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客室裏,官員和直屬將領圍坐在四周,而名義上的監軍薑南溪坐在主位上,沈念安的貼身護衛聶清黎陪坐在旁邊。


    薑南溪的說辭倒在其次,聶清黎不可能看著沈念安的事情功虧一簣。所以就算對薑南溪有意見,此時也不能不同舟共濟。


    “這些日子以來,大都督勞心勞力以致忽然病倒,但眼前的戰事迫在眉睫,諸位為官為將都頗有建樹,不知可有見教?”


    被形勢所逼不得不為的薑南溪說話不疾不徐,沉穩有度,展現了非同一般的沉著。就連聶清黎也意外的看了一眼薑南溪。


    “監軍,卑職看大都督這幾天氣色都挺好的,怎麽會忽然暈倒?如果真是出了意外,監軍不可瞞我們,畢竟事關重大!”


    問話的將領倒也不是不分場合,而是怕內裏還有別的事情。眼下可是事關大黎安危的大事,很多事情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你是懷疑大都督暈厥另有隱情還是懷疑我的醫術?”聶清黎看著說話的將領道。


    “……”問話的將領尷尬的低下頭,如果說將領們可能不了解薑南溪,但沒幾個人不了解這位跟在大都督身邊的聶姑娘。


    “監軍,以本官之意,大都督這些日子以來所擬定的戰略頗為宏大,如今各項布置已經接近尾聲。所以大都督暈厥的消息絕不能傳出去,否則動搖軍心……”


    說話的是從龍遊趕來的嘉州刺史賀方。他和雅州刺史韓亮都是沈念安叫過來的,當然他們也放心不下,所以特地來看看。


    但通過這些天的相識,就是老成持重的賀方也不得不承認沈念安格局太大了。雖然有風險,但賀方也覺得可以拚死一搏。


    這是大黎士人罕有的勇氣,換做其他朝代,沒幾個人會同意這種極具風險的策略。


    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你自己個兒倒是先暈倒了。果真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子!


    “賀刺史和諸位的意思我已知曉。這件事本與大都督無礙,可他看不得家國破落。黎民受苦。所以才受命擔此重任……”


    薑南溪的意思很明白,一是表達沈念安的家國情懷,二是表明身份來源。雖然沒有聖旨,但卻是朝廷中使求他來負責的。


    “如今他雖然倒下,但事情卻不能半途而廢。賀刺史和韓刺史都是地方重臣,在大都督醒來之前還望能與我同舟共濟!”


    “監軍放心,軍國大事容不得兒戲,吐蕃人的援軍也已經從大溪關入川,各項準備也已經妥當,我劍南已經沒有選擇!”


    “大哥,大哥……”就在薑南溪與眾人商量應對辦法時,屋外傳來司馬鶴的聲音。


    “謝阿奴,我大哥怎麽了?”司馬鶴是剛剛從山下而來,畢竟他現在是正經將官。


    “司馬鶴!”薑南溪趕緊帶著聶清黎出了門,這小子為什麽到哪裏都咋咋唿唿的。


    “嫂嫂,我大哥怎麽好好的人突然就暈倒了,你們怎麽照看的?”司馬鶴質問道。


    其實司馬鶴一方麵是擔心大哥的安危所以著急,另一方麵又害怕是因為自己克的。


    萬一把大哥也克死了咋整?


    “你急什麽,你大哥這些天勞心勞力才致心力憔悴,你先跟我進去看上一眼吧!”


    司馬鶴也沒顧上再說話,就直接跟著薑南溪去了沈念安所在的屋子。等了好半天,司馬鶴才紅著眼睛從屋裏走了出來。


    “嫂嫂,你說大哥會不會也是被我克的?”這個念頭在司馬鶴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啊?不會……”薑南溪沒想到司馬鶴又想到這兒去了,要說克不也是我克的嗎?


    “你是念安的兄弟,所以也就是我的兄弟。自家人我不瞞你,在來的路上我好奇你大哥的本事,你大哥就把花瓣……”


    (⊙?⊙)啊?司馬鶴都聽傻了,不光大哥的本事有些駭人,關鍵是誰能扛得住啊?


