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庫陰冷,冬天更是如此。


    紀毓在這裏足足等了幾個小時,穿得又風情又薄,凍得臉上的表情和動作都有幾分僵硬。


    但看到寧致遠從車上下來,卻還是努力擠出一個明豔的笑容,抬步朝他迎上去。


    寧致遠站在車旁,目光淺淡的看著她,知道她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種女人他見多了。


    但她來得正好。


    “寧先生,是吧?”紀毓走到他麵前,笑問道。


    寧致遠惜字如金,隻是微微頷首昵著她,這就算是迴應了。


    紀毓知道這位寧家的二少爺自小就薄情寡言,毫不意外他的反應,又說,“昨天晚上多謝你幫忙。”


    “昨天晚上你不是醉了麽?”


    寧致遠一眼看穿她,鄙夷的笑意在嘴角不可察覺的蔓延,心底看不起她的小把戲。


    這下,紀毓有片刻的無措。


    可紀毓是什麽女人,“久經沙場”的她對應付這種尷尬的情況早就得心應手,須臾的時間就穩住了臉色。


    “寧先生,為了表示感謝,我和我女兒請你吃飯吧。”


    “可以。”寧致遠沒有猶豫的迴答。


    紀毓又意外了,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清貴的男人,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岔了,結果是沒有。


    寧致遠低頭,把玩著手裏的車鑰匙,說道,“但我有條件。”


    “什麽條件?”紀毓莫名心虛。


    “你女兒當初為什麽離開你?”寧致遠說著,抬頭目光如炬的看著紀毓,見她神情恍惚,又沉聲道,“如實迴答。”


    紀毓臉上的笑容慢慢被冰封一般,舔了下紅豔豔的嘴唇,好久以後才撩了撩頭發,抬起頭嗤笑道,“跟著我隻能過窮日子,連個學也不能上,跟著她爸,她才有機會成為寧先生您這樣的人上人啊。”


    寧致遠冷嗬,阿諛奉承這招他不吃。


    “榮華富貴,誰不想要?”紀毓不再笑,表情認真嚴肅。


    寧致遠看著她這樣子,把玩車鑰匙的手停了下來,表情凝重,顯然是在思考紀毓的話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良久,轉身離開,冷冷的道,“你女兒知道我聯係方式。”


    “誒,寧先生……”紀毓在他身後追喊。


    寧致遠徑直往前,並沒有打算要停下來的意思,他不會停。


    他之所以沒有直接告訴紀毓聯係方式,是因為知道紀如詩不會同意母親這麽做,紀毓去問,隻會在女兒那裏碰瓷。


    至於他,既解決了陪人吃飯的麻煩,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沒有失信於人。


    宋成偕看到寧致遠踏進酒吧時,眉目微挑,放下手裏的工作走了過去。


    兩個人並肩往樓上辦公室走,路上宋成偕打趣,“寧總來視察工作?”


    這間酒吧,宋成偕是最大的股東,寧致遠是第二,下麵就別無他人了。


    寧致遠斜眼看過去,一句話也沒有說。


    也是,容城的人都知道一句俗語——千金難買寧開口!


    可是進了辦公室,關上門,寧致遠沒坐下就問宋成偕,“肢體接觸恐懼症,怎麽治?”


    宋成偕大學迷上心理學電影,看了點心理學的書,自學了一下,但那也隻是兩三天熱情。


    於是,當下他就迴答,“我怎麽知道!”


    話落,遭到不遠處寧致遠一個鄙夷的眼神。


    宋成偕被他這眼神刺激到,不服氣,裝老練的托著下巴說,“使勁去碰碰,碰多了,習慣了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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