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雅室裏,沈念安和顧臨弈分別坐在案幾兩側。趕來的王府侍女正小心的給鼻青臉腫的顧臨弈消著腫。


    空地上圍滿了趕過來的王府官員和護衛。雖然王府不在揚州,但一個王爺在揚州置個別院倒也再正常不過。


    揚州地方官員、青樓管事等人心驚膽顫的站在兩側,親王遇刺可不是開玩笑的。


    “殿下,楊姑娘的屍身已經收殮好了!”進來匯報的是王府的一個文官。


    “好,楊姑娘有情有義,我顧臨弈也不能負她,王府以孺人之禮下葬!”


    “殿下,這不符合規製!”文士道。


    一個青樓女子瞬間成了親王五品滕妾,不光名聲不好聽,封賞也太厚了。


    “什麽是規製?本王的家事罷了,這世間真情者能有幾人。楊姑娘關鍵時刻以命護我,此心可昭日月!”


    “殿下有情有義,沈念安佩服!”沈念安托手道。要不是楊柳枝,怕是顧臨弈都沒命等到他來,他被栽贓也就成了定局。


    揚州刺史和王府官員抬頭不悅的看了沈念安一眼,這個豎子大剌剌的和王爺坐在一塊兒,當真是沒什麽規矩。


    “行了,你們都先下去吧。”顧臨弈疼的齜牙咧嘴,渾身都不得勁。再說很多事情都還亂七八糟的,得先好好捋捋再說。


    “殿下你看這……”管事一臉難色,今天晚上基本把清風明月樓的小半部分破壞完了,更是有不少人都受了傷,沒個說法嗎?


    “這個……”顧臨弈一臉難色。


    “叫你們東家來見殿下,再不來,這地方也別要了!”沈念安放下茶碗淡淡道。


    “啊?”管事懵逼了,你們把我們地方打砸了一遍,怎麽比我們還橫呢?


    “哢!”徐衝抽出劍架在了管事脖子上,今天自己處境有些危險,得趕緊表現。


    “沈念安!”顧臨弈冷聲道,這個豎子怎麽比自己一個王爺還跋扈呢?


    “淮王殿下差點命喪在此,你們東家不準備給個交代?”沈念安看向管事冷聲道。


    “……”顧臨弈尬住了。


    “殿下遇刺是下臣失職,臣已經派人緝拿惡賊。但現在尚沒有證據證明清風明月樓與此案有關,如果貿然將罪責歸咎於清風明月樓,恐怕有失妥當,也會讓百姓不安!”


    說話的是揚州刺史吳宗,一個四十多歲的清瘦中年人。


    “淮王在揚州遇刺,若非我及時趕到,差點命赴黃泉。你等失職自不必說,一個青樓東家,王爺還見不得?”沈念安冷聲道。


    吳宗一口老血,本來就不願意搭理你,結果哪兒的話你都能接上。


    “去傳吧,讓他明天早上來見我!”顧臨弈本不想把事態擴大,可被沈念安架在這兒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小人這就去!”管事忙答應道。


    “那請王爺安歇,下官告退!”吳宗行了一禮就退出了房門。


    等到其他人退下,屋子裏才安靜下來。


    “你哪裏來那麽大力氣?”顧臨弈困惑的問道,自己差點被撞散架了。


    “殿下別胡說。我一書生能有什麽力氣?情況緊急,我的人失了分寸,還望殿下勿怪。但怎麽說我們也救了殿下一命!”


    “你的意思不是你?”顧臨弈驚道。


    “是我,還請殿下責罰!”謝阿奴背著黑鍋站了出來,一副認打認罰的樣子。


    “你……”顧臨弈有些恍惚。


    “謝阿奴,你當淮王殿下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昧著良心去責罰他的救命恩人?你先退下去吧……”沈念安沒好氣的說道。


    “謝殿下寬仁!”謝阿奴退到了旁邊。


    (⊙?⊙)啊呔!顧臨弈傻眼了,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自己還什麽都沒有說呢!


    沈念安含笑喝了口茶,自己有奇怪能力的事情,是肯定不會告訴顧臨弈的。


    現在說不定都成了聖人的眼中釘。要是再知道自己有特殊的能力,真就沒活路了。


    顧臨弈雖然有些恍惚,倒是也信了沈念安的說辭,畢竟這豎子確實就是一個弱雞。


    “你讓他們東家來幹什麽?”


