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淩哥把周梓揍了之後,他也不打罵助理了,總是一副陰惻惻的模樣,況且我們也不是一個公司的,沒必要跟他打交道吧......」


    沈薄暮的話說的也比較委婉,那個傢夥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處的,自己平白無故湊上去做什麽?


    李有山也明白這個道理,他說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以前是個很好的大男孩,陽光又開朗......」說到這裏,李有山感覺喉頭有點澀。


    他也有點說不下去了,這時候不管怎麽看,他和陽光開朗都是掛不上邊的。


    眼前那個用了很厚的粉底,也蓋不住的烏青的眼底和疲憊的臉孔。


    從前跟著自己去劇組,拍一些不那麽重要的角色,就算被劇組的人排擠,也會開心喊自己李哥的人,完全不一樣了。


    「李哥,求求你了,我就喝一杯奶茶,我這一個月就喝這一杯!」


    「李哥,我不是不喜歡星辰,隻是我想要一個更好的未來。」


    一張活潑愉悅的臉,一張害怕自己生氣的臉,和眼前那張疲憊的臉,逐漸重合到了一起。


    沈薄暮之前對趙晗是沒有印象的,但是眼前的李有山還是站的筆直,說話還是一板一眼的模樣,但是就是能感覺到,他很悲傷。


    「你先準備準備下一場戲吧,我過去和他說句話。」李有山並不是一個會讓自己沉溺在難受情緒裏麵的人。


    他徑直朝著不遠處,窩在椅子裏麵,就連躺著休息臉上都是非常不耐煩的神色的人。


    「昨晚沒睡好嗎?」獨屬於李有山一板一眼的語氣。


    趙晗睜開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李有山,眼睛眨了兩下,眼角就突然間滾落了兩滴淚水。


    「李哥......我以為......」趙晗小聲抽泣,旁邊不明所以的助理,稍微退了幾步。


    「以為什麽?」李有山板著一張臉,問道。


    「沒什麽。」趙晗迅速擦了擦眼淚,說道,「李哥找我是有事嗎?」


    「沒什麽重要的事,我隻是想和你說,你一直都是你,從前的你很好,以後的你也會很好。」李有山說著自己不熟練的安慰人的話,慶幸的是趙晗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眼睛裏麵逐漸燃起來一點點希望,看著李有山:「你覺得我還有以後?」


    李有山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但是料想天宇也不是什麽好去處。


    「所有人都有以後,以後要怎麽樣,要自己爭取。」


    多麽熟悉的『李有山論調』啊,他從前說話就是這樣,聽起來一板一眼,但是也能給人莫名的力量。


    趙晗點了點頭,說道:「謝謝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有山看到他整個人稍微精神一點,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就離開了,趙晗繼續拍戲。


    隻是助理還是覺得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至於哪裏不一樣,他也一時間說不上來,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趙晗看向自己的時候,不再是一副想罵自己又很猶豫的模樣了。


    淩逐魚去了總裁辦公室,看到辦公桌前麵正在認真辦公的人,他笑著說道:「喲,段總沒去開會?」


    段月嵐迴了他一個『有話快說』的眼神。


    淩逐魚趕緊走過去,趴在桌子上:「我起床都沒見到段總,實在是想念的緊。」


    「有些懶豬睡到日上三竿。」段總躲避他的眼睛,繼續看手中的文件。


    「段總,我找您可是有正事兒,不能人身攻擊哦!」淩逐魚趕緊順著杆子爬上去,神秘兮兮說道,「我有辦法直接幹翻天宇,段總有沒有興趣?」


    段月嵐放下文件,眼神溫和道:「不要說髒話。」


    「好好好,我錯了!」淩逐魚一秒站直,比自己上學的時候站軍姿都要直。


    段月嵐站起來,往吧檯那邊走去:「去那邊說。」


    「段總!我可不喝酒,待會兒肯定會被杜女士念叨!」淩逐魚笑得一臉奸詐,嘴巴卻義正言辭。


    段月嵐瞪了他一眼:「你要實在想耍寶,別怪我找人把你請出去。」


    「嘖嘖嘖,好大一個總裁。」


    倆人坐在吧檯旁邊,段月嵐摸出來一個玻璃壺,裏麵裝著果汁,給他倒了一杯:「小孫就愛捯飭這些有的沒得,你喝一口試試。」


    淩逐魚喝了一口,甘甜可口,橙子的香味非常濃鬱,他誇獎道:「好喝!」


    段月嵐心虛地用腳踢開了下麵的一個垃圾桶,裏麵裝了很多橙子皮,沒想到他會來,還沒來得及倒掉。


    「說說吧。」段總坐好,認真看著他。


    淩逐魚先是抓著段月嵐的胳膊,小聲說道:「你知道了不準生氣哈。」


    段月嵐點頭:「好,我不生氣。」


    淩逐魚一向對段月嵐的承諾都是非常相信的,他從口袋裏麵摸出來了一個錄音筆。


    「這些是我買了各種各樣的設備,留下來的證據,除了賀莎,還有一些天宇的高層。」


    「我之前沒有拿出來,是因為知道拿出來也沒什麽用。」


    「但是現在我有你了,這裏麵的東西要怎麽用,能怎麽用,你一定會的。」


    段月嵐看著那隻錄音筆,沒有伸手去拿,反而是看著淩逐魚的眼睛,問道:「這東西對你有什麽傷害嗎?」


    「倒也還好!」淩逐魚說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一口把果汁飲完,湊到段總麵前親了親他的嘴唇,說道,「我先去看看我爸媽,晚上迴來陪你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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