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戛然而止。


    ……


    「古川。」


    古川瞬次正打算拉開自己家的大門,卻聽見背後傳來心操的聲音。


    「嗯?」戴著大黑超的蛇發少年側過頭來,露出一個茫然又疑惑的表情。


    「你剛剛所講的,那都是過去的事情。」心操人使站在離他五步遠的地方,嚴肅的氣息從他冷硬的眉峰上透露出來。


    「我不是什麽宿命論的擁躉,也不相信什麽遺傳犯罪基因,比起那些人雲亦雲的話,我更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你,不是想成為英雄嗎?」


    古川瞬次一怔,墨鏡背後的眼睛微微睜大。


    「英雄不問出身,那些與你自身無關的浮雲,不應該成為你的攔路石,與其執迷於過去,不如著眼現在和未來。」


    「雖然沒有問過,不過,你的目標應該也是no.1的英雄歐魯麥特的母校雄英吧?」心操人使語氣低沉緩慢,「你的個性很強,但弊端也很明顯,如果我沒猜錯,隻要在戰鬥的時候不直接注視你的眼睛……甚至隻要是沒有生命的非生物體的話,你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人使……」蛇發少年剛開口,就被打斷。


    「以我的身份說這句話或許有點不太合適,不過如果想當職業英雄的話,以你和我目前的實力,太差得遠。雄英是全國英雄科的豪強高校,我們的競爭對手中不乏會有實力的初中生,到時候,就是信念強弱之間的對決了。」


    「這是屬於我們的時代,命運掌握在我們自己的手中,所以,提前做好覺悟吧。」


    心操人使的話像是擊打在少年心上的鼓槌,聽得他心髒怦怦作響,半天沒有迴過神來。


    而那個放出豪言壯語的紫發少年卻率先酷酷地轉過身,和他再次告別,「……明天見。」


    古川瞬次目送著他遠去,等到人影消失在地平線盡頭,才拉開門,重新迴到了房子裏。


    ……


    「瞬次醬找了個不錯的朋友呢。」


    古川蒼尾背對著他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玩主機遊戲,聽見關門聲,懶懶地說著。


    古川瞬次正打算迴話,卻聽見家裏的音箱裏傳來某種不和諧的聲音。


    [啊~雅蠛蝶~]


    眼看著屏幕上出現了可以被打上聖光的cg圖,古川瞬次沉默了三秒。


    「蒼尾哥。」


    古川蒼尾正用蛇髮捲起放在桌上的食品包裝袋,從裏麵抽出一片薯片咬進嘴裏,發出「嘎嘣」一聲清脆的響聲。


    聞聲,他轉過頭來,眼神無辜。


    「啊?」


    他身後的烏鞘蛇趁他不注意,拱進包裝袋裏把剩下的薯片搶了個精光。


    古川瞬次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核善的微笑,「……在客廳玩18r的galgame,不~可~以~哦。」


    「哎?莫非……瞬次醬害羞了?」古川蒼尾完全不知人間險惡地問道。


    「……」


    30秒後,坐在沙發上的大表哥抱著自己的大尾巴,頂著一腦袋頭上帶包委屈巴巴的長蛇,含淚看著他的主機被少年扛到了樓上。


    「遊戲機沒收3小時。」


    「瞬次醬是魔鬼!」


    ……


    夜幕降臨。


    不知怎麽,今夜的潮水格外安靜,一切仿佛被籠在一層朦朦朧朧的屏障外,時間隨著海浪流向曾經……


    ……


    少年側著身體安詳的躺在被子下麵,眼睛上蒙著黑色的睡眠眼罩,皎潔的月光從落地窗外透過純白窗紗傾瀉進來,蜷縮在枕頭上亂糟糟盤成一團的青色小蛇們鱗片閃閃發光,有幾條甚至肚皮朝天地躺在少年背後,愜意無比地把自己彎成了s型。


    「瞬次……」


    「瞬次……」


    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沉穩中帶著一絲沙啞。


    嗯?是誰。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著。


    一雙微涼的手拂過他的頭髮,指腹輕輕擦過他的臉頰,推起他的眼罩。


    「有罪……」


    這個聲音……


    少年眼睫微顫,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安地滑動。


    「弟弟,我們的個性……」


    「有罪!」


    少年猛地睜開眼。


    在他床頭,穿著和他同樣顏色同樣款式的睡衣的男孩赤腳站在那裏,左手中緊緊攥著一把剪刀,他緊閉著雙眼,兩道恐怖的血痕從他的眼底流淌下來,在地上綻開殷紅的花朵。


    「哥哥!」


    少年臉上浮現出驚慌恐懼的脆弱神色,在那尖銳的剪刀朝他刺來的那一刻,蒙住腦袋朝著床的另一側避去。


    有小臂那麽長的青色小蛇的斷肢落到床上,彈動了幾下便停止了活動,失去生機的灰色從斷麵開始蔓延,整條斷髮變成了菸灰色的石塊,然後頃刻化作齏粉。


    「啊!」


    古川瞬次從床上一坐而起,額頭滿是冷汗,那副黑色的眼罩依舊好好戴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胸膛的起伏漸漸平緩下來,他取下眼罩,伸出手去,在床邊摸索到自己的墨鏡戴上,然後翻身下床,走到盥洗室中,打開燈。


    他對著麵前的鏡子,慢慢抬起手,撫了撫自己堪堪及肩的發梢,神色漠然。


    我會向你證明,


    我們的個性是無罪的。


    瞬太。


    ……


    作者有話說:


    不負責任的幕後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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