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的氣氛,一度陷入了沉寂。


    白玉璣臉色越來越黑,雖說她對男女之事了解並不多,但她相信自己配置的藥液,勝得過一切深情與房中術,更何況還有自己的胴體協助?


    看秦牧野迷離的神情,明顯是中招了。


    可偏偏……


    僅一瞬間,她腦海中就冒出了無數個念頭。


    但還未理清思緒,秦牧野忽然了抱上來。


    偷襲!


    “嘬兒!”


    白玉璣陡然驚醒,隻覺脖頸有些濕癢,用手一揩,指尖便多出一縷油漬。


    看了一眼秦牧野剛吃完燒雞的那張油嘴,她頓時驚怒交加。


    “淫賊!”


    “嘭!”


    秦牧野被一腳踹到了牆上。


    可他正上頭,這一腳並沒有把他踹清醒,反而被這種兩個頭隻能一個大的感覺整得有點窩火。


    一時間怒從心頭起,再次朝白玉璣身上撲去:“你給我下的藥,還倒打一耙罵我淫賊?”


    白玉璣自知這事不能怪他,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


    右腿一抬,赤腳踩在他的胸口上。


    大長腿橫亙在兩人中間,將他抵在牆上動彈不得。


    然後,腳踝一陣酥癢。


    她僵住了,狠狠瞪了秦牧野一眼:“你再摸,我就把你的手剁了!”


    秦牧野雙目赤紅,盡量控製著腦海中旖旎的想法,讓握著她腳踝的手不要亂動:“那你倒是給我解……yue!咳咳咳……”


    一顆藥丸飛入他的嗓子眼,好懸沒把他噎死。


    好在丹藥入口即化,很快便化作一道清流湧入丹田。


    燥熱很快被澆滅,那種無能狂怒感,也隨之散去。


    抬起頭。


    白玉璣已經穿好了衣服跑到洞外,正用雨水瘋狂搓洗自己的脖子和腳踝。


    秦牧野忍不住暗罵了一聲,這小娘皮剛才還獻身呢,現在裝起純情了?


    白玉璣似感覺到了他的眼神,當即轉身怒瞪了他一眼。


    “閉嘴!”


    接著一個閃身,將匕首架在了秦牧野的脖頸上。


    秦牧野懵了:“我也沒說話啊!”


    “你的眼睛會說話!”


    “……”


    不是,大姐?


    我梁朝偉啊?


    你這也太乖僻了!


    終極無敵乖僻!


    秦牧野腦瓜子嗡嗡的,趕緊說道:“你要是殺了我,就再也沒有養蠱殺我爹的機會了!他實力超絕,我那幾個兄弟也是青年翹楚,根本不是你能輕易接近的。”


    白玉璣眼底殺意隱現,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


    她怎麽都沒有想到,事情陰差陽錯,居然因為秦牧野不行而陷入僵局。


    她咬了咬牙:“你可真是個廢物!”


    秦牧野自嘲一笑:“我本來可以不這麽廢的。”


    白玉璣:“……”


    她聽到這句話,忍不住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滅族之仇的確不共戴天,但正如她說的那般,她與秦牧野並沒有直接的仇恨,甚至說秦牧野也是某些方麵值得人敬佩的可憐人。


    沉默了片刻,她還是將匕首收了迴來。


    隻是看秦牧野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遊移,又惡狠狠地衝他做了一個剜眼的手勢。


    秦牧野趕緊把目光收迴。


    這娘們雖然穿上了衣服,但數值實在太高了,被衣服勒著,反而更讓人想入非非。


    他搖了搖頭,驅散心中雜念:“你還要殺我麽?”


    “你說呢?”


    “但你沒有動手,是不是覺得我還能搶救?”


    “……”


    白玉璣覺得這個人說話很氣人,但偏偏切中了要害。


    如果隻是挑動叛亂,以秦開疆在安南的根基,至少能做到雄踞一方,即便在混亂中,也不是尋常高手有資格刺殺的。


    所以,養蠱很關鍵。


    可她也清楚,秦牧野這麽說,不過是緩兵之計。


    而且自己親手配置的藥,都沒辦法讓他支棱起來,足以說明他身體已經虧空得不像話了。自己雖然有調養的方法,但本源傷成了這樣,即便花費大量錢財購置名藥,也未必能夠成功。


    這麽多錢,自己可負擔不起。


    所以說,怎麽辦?


    放棄養蠱,直接殺了他?


    秦牧野見她臉色陰晴不定,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正在糾結要不要殺自己。


    現在忽悠她送自己迴京,火候還沒到。


    得再潑一瓢油:“白姑娘,我覺得有人想害你!”


    白玉璣纖眉一擰:“你還想挑撥離間?”


    秦牧野攤手道:“是不是挑撥離間,姑娘能不能聽完我分析再下定論?”


    白玉璣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你說!”


