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巳暗道,他怎麽知道消食片還分嚼服和吞服。


    陸霈看著淩巳吞下了消食片,就不動聲色地說道:「劉醫生最近還好嗎?我聽說他女兒上個月剛出生?」


    「恩。」淩巳的神情很柔和,「他女兒剛出生的時候,他就拿著照片到處炫耀,天天都誇不停。」


    「那你現在還去他那裏嗎?」


    「每周六。」淩巳表情稍淡,「這是當初約定好的。」


    所以,每周一次的會麵,並沒有阻止淩巳的復發。


    陸霈站起了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陸霈走後,外麵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伴著雨聲,淩巳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次的夢,竟然不是在房間裏開始的。


    淩巳站在池塘邊,池塘中央少女的歌聲已經停止。


    她轉過了頭,淩巳幾乎要下意識地叫出那個名字,但他現在是倉鼠,無法發出聲音。


    少女平躺在水麵之上,張開了雙手。


    四周的少女一個個地靠近著她,終於,最前麵的那個少女撕開了她的腹腔,將頭鑽了進去,隨後是上半身,最後整個人都鑽入了那個以血肉鑄成的通道。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所有的少女都鑽入了腹腔之中,腹腔緩緩閉合了。


    現在,池塘中隻有那一個少女了,她的臉閃爍猙獰,不停變換,她的眼眸漸漸變成血紅色,四散開的長髮也變成火焰般的紅色,她的身軀之上忽然噗嗤噗嗤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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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特殊列車


    少女身軀上那裂開的一道道縫隙中,長出了一隻隻的眼睛,那些眼睛形狀不同、大小不一,有些橫向、有些豎向、還有的斜著,它們隨性生長,以不同的頻率眨著,最後又都合上了,隻留下一條條細縫。


    少女的身體從水麵立了起來,她的周身忽現氣旋,等視線明了,她已經換上一身黑如墨的古典連衣裙,腳上是黑色的高跟鞋,頭頂著尖頭的高帽子,帽子上有很特別的紅色花紋。


    她飄向了淩巳,落地之後,虔誠地跪拜了下去。


    淩巳感受到了她的喜悅,隨之感應到了她的新名字。


    她說她的名字是,詛咒女巫。


    ---


    又到了周六去見劉醫生的日子,淩巳準時到了治療室。


    淩巳像以往一樣,把這周發生的事講述了一遍。


    除了夢裏的事。


    劉醫生一直在紙上寫著什麽,等治療時間結束後,他微笑著問道:「不如我們將治療改成一周兩次?」


    淩巳有些奇怪,「怎麽了?」


    劉醫生神色如常,「這是正常的治療程序,你沒時間嗎?」


    淩巳考慮了會兒,才迴道:「有時間。」


    劉醫生點了點頭,「那不如你以後每周二和周六過來。」


    陳姨一般都是周二上午來家裏,劉醫生這裏可以下午過來,淩巳這樣想著便同意了。


    淩巳正想離開,劉醫生忽然記起什麽似地攔住了他,「我弟弟等下就來,讓他送你迴去吧,他碰巧要去你家附近。」


    話音剛落,電話響了,助理告訴劉醫生是他弟弟到了。


    劉沙很快走了進來,他將手裏的袋子遞給了劉醫生,調侃道:「你還會忘記東西啊。」


    劉醫生笑了笑,「你碰巧順路,等下先送淩巳迴家吧。」


    劉沙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淩巳,也有些猜到了,「好啊。」


    上了劉沙的車後,劉沙從包裏拿出來兩張票,「經銷商送了兩張票給我,我哥也沒空去看,你有沒有興趣?」


    淩巳眼一掃,看到是劉沙上次提到過的z音樂會,他下意識地想拒絕,「你可以......」


    劉沙大聲嘆氣,「我本來以為沒空去看,正巧出差時間改了,臨時也沒人一起去看,這票浪費可惜了。」


    淩巳抿了抿嘴,「那...謝謝。」


    劉沙在看到他大哥故意讓他送東西去醫院,還裝作碰巧讓他送淩巳迴家,就開始猜想最近淩巳的狀態可能有些不大好,他這也的確是多了一張票,浪費了可惜,就邀請淩巳一起去聽音樂會。


    聽聽音樂,放鬆心情,說不定對淩巳也有好處。


    這場音樂會高朋滿座,要不是經銷商送了兩張票,劉沙也不一定能買到這麽好的座位。


    兩人坐定後,沒多久,音樂會就開始了。


    現場氛圍極好,觀眾很多都是樂團多年的忠實粉絲,淩巳雖然不是粉絲,但美好的音樂同樣令他麵容放鬆了下來。


    隻是,很快淩巳的心髒就猛烈跳動起來。


    台上的人,變了模樣!


    他們一個個變得奇形怪狀,有的長出了數個手臂;有的臉上失去了五官;有的長著兩對眼睛,脖子上又生出了一張大嘴......


    淩巳知道,自己不對勁。


    其他觀眾聽得如癡如醉,毫無反應,隻有他,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既然隻有他能看到,那麽他...肯定是出現幻覺了。


    他強忍著想要逃走的衝動,微微垂下了眼眸,他狠狠掐著自己的虎口,努力想要讓自己擺脫幻覺。


    可惜,當他再度抬起眼時,台上的怪人依舊是那副模樣,他趕緊又垂下了眼。


    中場間隙的時候,劉沙轉頭看向淩巳,見他低著頭,隻以為他是沉醉在音樂之中,便也沒有和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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