,“我不知道,是她告訴我的。”


    李清擾淡淡道:“我這人喜靜不喜動,平日裏喜歡找個沒人的地方,坐著看風景,一坐就是整天。一來二去,看到的事情也就多了。”


    季伯常問:“比如?”


    李清擾道:“比如前天,你站在懸崖邊上撒尿的事……”


    季伯常老臉一紅,“看到了什麽?”


    李清擾哂然道:“很短!”


    ……


    砰!


    陸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撞壞了旁邊一個花瓶,腦袋上起了個大包。


    白房子內,一屋子的人,頂著黑眼圈,打著哈欠,看陸甲的眼神,想宰了他的心思都有!


    範閻王怒道:“三天!這就是你給我的答複?”


    陸甲捂著腦袋,自己也是有苦說不出。


    範閻王道:“你不會是被人看穿了吧?”


    陸甲連道,“絕無可能!蕭蕭是懼怕範閻王威名,心生懼意,不敢貿然行事啊!”


    範閻王琢磨了片刻,也有道理,蕭蕭不過是個三品劍修,就算是有心算無心,憑他的本事,偷偷潛入白房子,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本來尋思著,如果他敢來偷,到時候來個人贓並獲,趁機宰了他,就算是島主過問,也挑不出什麽理來。


    是自己太心急了!


    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範閻王來到陸甲身前,將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陸甲,是我錯怪你了。”


    陸甲見他忽然變得和顏悅色起來,心中咯噔一下。


    他太了解範閻王了,一般作出這個表情,是他動了殺心。


    結果範閻王卻道:“你們收拾一下,隨我去一趟工地!”


    陸甲奇道:“範閻王這是何意?”


    範閻王嗬嗬一笑,“身為黃島二執事,改造茅房這麽大的工程,我怎能不親自去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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