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頤和園的人,聽著有人在橋上打賭,不少人圍了上來。


    張少武皮笑肉不笑,身上有股子狠勁兒,大聲說道。


    “咱們在橋上釣魚的,有一個算一個,就賭誰釣上的魚獲多。”


    “我要是贏了,你們今兒釣上的魚,都是我的。”


    “還有,我得在你們釣魚的漁具裏,選出來一樣魚竿,我拿走。”


    此時,有個身穿深黑色呢子大衣,內襯灰色毛衣,胖胖唿唿的老人走了過來。


    “你甭想著贏,你說說輸了怎麽著。”


    張少武擰著眉頭,緘默了一小會兒,又抬聲說道。


    “我要是輸了,我繞著頤和園,喊你們爺爺。”


    那老頭聽著張少武的話,捋著腦袋上的頭發,他從懷裏一掏,摸出一張紅皮的工作證。


    “成!小夥子,你局氣。”


    “我們也不占你便宜,你一人喊一聲爺爺,得震天的喊。”


    “我是北大食堂的工作人員,我讓你看我的工作證,這裏麵有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你找我,我替你出頭。”


    張少武看了一眼這老人的工作證,上麵貼著照片,寫著北京大學的字樣。


    “楊雲章,我喊您一聲楊老。”


    那楊雲章點著頭,拍著張少武的肩膀頭子。


    “我在頤和園釣魚,也有年頭了,就沒遇上你這麽生猛的年輕人。”


    他這句話,是帶著嘲諷的,明麵上說張少武“生猛”,暗地裏說他是傻缺。


    文化人罵人,從來不吐髒字!


    “是!老楊說沒錯!頤和園裏有多少魚,咱們還能不知道嗎。”閻埠貴咧嘴笑著。


    張少武沒理會他,而是走到楊雲章的身邊,低頭拿了他一條蚯蚓,抬聲說道。


    “楊老,借您一根蚯蚓,不過分吧。”


    楊雲章也局氣,手裏甩著魚竿兒,大聲說道。


    “這算根毛啊!”


    張少武點著頭,“從現在,打賭就開始了。”


    閻埠貴也開始擺弄自己釣魚的漁具,嘴角的笑意,就沒停過。


    今兒要是能讓張少武,當著所有人麵,喊他爺爺,真也值了。


    從此以後,九十五號四合院,也算有了一則“爺爺的美談”。


    十七孔橋上的人,是越來越多。


    閻埠貴調整好漁具,手裏持著魚竿兒,衝著張少武又喊道。


    “少武,你是頭一次釣魚,千萬別心急。”


    他這句話,也是說給旁邊釣魚人聽的。


    閻埠貴就是想告訴所有人,跟咱們打賭的張少武,是個沒釣過魚的生瓜蛋子。


    楊雲章聽著閻埠貴的話,頭也不迴,提著魚竿兒,釣上一條一斤的鯽魚。


    “小夥子,頭一次釣魚,還敢跟我們打賭,勇氣可嘉。”


    他這句話,又引得所有人,乖戾嘲笑。


    閻埠貴為了氣張少武,也添了一把火。


    “少武!你今個兒,要是能贏了大夥,我閻埠貴從這兒跳下去,死在這兒。”


    張少武扭過頭,一臉真誠的問道:“真的。”?!


    閻埠貴嘴裏罵著兔崽子,開始認真起來,不動聲色。


    他知道,自己給張少武的魚鉤,那是縫麻袋的大碼針魚鉤,在頤和園釣魚,就得用小號的魚鉤。


    此時,有看熱鬧的人,盯著張少武的木板看。


    “用木板子釣魚,還沒有魚漂鉛墜,大碼魚鉤拽魚線,可就沉底了。”那人說著,上下打量著張少武。


    “我告訴你,除非有人跳進昆侖湖裏,鑽到水底下,抓著魚嘴往你魚鉤上掛,你才能釣上魚。”


    他說著嘿嘿一笑,嘲諷拉滿了。


    旁邊釣魚的人,還有人捧哏,道:“老劉,你說這話,不是讓人難堪嘛。”


    “到時候,這年輕人要是被逼急了,跳進昆侖湖裏,可怎麽辦啊。”!


    幾人笑聲不絕!


    站在一邊的北大工作人員楊雲章看不過去,對張少武說道。


    “後生!我帶的魚杆兒多,你挑一根。”


    張少武還沒迴應,就見閻埠貴跳出來喊道。


    “老楊,不能作弊啊。”


    “再者說,孬學生用派克鋼筆,他也考不了一百分。”


    張少武將魚線扔進水裏,一直用意念找著魚,橋底下的魚都不大,大魚都在深水裏。


    楊雲章是北大的工作人員,人格秉性比閻埠貴強的太多,他拋著魚竿兒,見張少武一直沒動靜。


    “小同誌!我說真的,我帶的魚竿肯定比你手裏那個強。”


    張少武說了一聲謝謝,開始收起魚線。


    閻埠貴瞥了一眼張少武,大聲喊道:“老楊,你要是給他魚竿,那就是作弊,打賭可就不算數了。”


    張少武嘴角帶著笑,知道閻埠貴想看他的笑話,等他收完魚線,從十七孔橋上,跳了下去。


    釣魚的人都在驚唿,卻見張少武一腳踩在結冰的湖麵上,穩穩當當的往昆侖湖中央走著。


    楊雲章看不上閻埠貴,就算是釣魚,也是小家子氣。


    閻埠貴看張少武往昆侖湖中央走,還以為他沒轍了。


    他搖頭晃腦的甕聲說道:“我跟你們說,這小子根本沒釣過魚,就他拿的魚線,還是我看他可憐送給他的。”


    閻埠貴說著,手腕一抬,釣上一條二兩小鯽魚。


    “他要是能釣上一條這樣的魚,我直接抹自己脖子。”


    誰知道,他話音剛落,張少武站在冰麵中央的水洞子前,魚鉤釣起一條二斤多重的三道鱗。


    楊文章看閻埠貴不爽,耷拉著眼皮子,說道:“老閻,抹脖子去吧。”


    閻埠貴撇著嘴,低聲嘟囔著,“他就是運氣好,算什麽啊。”


    “我說句不好聽的,不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那魚不長眼,掛在他魚鉤上了麽。”


    楊雲章並不想跟閻埠貴費口舌,自顧自的釣魚,將眼神又放在張少武身上。


    他在北大十年,雖然在食堂裏當采購主任,可張少武從十七孔橋跳下去的那一瞬間。


    他知道,這小子不簡單,身上藏著功夫呢。


    此時,張少武知道,剛才譏諷他的劉老頭,說的沒錯。


    橋底下的魚都是小魚,最多是二三兩,他的魚鉤是大碼針,就算跳進水裏,拿著魚嘴兒往上掛,那都費勁兒不好使。


    昆侖湖裏的大魚,都在冰麵底下貓冬,他找了個現成的冰洞子,意念順著魚鉤,掛在魚嘴上,是一掛一個準。


    河底的大魚肥美,張少武的魚鉤飄在河底,又看著一大家夥兒。


    魚鉤剛掛上那條大草魚,猛地一提魚鉤,魚線繃直。


    他手腕一挑,用上太極拳的寸勁兒。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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