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迴憶起離開京都時,那群女生不舍的樣子,就差想要和小桃老師一塊走了,尤其是歌姬,都已經是老師的人了,算起來比他還大上兩三歲呢,居然也拉著小桃老師不鬆手。


    還好現在已經離開那個鬼地方了。


    一想到這裏,五條悟就神清氣爽。


    「說起來,小桃老師你的老師,居然是做電車到東京來的嗎?他在的z城做飛機不是更加方便嗎?」五條悟好奇的問。


    戀野桃葉沉默了一會,「坐飛機太貴了吧。」


    五條悟也沉默了。


    好傢夥,體術可以傳授,窮運這種東西也是可以傳授的?


    五條悟砸吧砸吧嘴,試圖跳過這個令人傷心的話題,「是這班車吧?」像是在印證他的話,他的話音還未落,電車廣播就響了起來,「於本次乘坐的……」


    戀野桃葉趕緊掏出手機,確定埼玉給她發的航程,「是這班沒錯。」


    「……你不用這麽確定啦,小桃老師。」五條悟伸出手按了按她的腦袋,戀野桃葉疑惑的抬起頭,就聽到五條悟說,「因為,我已經看見了。」


    老遠就看到了。


    電車還在緩慢的行駛進站,五條悟的眼睛早就透過玻璃,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小桃老師的師父的位置了。


    嗯,雖然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小桃老師口中的「埼玉老師」。


    那顆腦袋實在是顯眼。


    在擁擠的電車之中,下午的陽光透過車窗,落在那顆腦袋上,反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弧,就像是一顆億千瓦的燈泡,明晃晃的折射刺痛人的眼睛。


    五條悟不由自主的用力閉了閉眼睛。


    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戀野桃葉還沒弄懂五條悟意味深長的話是什麽意思,電車先停穩了下來,她也顧不上再加思索了,匆匆往前走了幾步,在人群中努力的尋找埼玉的身影。


    「啊,老師!」她也看到那顆腦袋了。


    戀野桃葉興高采烈的舉起手揮舞。


    那顆滷蛋似的腦袋四下環顧了一番,似乎也看到了這邊,伸手揮了揮。


    嗯,不是挺正常的嗎?


    看著這樸素的正常人接機畫麵,五條悟眨了眨眼睛,哪裏有小桃老師所形容的「他性格有些怪……」啊?


    埼玉揮動著手,一不小心將前麵的人的頭髮薅了下來。


    「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站在他前麵的人頭上迎風搖擺的幾根稀疏的頭髮,表情頓時沉重起來。


    戀野桃葉跑向他的腳步遲疑,漸漸放緩停留在原地,五條悟走到她身邊,疑惑的望了她一眼,又看向埼玉。


    埼玉盯著自己的手心,那裏躺著一根頭髮。


    過了好幾秒,他毅然決然的邁開步伐,大步追上了剛才站在他前麵的人,「喂!你,等一下!」


    被他按住肩膀的男人疑惑的迴過頭。


    西裝革履,被皮帶勒的突出的肚子,一看就知道是辛勤工作的社畜,此刻這個中年男人掏出一塊手帕擦著腦門,瞪著埼玉,「幹什麽?」


    「你有東西掉了。」


    「東西?什麽東西?」一聽到這話,男人趕緊打開皮包看了看,鬆了一口氣,又摸了摸身上的口袋,隨即又防備又懷疑的看向埼玉,「你怎麽確定是我掉了?是什麽東西?」


    「是這個——」埼玉麵無表情的攤手,「我看到從你頭上飄下來的。」


    他隱去了這是自己不小心薅下來的事實,「是你的吧?」


    男人瞠目結舌的望著他手掌心中的一根頭髮,半晌才發出聲音——


    「你是神經病吧?」


    「你不要嗎?」埼玉用十分不能理解的表情看著他。


    「誰會要這種東西啊。」男人用看神經病的眼神怒視他,隨即就轉身迅速離去,步伐著急的像是碰到了什麽晦氣的東西。


    埼玉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腦袋,皺起了眉毛,「現在不珍惜,等到以後一根都沒有了,就知道追悔莫及了。」


    ……


    好吧。


    五條悟從頭圍觀到位,確定了戀野桃葉說的一個字都沒有錯。


    確實……隻是乍一看算是個正常人罷了。


    五條悟跟著戀野桃葉身後,走到了埼玉的麵前,看著戀野桃葉和埼玉打招唿,語氣恭恭敬敬,「老師,好久不見,你最近好嗎?」


    埼玉的視線在她的頭髮上不留痕跡的掃了一圈,聲音聽不出一絲的情緒,「還行,你呢,訓練還有在堅持嗎?」


    「我從來沒有鬆懈。」戀野桃葉毫不猶豫的說。


    頓時,五條悟能感覺到對麵的光頭男人的目光更加幽怨了。


    他的眼神轉了一圈,落在了戀野桃葉身後的五條悟身上,目光掃過五條悟臉上的眼罩,對於這個十分吸引人注目的特殊配飾視而不見,直直的落在五條悟的白髮上。


    「……」他的眼神在五條悟茂密的頭髮上盤旋了好幾秒,「這是?」


    忘記介紹了嗎?戀野桃葉偏過頭,正準備開口,五條悟搶在她之前開了口,笑嘻嘻的趴在戀野桃葉的肩膀上吊兒郎當的揮手,「老師你好,我是小桃老師的男朋友喲,請你放心的把小桃老師交給我吧——」


    「?」


    男人的臉一瞬間似乎變成了什麽簡筆畫,瞅著五條悟沒有移開視線。


    他和戀野桃葉陷入了同步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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