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不我把賀蘭姑娘關到監牢裏?”沈念安轉身輕笑道。


    “小女子怎麽好讓沈公子言而無信?與其讓沈公子擔心,小女子還是跟你們去吧。內外我還是分得清的,所以沈公子也不用憂慮。”


    賀蘭雲祉說完就看了司馬鶴一眼,司馬鶴被看的一激靈,忙把目光轉向了別處。


    賀蘭雲祉自然不是真的因為口頭的說辭而跟沈念安去前線。而是因為司馬鶴。


    雖然兩個人什麽也沒聊清楚,但賀蘭雲祉並不傻。隻是沒搞明白這個小男人為什麽不直接說。還是說因為自己是女帝的人?


    雖然心裏有疑惑,但沈念安卻要帶著司馬鶴去前線,根本沒時間讓她慢慢打探。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心慌的不行。所以賀蘭雲祉現在才提出了這個要求。


    “也好,既然賀蘭姑娘已經有這個打算,那你就跟著司馬鶴一起吧!”沈念安有些摸不清頭緒。不過倒要看看他們能整出什麽事來。


    “不行,我們不能在一起……”司馬鶴忙驚的退後了一步,眼神裏極為痛苦和害怕。


    司馬鶴的這一聲讓眾人都愣住了,賀蘭雲祉也尷尬的愣在了原地。


    “賀蘭姑娘先跟我們出發吧!”沈念安看著驚恐的司馬鶴,感覺自己摸到一點門道。


    “大哥!”司馬鶴急了。


    “好了,有問題在路上說,趕緊出發。”


    隨著眾人的離開,沈念安才和已經下樓來的南知也和留守的丫鬟說著話往前門走。


    望江樓前院門口,兵甲林立,嚴陣以待。


    沈念安一一告別,又留戀的看了一眼院落,轉身向旁邊的馬匹走去。


    “哥哥……”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


    沈念安轉身就看到沈南梔從裏麵跑了出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就一頭撲進了他的懷裏,抱著他的腰哭的稀裏嘩啦。


    “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沈念安摸了摸沈南梔的頭發,眼眶裏也有些濕潤。


    兩個人終究通過一場莫名其妙的機緣,穿透血脈,成了彼此世上最親的親人。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我怕……”


    “什麽也不用怕,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迴來。你要跟著你嫂嫂好好學劍。這可是哥哥不要臉換來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


    “南梔資質很好,是個練劍的好胚子!”


    南知也說著就瞪了沈念安一眼。內心的蜜意卻如冬日的暖陽一樣溫暖著全身。


    “我知道,你答應我的,走到哪裏都帶著我。你要不迴來,我會恨死你的……”


    “好了,不哭了,大哥的鎧甲先讓你給弄髒了!”沈念安嫌棄的推開了沈南梔。


    “你就不能不這麽討厭,偏給你弄髒!”


    沈南梔氣的拍了他一把,倒是把自己的手拍的生疼。索性往上麵抹了一把眼淚。


    “嫂嫂,你也要好好迴來。”沈南梔眼睛一閉又撲進了旁邊的薑南溪懷裏。


    “會的,你們也要好好的……”薑南溪愣了一下才伸手抱了一下沈南梔。


    “夫人上車吧!”沈念安說道。


    “好!”薑南溪鬆開沈南梔,又衝著南知也點了點頭,帶著丫鬟向馬車走去。


    “走了!”沈念安說完就翻身上馬。馬蹄輕踏,隊伍出發,車馬向著晨光中走去。


    南知也帶著沈南梔在門口駐足了許久,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告別一眾官員轉身往迴走。