    “殿下就不覺得奇怪麽?上次死掉的清風樓樓主許清風跟玄機是一夥兒的。此次殿下和我來這裏,又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清風明月樓當真能幹淨?”沈念安道。


    “你也不看對方是什麽人,高來高去的,普通人能奈他們如何?朝廷下發緝捕文書好幾個月了,不是一樣一無所獲?”


    “可是殿下,事情不光如此,明月樓樓主蘇明月莫名其妙不見了,雖說是自由身,但畢竟是這裏的搖錢樹,清風明月樓卻一點也不在意。這也正常嗎?”沈念安接話道。


    “所以你懷疑這清風明月樓有問題?”


    “這還不明顯麽?一個青樓的東家,青樓裏出了這麽大的事,竟然還躲在後麵。他這是看不起殿下啊!”沈念安笑道。


    顧臨弈嘴角抽了抽,看不起本王的不是你麽?誰敢大剌剌的跟本王並排坐著?


    “你此前所言當真?”顧臨弈問道。


    “我在江寧把事情辦妥才來的。韓讚已經自戕認罪,卻沒有交代幕後主使之人。殿下,會不會是你?”沈念安看向了顧臨弈。


    “你可別胡說!上次是那王氏出言作證,與本王何幹?”顧臨弈一激靈。


    “那殿下以為會是誰?”


    “休要誆騙本……哎,你說他會不會是跟玄機一夥兒的?”顧臨弈驚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念安無所謂道。韓讚跟女帝一脈的關係應該不大。


    “你們也下去吧,我跟沈念安單獨說幾句話!”顧臨弈看向了謝阿奴等人。


    沈念安點了點頭,幾個人才退下。他倒是要想看看顧臨弈能說什麽。


    “你就沒有其他話跟本王說嗎?”


    “沒有啊,殿下想說什麽?”


    “……”顧臨弈堵的慌。


    tmd,玄機是女帝之子,女帝還活著,這麽大的事情你就一句不提?


    “玄機真是恭順皇後之子,恭順皇後還活著?”顧臨弈提起來都感覺心慌氣短。


    “殿下不都看到了嗎?我說出事實,玄機就更加著急要殺人滅口……”


    如果玄機真是女帝之子,那殺顧臨弈絕對不會這麽單純。要是女帝還活著,不來個最少是一石二鳥的計劃,自己都瞧不起她。


    “我倒是好奇,他們為什麽要殺殿下?”沈念安看向顧臨弈。


    “不是為了栽贓陷害你嗎?本王位高權重,又是上次的欽差。要是本王死了,你沈念安也難以脫身……”顧臨弈眼神飄忽。


    “我怎麽覺得沒這麽簡單呢?殿下過去沒做過什麽事情?”沈念安道。


    顧臨弈心裏頭狂跳了一下,如果是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就是因為自己砍了她一刀?可為什麽這麽多年才冒出來呢?


    “你不是說蕭複是她的兒子嗎?”顧臨弈轉移話題道。關於皇家恩怨,他肯定是不會告訴沈念安的。


    “人家就不能好幾個兒子嗎?”


    “……”顧臨弈氣結。要是按照時間,如果那女人逆天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打算怎麽做?”顧臨弈道。


    “關我何事?這些問題不是殿下和聖人該想的麽?沈念安就一普通百姓,能保命就不錯了!”沈念安說著又端起了茶杯。


    自己現在追蹤一個蕭複就夠難纏的了,可不願意再被皇家當成追蹤女帝的馬前卒。


    有本事你們別管!


    “殿下保重,明天我就要離開了!”沈念安淡淡道。是非之地,不能久留。扔下個魚餌讓顧臨弈去忙活就夠了。


    “你要離開?你不是要見人家東家嗎?”好個豎子,一推六二五,把所有事情都扔給自己不管了?


    “殿下不是在這裏呢麽?這麽點小事還能處理不了?我還得趕緊去找蕭複。拜殿下所賜,我的性命可全指望蕭複呢!”


    “……”顧臨弈一口老血,這個豎子滑不溜秋的跟兔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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