    秦牧野深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把我抓出來的,但以我身份的敏感程度,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我從京都抓出,必定做了極其周密的準備。


    我入京之後沉迷享樂,酒色財氣之中,卻從未沉溺過色相,這件事情雖不算人盡皆知,但也不難調查。


    你們計劃如此周密,為何偏偏漏掉了這個?”


    “……”


    “你作為綁架流程的最後一環,想必是有人承諾過你,允許你竊取我們秦家的血脈。如此應當保證我的安全才是,可結果我差點死掉。”


    “……”


    白玉璣一直都沒有說話,但臉色已經慢慢變難看了。


    因為秦牧野說的句句在理,剛才秦牧野都不是差點死掉,而是有段時間真的失去了生命體征。


    以組織的能力,不可能犯這麽多低級錯誤。


    秦牧野趁熱打鐵:“殺我,是為了挑動我爹叛亂,暫時留我,是為了給我爹必殺一擊,你的同伴中卻有人希望我直接死掉。


    如果你們組織人多,想法產生分歧,我也能夠理解。


    可我不確定,那人讓你白跑一趟,究竟隻是為了糊弄你,還是有別的目的?


    如果我估的時間不錯,你為了救我,至少已經浪費十二個時辰了吧?


    這是逃跑的黃金時期,你想要取我的血脈,理應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可現在過了這麽久,咱們還在京北三百裏以內的山中。


    我自然不懷疑姑娘有能力繼續隱匿行蹤,但若姑娘的行蹤被人賣了呢?”


    聽到這話。


    白玉璣頓時麵色劇變,當即纖指蜷縮,含入口中吹了一個口哨。


    下一刻。


    山洞外影影綽綽,似有人四散而去。


    秦牧野的這番話,徹底將她心頭的疑雲給戳破了。


    自己之所以加入組織,並且親自跑這一趟,就是因為秦家的血脈。


    可有人下了死手,而且是自己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的死手。


    下手的人,很可能已經做好了自己迴不去的準備。


    最好的方式,就是借朝廷的手。


    她知道秦牧野在挑撥,可挑撥的正是地方。


    她沒有說話。


    秦牧野也沒有說話。


    雙方就這麽僵持著,這一僵持就是一炷香。


    過了一會兒,一個身材嬌小的蒙麵女子進了山洞,與她耳旁耳語了幾句便離開了。


    白玉璣臉色沉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你是不是想說,朝廷的人可能很快找上門來?我要是想要活命,最好反過來求你?”


    秦牧野心中暗鬆一口氣,自己居然真的猜對了,搞自己的那個人果然沒憋好屁。


    他笑著擺了擺手:“現在我的命在你手上,我哪來那麽大的臉?我隻是希望你能夠保持理智,拿出一個對大家都好的方案。


    比如說……喂我一顆隻有你能解的毒藥?


    如此,便是與我一起迴了京城,你也是安全的,說不定還能找機會治好我的身體,時機成熟再要一個有秦家血脈的孩子。”


    “嗬,你考慮的倒是周全。”


    白玉璣冷笑一聲,情緒逐漸平靜,卻愈發覺得他討人厭。


    這種境況下此人都能保持平靜,還侃侃而談。


    到底你是綁匪,還是我是綁匪?


    她淡淡說道:“很多人都說你是個廢物,我看並非如此,其實你……”


    秦牧野戰術後仰,等著她誇自己。


    白玉璣補充道:“其實你除了當不了男人之外,其他方麵還是挺男人的。”


    秦牧野:“???”


    他有點破防,咋他媽還人身攻擊呢?


    雖然這一世不行不是自己的錯,但卻是自己不得不解決的問題。


    剛才情欲迷眼,身體卻不為所動的感覺,實在不算美妙。


    見他這幅惱怒模樣。


    白玉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才有點階下囚的樣子嘛!


    看起來順眼多了。


    她在懷中摸索了一下,丟過去一個藥瓶:“諾!吃了吧!”


    秦牧野白了她一眼,直接打開瓶塞,將裏麵丹藥吞入口中。


    白玉璣有些詫異:“這可是能取你性命的毒藥,你就一點也不猶豫?”


    秦牧野心中嗤笑,這小娘皮跟自己有滅族之仇,而且腦袋不笨,能夠認清形勢。一旦陷入危局,很可能對自己下殺手。


    幹脆直接點。


    而且……


    他笑了笑:“服了毒藥,我最起碼能多活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治好根基,與你當幾日夫妻。”


    白玉璣麵色一滯,看著他的目光有些不善。


    秦牧野好似毫無所覺,一臉真誠道:“剛才我雖然藥性上頭,但有句話並非亂說。”


    “什麽話?”


    “你的容貌身材,都長在了我的審美上,我很稀罕你,請務必醫治好我,這樣你才能要到我的孩子,我也能要到你的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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