    迴到院中上了二樓,就聽見阿念正在責罵沈念安,南知也輕笑著就推開了房門。


    “夫人,姑爺走了?”屋裏的丫鬟問道。


    “阿念這麽早就醒了?”南知也點了點頭就從床上抱起了阿念。


    “娘親,沈念安就是個大騙子,他昨晚明明說陪我睡,可我一醒過來他又不見了。他怎麽能老騙自己的親閨女呢?”阿念委屈道。


    “那等他迴來,阿念找他算賬。他要是還不聽話,就打他屁股……”南知也哄道。


    陽光順著窗格灑進了屋裏,新的一天在離別的情緒中徐徐展開。


    沈念安一行的車馬一路往南,街道兩側都是維持秩序的折衝府兵和送別的百姓。


    與邊軍已經全部改為募兵製不同,內陸地區仍然保留了大量的折衝府。折衝府需要百姓服兵役,也是維持地方秩序的主要力量。


    “總督不是被抓了嗎,誰帶他們打仗?”


    “那誰知道,你們看,不會就前麵騎在馬上的那個娃娃吧?可這也太年輕了啊……”


    “咱們大黎又不是沒人,怎麽可能是個娃娃帶兵打仗。聖人不至於昏聵成這樣!”


    “可你看那個娃娃就在隊伍最中間呢,要不是人家領兵,其他人怎麽可能都圍著他?”


    “乖乖,這不會是哪個王爺吧?而且你們看還有好幾個女人,其他人誰有這個膽子?”


    “你還別說,除了王爺,還真想不出其他人來。可這是會哪位王爺啊?”


    “胡鬧,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帶女人上戰場啊!完了,完了,劍南怕是危險了!”


    在百姓的議論聲和府兵的茫然眼神中,騎在馬上的沈念安意氣風發,鬥誌昂揚。那些離別的情緒已經慢慢淡去。


    金戈鐵馬的軍伍最容易勾起男人心中的壯誌豪情,也最容易誘發男人的野心。就連平時淡定如水的沈念安也胸懷激蕩。


    對於坐在馬車裏的薑南溪又何嚐不是如此。透過窗戶看著人群,唿吸都不自覺的急促了幾分。也不知道騎在馬上又是什麽心境。


    “你們說我要是騎馬,他會反對嗎?”薑南溪上次就騎馬出遊,但這次卻是在軍隊之中,所以她有些捉摸不透丈夫會不會有意見。


    畢竟軍國大事而非家事,如果因為自己的任意妄為而給丈夫添了麻煩,她是不願的。


    “啊?”青檸一愣才反應過來:“小姐,你說姑爺嗎?姑爺怎麽會反對呢?本來就準備了幾匹馬。那幾個女人也都騎馬……”


    “你怎麽不早說?”薑南溪氣道。


    “小姐,這有什麽可說的?一路上遠著呢,姑爺怕小姐辛苦,也怕小姐無聊。所以給小姐準備了馬,也準備了車……”


    薑南溪聽著青檸的話,眉頭舒展了開來,心中的不愉快總算是散去了一些。讓她對這次出行也期待起來。


    倒不怪薑南溪一直心情不好,自己的丈夫完全不顧她的感受,天天和自己的師父胡搞,這樣的事情任誰也開心不起來。


    就還是那句話,想通是已經想通了,但也架不住還是一如既往的生氣。


    “出了城我們騎馬吧!”薑南溪興奮道。


    沒多長時間,隊伍就暫停了下來,薑南溪下了馬車就看見丈夫騎馬走了迴來。


    “夫人既然心誌堅決,又一身戎裝。不知可有興趣陪為夫一起檢閱隊伍,馬踏天下?”


    “為何?”本來有些疑惑的薑南溪聽完丈夫的話頓住了。她哪裏資格檢閱什麽隊伍?


    “我害怕!”沈念安搓了一把老臉。


    哪兒那麽多為何,你總不能當個花瓶吧?總得認認人吧?總得建立自己的威勢吧?


    可這些話無助於他和薑南溪目前冷淡的狀況,所以隻能裝慫。反正也習慣了!


    “噗!”薑南溪唇角微勾,雙眸中水波湧動,英姿颯爽的身姿在晨光裏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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