    “所以如果你要怪就怪嫂嫂,是嫂嫂一時好奇,才釀成了此禍!”薑南溪愧疚道。


    “這哪裏能怪的了嫂嫂,是大哥的能力實在詭異,他自己也才在慢慢摸索。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有這個後遺症……”


    司馬鶴到底也不是猛張飛,還是很講道理的。隻要不是自己克的,也就放下了心。


    薑南溪聽司馬鶴通情達理也放下了心。薑南溪不怕那些官員和將軍,說到底是有硬實力在身,大不了帶著丈夫不管了。


    但司馬鶴是自己丈夫的兄弟,如果鬧起來或者對自己有誤解,將會是很大的麻煩。


    “那嫂嫂現在打算怎麽辦?”


    “現在還不知道你大哥什麽時候會醒過來,所以我和諸位大人正在商量,還是按照你大哥的謀劃,但消息要先瞞著!”


    “嫂嫂雖然和大哥的關係有些奇怪,可大哥事先也一無所知,這些都怨不到他。”


    司馬鶴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沒想到居然被大哥臨時劫了道,不過他敗的服氣。


    “這些天我也看出來了,嫂嫂其實配得上大哥,所以嫂嫂盡管放手去做。誰要是不服,不用嫂嫂出手,且看司馬鶴!”


    說一千道一萬,什麽手段、來路,其實都是虛的,沈念安身邊的頂尖戰力實在太多。這才是他控製一切的基礎和手段。


    “好,那就謝過小弟了。不過你也無需心憂,說不定他緩上一會兒就醒過來了,又不是什麽大毛病!”薑南溪輕笑道。


    看似是在寬慰司馬鶴,實際上薑南溪也在寬慰自己。從道理而言也是這樣的,丈夫無非是損耗過多,總不至於醒不來。


    薑南溪在搞定了聶清黎和司馬鶴等關鍵人物後,總算是心裏有了底。隻要這些人站在她身後,那就沒有什麽好懼怕的。


    “然後就麻煩小弟將隊伍按原計劃大張旗鼓的移動到青衣江以南,沫水以北的區域紮營……”薑南溪忙又交代了幾句。


    薑南溪在見過司馬鶴之後又和諸位將領和官員商議了半天才算把事情都布置下去。


    談不上她薑南溪無師自通,不光這些時日跟著丈夫了解了很多軍務,還因為眼下的事情都是按照丈夫的既定策略執行。


    而且更重要的薑南溪發現,當人被逼到那個份上,總是能激發出不可思議的潛力。


    對了,她還是陸淮初大將軍的女兒,她原來就來自於軍武世家,她應該懂得這些。


    這些日子讓薑南溪時常鬱結於心的除了與丈夫奇怪的婚姻,還有她的家事。與前一件順其自然相比,家事更難以麵對。


    “大都督雖然年輕,但戰略戰術上確實遠勝常人。更何況還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在,出不了岔子。監軍也不要有壓力!”


    出了門的賀方以為薑南溪發愁眼下的事情,所以忙以一個長者的身份勸導了幾句。


    小夫妻倆明明還是孩子,卻陡然就要挑起這份重擔。既讓他感覺汗顏又有些心疼。


    “賀大人說的是,好在有您和韓大人在,要不然晚輩真有點慌了!”薑南溪笑道。


    (⊙?⊙)賀方一愣,你慌了嗎?這丫頭一張冷臉,沒想到也這麽會說話。真是不錯!


    晚風輕拂,明月高懸,薑南溪總算清閑了下來。原來他平時有這麽多事情要處理。


    “素錦,你歇著去吧,我陪著他就好!”薑南溪來到房間,沈念安依然睡的深沉。


    “那小姐有事就喚我……”素錦沒有再謙讓,而是交代了幾句就默默的退出了門。


    聰慧伶俐的素錦知道,眼下不是謙讓的時候。小姐和姑爺確實需要單獨相處的機會。有了這樣的經曆,其他都自然而然。


    薑南溪也沒有讓自己的丫鬟幫忙,而是親自給沈念安擦洗了一下身體,又把今天下午的事情事無巨細給丈夫念叨了一遍。


    “你怎麽還不醒啊?就變了個蝴蝶,你就虛成這樣了?讓你和師父天天瞎胡搞!”


    薑南溪氣的在丈夫額頭點了點,忽而又笑了起來。這個家夥從來沒這麽安穩過。


    薑南溪脫了鞋就和衣靠在了丈夫懷裏,蔥白般的手指一會兒捏捏沈念安的鼻子,一會兒又摸了摸他的臉,玩的不亦樂乎。


    夜色深沉,沈念安醒了過來,感受著懷裏的女人,沈念安不自覺的就伸手捏了捏。


    “惡賊,受死!”一聲驚叫傳出。


    “哎吆吆!”一聲哀嚎淒慘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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